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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爸爸的教诲

期末考试,我弄了一个全年级倒数前十,看着成绩单,觉得真丢人,磨磨蹭蹭不想回家。学问这个东西,是不能掺半点假的,肚子里没有货,考试的时候就是只会换来叉叉。我妈再不识字,但是看得懂勾勾和叉叉,看见我试卷上的满篇叉叉,她真的怀疑这卷子不是我做的,她已经习惯了看我三哥哥们的满篇勾勾,怎么生了一个女儿,就一下子差别这么大了?

当时我在牛家大院读书,可是连续得了几年全年级冠军的,记得当年爷爷说过:“学校前列,不意味着县里前列,更不意味着市里前列。”我的这个反差,不是说牛家大院的教育质量就真的差到了这个地步,主要是我的思想出了问题。

我妈气得不行,我弄了这么一点分,我爸春节回来问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一边吵一边踢了我几脚,让我面壁站在角落悔过。

我悔过来悔过去,都感觉自己好可怜,曾经一个天真无邪的欢喜,就这样不见了,这是我小时候最灰暗的一段日子,如果没有我爸春节回来后的正确引导,我估计我这辈子就这样浑噩掉了。

春节到了,我爸回来了,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和我爷爷和哥哥们讨论国家大事,而是把精力放在了我这个我们家空前学习最烂的孩子身上。让我爸最着急的是,我的胳膊过了几个月的黄金恢复期,并没有完全伸直(因为那时候我不懂事,每天都把砖头藏在宿舍楼梯下的角落里,根本就没有按医生的要求做恢复性锻炼)。怎么办?我爸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骨头都处理好了,就是筋络没有锻炼拉开,所以导致了不能完全伸直。没有别的好办法,就是只有继续强化训练,只是这个时候再训练,要比原来刚拆石膏的时候难度大很多。我爸给我增加了难度,三块砖头,守着我提。看见我这个样子,我奶奶又心痛又自责,心痛我胳膊受伤了还要提砖头,自责当时他们在我摔跟头后没有及时治疗。

我现在才知道当初不提砖头造成的严重后果,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除了加倍训练,就是准备接受胳膊不能完全伸直的现实。

寒假假期短,我爸成天带着我训练,也没有几天时间,大年三十和正月初几是不能让我提砖头的,所以我的苦难提砖头的日子也没有几天。

我爸又要回单位上班了,临走之前,他找来一本书,翻开书中的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的周总理问我:“欢喜,你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认识呀!他不就是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吗?”

“是呀!欢喜,你看看周总理的右胳膊,你看到了什么?”

“…………”我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我爸问我话的意思。

“欢喜呀!周总理是我们敬仰的好总理,他的右胳膊呀,也受过伤,后来经过治疗,没能痊愈,最后也是不能完全伸直了。”

“哦!”

“现在呀!爸爸的欢喜左胳膊受了伤,有可能呀,将来也会和我们敬爱的周总理的右胳膊一样,不能完全伸直了。”

“哦!”

“欢喜觉得,周总理因为一只不能完全伸直的胳膊自卑过吗?”

“没有。”

“一只不能完全伸直的胳膊,阻碍过周总理成为我们人人敬仰的好总理了吗?”

“没有。”

“那么欢喜,如果爸爸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自觉锻炼胳膊,尽量让胳膊恢复的更好一些,如果胳膊万一还是有些瑕疵,是不是不能让一只不够完美的胳膊,让我的欢喜变得浑噩消沉呀?”

“是的,不能!”

“那么欢喜,你现在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使劲努一把力,把丢掉了的学业赶回来呀?”

“………可是爸爸,不是我想浑噩消沉,是那些男生老是欺负我,就连老师也欺负我,所以我就很伤心了,我伤心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帮我,我就无助地自暴自弃。”

“对不起欢喜!同学和老师那边对你的态度和误解,先前是爸爸的疏忽,这个疏忽,爸爸来弥补。”

“爸爸,您保证他们不会再来讥笑我了吗?”

“爸爸向欢喜保证爸爸会一辈子尽全力保护欢喜,但是如果爸爸不在欢喜身边的话,爸爸就请欢喜帮个忙。”

“什么忙呀?爸爸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到。”

“爸爸请欢喜帮的忙是:爸爸不在欢喜身边的时候,请欢喜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要让爸爸心目中最可爱的宝贝女儿伤害。”

听了我爸的话,我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回头看看我浑浑噩噩的几个月,明白了我爸这番话的苦心。我沉默良许,抬头看了看我爸,冲着他,使劲点了点头。我爸用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抱进怀里,用他那戳人的胡茬脸,狠狠地蹭了我几下…………

“爸爸,您去单位后就安心上班吧!爷爷奶奶说过,爸爸是在为国家做事,所以欢喜也要向爷爷奶奶学习,给爸爸减少后顾之忧,不给爸爸拖后腿。”

“嗯!欢喜最乖了,爸爸就知道欢喜最懂道理。”

我爸的高帽子把我一戴,戴得我想不懂道理也不行了,但是我还是有问题要问,于是,又开始了:“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姓辛?还是辛苦的辛,还有,我为什么要叫欢喜?这个名字,老师一喊,同学们就笑话我。我不想姓辛,更不想叫辛欢喜。”

“欢喜呀!至于我们为什么姓辛,这还要从几百年前的故事说起,这个呀!等你长大了,爸爸再告诉你。至于欢喜的这个名字呀,那是奶奶取的,我们家是不是有个规矩呀?奶奶决定的事情,我们都必须无条件支持呀?奶奶喜欢叫你欢喜,所以你就叫欢喜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了,好吧!那欢喜就不改了,但是我们为什么非要姓辛,还是辛苦的辛,您还是要告诉我,将来那些男生再笑话我名字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姓氏的来龙去脉,心中也好有个底气。”

“好吧,既然欢喜今天执意想知道我们这只辛氏的来龙去脉,那你就把哥哥们都叫过来,让爸爸来告诉你们。”

“好的。”

我赶忙喊来哥哥们,然后一起围着爸爸,听他讲起了辛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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