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功见到自己的一票兄弟,有头有脸的都在屋里安静的等他,桌子上摆着酒菜。
杨成功看了看众人皱眉道:“把酒都撤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一个一个说,别一付要吃奶的样子看着我。”
杨成功心里明白,大哥屠仁死了,山外的官兵也退了,山寨面临重新洗牌,有谁不想高人一头,谁不想平时多占些好处!
杨成功吃着饭耐心的听着兄弟们絮叨,手下兄弟们一个个分析时事出谋划策。
待大伙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了,一伙人都看向了杨成功。
杨成功看着一群手下道:“兄弟们说的话,我都已经记在心里,我们和韩良他们是应该分个高低上下,但你们也不想拿着刀就去和他们火拼吧?”
见手下无人吭声,杨成功接着又道:“刀剑无眼,谁也不想没死在官府手里,内斗的时候却丢了性命,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待我休息一日,明天我和韩良溜溜,肯定不能让别人压你们一头。”
手下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对...对啊,杨哥说的对。”
“韩良他算个啥?”
“是啊,韩良他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咱们心里清楚的很。”
“对对对,我看咱们杨哥一只手就能把他打得明明白白!”
一帮子人哄堂大笑......
杨成功表情不变的看着一群手下,心里明白,一帮人说的好听喊的也起劲,真到了拼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能靠得住!
“一会散了之后,不要聚众饮酒,把罩子都放亮点,我去休息,没事不要打搅我。”杨成功说完留下众人独自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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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良一伙也开会了,就在余子亮的房间,余子亮表情苍白的斜靠在床~上,韩良坐在床边,身后站着一群兄弟。
身后站着的众人都很愤怒。
“韩哥,杨成功他们欺人太甚,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是啊,我们和大当家出门干活,他杨成功喝醉了在山寨呼呼大睡。出了事风言风语的跑出去好多天,我们营救大当家他也不在,现在跑回来耍横。”
“对啊,他凭什么打伤子亮哥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韩哥,山外的官兵退了,一不做二不休,兄弟们带上家伙把他们干了算了。”
韩良抬起了手道:“都安静一下。”
手下一帮人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子亮贤弟,哥哥我让你受委屈了!你可有什么想法?”韩良表情愧疚。
“韩哥,如今情况其实你心中清楚,一个寨子容不下两伙人,我劝你早些动手就是知道有今天这种情况,还望哥哥当断则断!”余子亮说完嘴角又咳出了血迹。
“子亮贤弟你好好休息,为兄定会为你讨个公道!”挥了挥手带着一帮弟兄退出了房间。
韩良走出房间之后,向着守在门外的喽啰道:“杨成功还在议事堂吗?”
“韩哥,杨成功已经走了,他的手下正在给他接风洗尘。”
韩良:“你去请杨成功,说我一个人在议事堂等他,说话客气点。”
身后兄弟纷纷出言。
“韩哥不可。”
“是啊韩哥,如今情况,万一杨成功狗急跳墙......”
韩良打断众人道:“都别说了,你们散了吧,我意已决。”
韩良一个人在议事堂等了半个时辰,派去请杨成功的手下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韩哥,杨成功他不来。”手下表情委屈的道。
韩良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你脸上的伤是杨成功打的?”
喽啰道:“不是,我没见到杨成功,他手下说他去休息了,我说您一个人在议事堂等他,让其手下通报一声,但他手下说等杨成功睡醒了自然会来,我气愤不过动了手,他们人多吃亏了。”
韩良深吸一口气,重重一叹道:“让你受委屈了。”起身拍拍喽啰肩膀大步而去......
................
杨成功回到卧室之后辗转反侧,虽然困倦让他心中生出了恼火之意,但就是睡不着!
回到山寨之后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翻滚。
“杨哥,你可回来了!大哥被屠坤下毒之后兄弟们想给你传信,但二当家把信鸽通通杀光了,还封了山寨只进不出,兄弟们想联系也联系不到你啊!”
“二哥你什么意思?为何大哥出事你要对我封锁消息,你瞒着我想要干什么?”
