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衣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的。前一夜就睡得极不安稳,本来以为逃出来后能睡个懒觉,结果外面的一阵嘈杂之声硬生生的将皇衣从梦中拽了出来。
“司贞!”皇衣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极为不耐烦的喊了一句,翻了个身,本以为司贞能解决掉,没想到过了好久还是很吵。
皇衣烦躁的睁开眼,看见沉香在旁边的桌子旁忙碌着,顿时准备发的火气消失殆尽。她慢慢的坐起身,有些无奈的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是那些阁里的姐妹们在梳妆打扮,一会要去前楼接客了。”沉香摆好手中的筷子,回答道。
皇衣这才想起来她是在微霜阁中,“司贞呢?”
“司贞出去交涉了一下,可是公主也知道,她那嘴皮子,说不过一楼的莺莺燕燕。”沉香脑中浮现了司贞尴尬的涨红的脸,莞尔道。
“寄人篱下,就算了吧,赶紧把她叫回来吧。”皇衣掀开了被子,“今天的饭菜好香啊!”
“公主先吃,我去叫司贞回来。”沉香为皇衣披上了件外袍,转身去将司贞叫了回来。
司贞一脸闷闷的坐到桌前,半晌,郁闷的说了句,“是我没用。”
懊恼的表情更是让皇衣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好笑的看了看沉香,后者也是一脸的笑意。
“吃饭吧。”
饭后,皇衣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窗边的榻上,沐浴着阳光。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转头惊愕地喊道:“司贞!”
司贞快步的从外间走进来。
“那个小混混呢?”
“公主放心,期间醒了一次,又让我打晕过去了。”
“……”皇衣愕然,不过司贞这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把他弄醒,我跟他谈谈。”说罢,起身走到了外间桌子旁坐下。
夏京依旧在昨天被绑的凳子上,头低着,不过绳子已经解开了,胳膊垂在身体的两侧。
司贞上前,将夏京弄醒。
“唔……”夏京苏醒过来,头还没抬,手就先扶上了脖子,“嘶……”他慢慢抬起头,眼神迷茫的扫了一圈四周,“我这是?”眼前渐渐清晰,待他看清楚坐在桌边之人后,惊恐之色浮现脸上,“你!我……”
“行了,什么你的我的。”皇衣将热茶捧在手里,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她懒懒地问道:“你那天在干嘛?为什么出现在我窗子底下?”
夏京眼神上瞟,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皇衣打断了,“别撒谎。”
顿了顿,夏京老实的开口道,“那天我是在找方便的地方。”
“司贞。”
一道内力窜进夏京的经脉,皮肤下犹如一条小蛇般从夏京手上的腕环窜到小臂上。
“啊啊啊啊啊!”夏京顿时就像杀猪一样的喊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啊!”
内力重新窜回了腕环中,夏京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倒在椅子上喘息着。
皇衣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细细思索着,按夏京所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一切太过于巧合,让她不得不慎重。
“你先跟着我们吧。”皇衣淡淡地说道,“别想耍什么小花招,也别想跑。”她眯了眯眼睛,“否则经脉断裂而亡就是你的下场!”
正当皇衣发狠的时候,外间的窗户飘进来个人影,脚落地后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这房间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了?这位兄台是何人?”
来者正是皇衣的另一个手下,在户部当值的林怀。
“一点小事。”皇衣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通关文书可带来了?”
“在这。”他掏出几个折子放在桌上,“可是只有三个。”
皇衣一个个翻开来看,没见有什么异常,就整理好放在一旁,然后看向夏京可惜的说:“那就只能解决掉了。”说罢,还装作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
“别别别!”夏京慌了,赶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一样的折子,“我的通关文书在我这!”
“哦?”皇衣接过那折子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她抬起头问道:“你的通关文书怎么在你自己这?”
“府中的管家嫌替我们保管太过麻烦,就都给我们发下来了。”
皇衣无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小指,府中事务她一向不多过问,人员调配除了她身边的她也不曾插手,之前招人的原因一是为了让那些人放松警惕,二是本来就决定要借机遁走,没想在府中长待。不过管家的这个举动,像是一点不担心府中的小厮丫鬟自行逃走,这样做的原因也无外乎那几个:根本不怕他们逃走,或者是说逃不逃走也无所谓,再一个就是唯恐他们逃不走。
又细细的推敲了几个原因,但最后还是没有想通,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也从府中出来了,估计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还是先着眼于眼前吧。
目前通关文书的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出城的时机,按原计划,他们打算藏进车队里,但是有了夏京这个意外,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因为他们只带了三个人皮面具,而且将夏京带回车队,也不保准他会不会向华安告密,毕竟,司贞的腕环会被内力比她高之人破坏掉,华安那边也不可能不带武功高强之人出门。
“现在外面有人在查吗?”皇衣看向林怀。
“奇怪之处就在于,车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在准备今日启程之事。”
皇衣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华安这是什么意思?
“去派人往近处看了吗?”
“看了,回话说好像是有另一个公主在车队之中。”林怀把玩着手中玉佩,“身高胖瘦都与公主相似,且蒙着面。”
“他们何时出城?”
“现在已经在整顿车马,估计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启程出关。”
皇衣甩了甩手,“那我们就等他们出城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