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二十一年
年关将至,宫里各处都是过年的感觉,到处都是宫女们张灯结彩。
年末发生了一件大事,华国要与皇国联姻,而此次联姻的男方是华国那位有能力与华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三皇子华安。据说华安公子下令,过了正月十五,就准备启程前往皇国商量联姻具体事宜。
一时间皇国朝野议论纷纷,近年来少有皇家子女出生,几个皇女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已经出嫁,唯有二公主与三公主年龄相符,而三公主皇衣又是多年缠绵病榻。这个消息一出,许多大臣就开始动小心思了。
墨怡宫,偏殿。
“公主,二公主前来拜访。”
殿内,一白衣女子和衣而卧,双眸紧闭,竟是在榻上睡着了。
“公主?”
“听得听得了。”皇衣眼睛都没睁开,手随意的一挥,“直接进来便是。”说罢,微微直起上身,身旁宫女立刻将放置好软垫。
“妹妹。”皇衣刚放松身体靠在软垫上,就听得众人脚步声,二公主皇松当先踏入殿中。
皇衣装作连忙起身的样子,果不其然,皇松快走了两步,阻止了她的动作,“妹妹身体不好,就不用起身了。”
“多谢二姐。”皇衣微微颔首,“将我前一阵研制的药茶给二姐上一份。”
皇松坐定,挥手让宫女们送上一个木箱,“今年妹妹的身体有好一些嘛?”
“今年身体比去年强一些。”皇衣深吸一口气,看宫女将那木箱打开,是一箱奇珍异宝,顿时眼睛笑成月牙,“今年姐姐好大手笔。”
“妹妹取笑,今年手下那几个铺子进账较多,于是给弟弟妹妹们的压岁礼也就多了些。”皇松忍俊不禁,“你这财迷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不知道的以为皇家亏待你了。”
“未曾未曾,每年光哥哥姐姐们的压岁礼,就够衣儿吃一年了。”皇衣摆摆手,示意宫女将其搬下。“姐姐往年这些小事都是派下人做的,今日怎有闲情自己送来了?”
皇松轻咳一声,敛了笑意,“妹妹可知华国要与皇国联姻之事?”
那可能不知道吗?皇衣内心翻了个白眼,“那自是知晓,可是与此有关?”
“正是。”皇松摆摆手,下面立刻有人将一个小盒子递给皇衣身边的宫女,“这是今年盈利颇丰的几间京城铺子。”
“姐姐这是?”
“说来惭愧。”皇松叹了口气,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我……我已有心上人。”
皇衣收了嬉笑,心思在脑子里转里几圈,沉默半晌,道:“若是如此,明日我自会向父王请求联姻。”
“妹妹也不问问是怎样的人,为何要帮我?”皇松有些惊讶的抬头,她没想到这么快皇衣就同意了。
“你我姐妹一场,这点小忙则是能帮就帮。”皇衣喝了口茶,“我这身子,也只能帮皇姐到这了。”
“这已是大恩!”皇松连忙起身,双手前推,行了个半礼。
“当不起当不起。”皇衣摇摇手,“今日妹妹的身体有些乏了,姐姐请便?”
皇松看皇衣的脸色是有些苍白,“妹妹注意身体,今年家宴上再相见了。”说罢,领着一众人自殿内如潮水一般退去。
皇衣靠在软垫上,双手拢着茶杯,轻轻闭上了眼睛。
“公主公主!”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直冲偏殿而去。
偏殿内,皇衣正靠在软榻上小憩,两旁宫女为其轻摇扇子。本来宁静的大殿因为身着鹅黄色衣衫少女的横冲直撞变得喧嚣。
“公主!公主你怎么又在睡啊公主!”那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三公主贴身宫女之一的诺儿冲到皇衣塌前,却又不敢伸手推公主,只得声音又上涨几分,惹得旁边摇扇的宫女神色怪异,忍笑忍的可怜。
“唔......”皇衣翻了个身,面朝着诺儿睁开眼,眨了眨,又闭上了。
“唉公主!”诺儿又凑近几分。
“啊.....知道了知道了。”皇衣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抻了个懒腰,慢慢坐起。
“公主你都知道了?陛下要将您赐给华国那个华安公子的事情您也知道了?”诺儿见皇衣依旧懒散的歪倒在榻上,不免着急道,“怎么看都是二公主更适合,为何这亲事落到公主头上来了?”
废话,我自己求得。皇衣面上微惊,“华安?他人不好吗?”
“不是华安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华安公子不是太子,公主身体又如此孱弱,嫁过去定然要被牵扯进那不明不白的争斗中去。”
这小丫头倒是看得挺通透,不过这直言直语的性子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放肆!”皇衣坐直了身体,敛了笑容,“谁给你的胆子编排友国皇子?”
“是奴婢错了!”诺儿扑通一下跪下,瞄了一眼皇衣的脸色,想起以前的大宫女,吓得脸色煞白。
“行了,下去吧,别在我身边叽叽歪歪的。”
诺儿道了个万福,连忙转身下去了。
皇衣重新躺回榻中,示意宫女们退出殿中。
“到了就出来吧。”皇衣未曾抬眼,朝着空气中淡淡说道。
一阵微风拂过,大殿中赫然出现了两个人,高瘦的穿着黑衣的女子扶着一身青衫的女子拜倒在皇衣榻前。
那青衫女子从随身木箱中拿出一个垫手用的布包,皇衣将左手放了上去,任其把脉。黑衣女子便走到门口,观察周围环境。
青衫女子越把越心惊,连忙换了皇衣的右手,又把了一次。
“没事,照实说就行,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皇衣看着青衫女子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出声提醒道。
“公主,您最近身体是不是总提不起劲?”
“这是老毛病了,每年冬季都如此,只不过今年又加了个心悸的毛病。”皇衣淡淡点头。
“恕我直言,公主最多只剩两年的性命了。”青衫女子埋头跪地,下一秒却被人从地上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司贞。”皇衣抬手,示意黑衣女子放手,“说的也没错,这么激动干嘛呢。”
司贞看了眼皇衣,才放手将青衫女子松开。
“咳咳...”青衫女子揉了揉脖子,这女子的力气好生之大。
“自从我那年被伤及心脉,我就早料到有这一天。”皇衣抬头,眼神看向司贞,却是越过司贞散向远方,“还好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两年时间也足够布置完一切了。”
司贞看着皇衣眼中满是坚定,不由气愤自己的无用,双拳紧握。
“这些日子麻烦就跟在我身边吧。”皇衣把玩着衣裳上的玉佩,抬眼看了旁边的香炉一眼,“就先叫沉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