“三当家息怒,大当家出事的时候你尚在运来城,你不知当时情况凶险,二当家也是一时疏忽,还望三当家莫要放在心上,气大伤身!”
余子亮蹬蹬蹬倒退几步,仰面栽倒的同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杨成功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起身来到墙边拿起兵器架上的金背鬼头刀,寒光闪闪的刀面隐约照出他血红的双眼。
碰......两掌宽的刀面完全嵌入了木质的梁柱之中。
杨成功自言自语道:“韩良,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做大哥吗?”
...............
入夜。
韩良坐在房中自斟自饮已经喝得微醉,余子亮还眼巴巴的躺着,手下一票兄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做大哥太难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听见声音的韩良,双眼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韩哥,余子亮不行了!你快过去见他最后一面。”推开门的山贼喘着粗气大嚷道。
韩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韩良说话时脸上的肉都止不住颤抖。
山贼带着哭腔道:“韩哥你先别问了,快去,去晚了就见不着了。”
余子亮的房门大开着,韩良还没跑进屋就听见好几个人在屋里忙活。
等韩良进屋一看,四五个人蹲在地上围着余子亮,余子亮满身的鲜血,有人忙着包扎,有人死死的按着流血的地方。余子亮眼神涣散,左手死死的抓着胸口上只留下手柄的匕首。
韩良脑袋翁的一声险些摔倒,赶紧上前推开一人蹲跪在余子亮面前,看着一身鲜血的余子亮,抬起的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一瞬间,韩良泪如雨下,“呜...我弟...呜呜呜...我弟你这是怎么了......”
余子亮眼神涣散的抬起了右手,在虚空中徒劳的抓着什么。
韩良赶紧双手握住道:“我弟...呜呜呜...哥哥...哥哥来了...我在呢...”
余子亮气若游丝,“我......”
韩良赶紧将耳朵凑到余子亮嘴前。
“当断...则...断...我...福薄...先走了......”余子亮说完右手无力的下坠。
韩良死死的抓着余子亮下坠的右手,毫无意义的往空中提着,“我弟...呜呜呜...兄弟啊...别走...你别走...跟哥哥说...谁把你害成这样?”
“韩哥,我们赶到屋中的时候,看见杨成功的人撞破后窗跑了,我要为子亮哥哥报仇。”山贼说完,呛啷抽~出了腰间的寒刀。
“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几人纷纷站起就要往外走。
韩良突然站起,右手一顺就抽~出一旁山贼身上的刀,大吼一声,“叫上所有兄弟,跟着我,为我弟报仇。”
...................
熊熊大火之中无数的怪物凄厉的惨嚎,项乾和倪晓晓也被困在大火之中,二人的头发都好似传出了焦胡的味道,一个丑陋的怪物身上带着燃烧的火焰向着二人扑来......
潮~湿的房间之中,项乾满脸汗水猛的从床~上坐起,玩命般的喘着粗气,就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还不等气息喘匀,项乾急声道:“小泥巴,别睡了快起来,这里要出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
破旧木床~上睡觉的秀琴被吵醒,她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皮愣愣的看着项乾,一动不动的她就像一个傻~子,傻傻的看着一个疯子。
倪晓晓:“怎么离开?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还有不少暗哨。”
项乾急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去找山寨里的那个娘们,这里要是出事她一定有办法离开。”
项乾拿上包裹急匆匆的出了房间,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想着带上秀琴。
秀琴还睁着眼睛躺在那里,看着少年已经走出了房间,她才缓过神一样咬着嘴唇眼珠不停地转动。
秀琴犹豫了,为难了!怎么办?是跟着这个疯子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跟着吗?他是个疯子啊!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起身来到房门口探身向外看,项乾已经不见了。
秀琴缓缓地坐在门槛上,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解脱吗?但为什么心里面会那么的无助?不想看见,但真看不见的时候又很彷徨无措。
项乾跑出房间之后蒙圈了,往哪走?不知道那个娘们住哪啊!找个山贼问一下?这大晚上的怎么和人家解释......
项乾脑中灵光一闪!
大堂、去今天来时到过的大堂,那里还躺着个死人,如果出事,那个娘们或许会去看一眼,或者做些什么。
屠仁死了,杨成功回来之后,整个山寨气氛诡异,连个守灵的人都没了,项乾毫不费力的溜进大堂藏了起来。
就在项乾刚刚藏好之后,整个山寨传出了喊杀之声。
...........
孽娇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烛火中扭曲拉长的影子,刚刚还把失神的她吓了一跳。
随着屠仁的死,小小的山寨暗流涌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能安心的地方。
一身紧趁利落的孽娇,早有了逃离的打算,她在等,等着自己最后一丝侥幸的破灭。
碰...咣当...
一个小喽啰猛地推开了房门,房门外隐约的传进喊杀之声。
“夫人,不好了,二当家带着人和三当家他们打起来了。”闯进屋内的喽啰手里还提着钢刀,此刻中立的他慌张无比。
“什么?”孽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被她那修长的双~腿弹出去老远!
慌张的喽啰没有看出,孽娇的表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吃惊。
啪...孽娇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你去把所有中立的兄弟都叫过来,到我房间外集合。”
小喽啰抬头看着孽娇,纳纳的欲言又止。
孽娇大声斥责道:“还不快去,要是晚了扒了你的皮。”
小喽啰慌慌张张的跑了,孽娇也收起了故作愤怒的姿态,回身进了内房,从床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
韩良双眼通红,叫上了所有的兄弟,一群人带着家伙向着杨成功一伙人住的地方杀去。
杨成功那一伙也不是傻~子,早在杨成功没回来的时候就有人专门放哨,房顶上有,阴暗的角落也有。
离着老远就有人跳下房顶想要回去报信。
韩良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嗖......噗...刚刚跳下房顶的喽啰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像是发起了无声的号角,韩良的手下凶猛的冲了上去。
四五个人一伙,踹开门就是一顿猛砍,杨成功的手下虽有防备但也被杀的措手不及,在惨叫和怒吼之中被砍伤了不少。
山寨里房子连着房子,除了议事堂前有一片空地,其他地方都是四通八达又很狭窄的巷道。
杨成功的手下聚着堆的向着大哥住所跑去,韩良一伙人在并不宽阔的巷道里追杀。
杨成功才睡着不到两个时辰,离着老远就开始嘶喊的洪猛把他从酣睡中惊醒。
洪猛才刚刚跑到门口,杨成功却先一步推门而出。
“杨哥,韩良他们动手了,咱们已经折了不少兄弟。”洪猛身上背着弓,手里拿着铁棍,铁棍的一头带着锋利的尖刺,就像个小号的狼牙棒。
杨成功提着两掌宽一米多长的金背鬼头刀,站在门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气机略作调整大吼道:“带路。”
还带什么路,杨成功的手下被杀的节节败退,已经跑到他屋子附近,两伙人在夜里喊杀震天!
几条巷道都很狭窄,一条并排只能容下四五个人,两伙人没有招式的对砍着,靠的并不是武功,而是一股凶猛的气势。
韩良一伙有备而来,站在前方的大多拿着长枪,还有四五个人拿着弓箭爬上了房顶。
杨成功的手下死伤惨重,眼看气势就要被杀散之时。
嗖嗖嗖......韩良一伙在房上放箭的人被几支连珠箭射杀。
一个高大身影从房上跳到两伙人中间,尚在空中之时就张嘴大吼,“闪开。”
黑影如猛虎下山,两掌宽的金背鬼头刀斜劈而下,韩良的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前的四人有三人被一刀两断,还有一人被斩下双~腿。
杨成功双手握刀,一刀力尽之后,在后的左手猛的松开刀柄,右手手腕拧转,大刀斜着在地面拧出一个小小的刀花,左手猛的一推大刀的刀背,左脚踏前的同时,右手用力一甩,大刀按劈下的线路上撩而回。
冲上来的几人又被砍倒的同时,一个人影犹如毒蛇般贴着地面滑到杨成功身前,也是一击上寮刀,恰在杨成功老力未尽新力未生之时,一刀撩向杨成功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