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内,李玉川睁开眼睛,一只手拂了拂额头,感觉脑壳有点痛,呆了呆,忽然惊坐起来,“卧槽,我不是被车撞了吗?这里是医院?”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估摸着自己在医院。
“怎么都没有人啊。”低头看了看被子,“咦,不对劲这被子怪怪的,我都坐起来了被子尽然还平摊着?”李玉川顿时慌了,猛的想把被子掀开,然而却抓了个空,反复有抓了三次,被子依旧丝毫不动。
听着旁边仪器的嘀咚声,李玉川机械般的回过头,一个脸上缠满纱布如同木乃伊的人儿躺在病床上,看不清什么样子。吓得他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此刻的李玉川如同一个绝世高手般,原本坐着的身体轻而易举的脱离床,看着床上的人离他越来越远,一股怪异的感觉传满全身。
“我居然飞了起来。”李玉川停在了半空中一脸懵了的样子。李玉川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是死了吗?难道我现在这是灵魂状态,我靠!”
李玉川着急的想从空中下去仔细看看床上的人,随着他的想法身体居然从空中下去了。李玉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秉着呼吸试图想把盖着的被子掀开,可是依旧没成功。
李玉川感觉自己都要快疯了,胸口一股闷气快要溢出嗓子眼了。就在此刻他看到一股淡青色的光芒透过被子,而紧接着内心的火气莫名的消散了。
李玉川凑近看去,只看到一团淡青色已经淡了下去,但似乎没有灭,如同沾了荧光的眼睛在裹满纱布人的胸口处。李玉川视线往上面移去,看着这人的脖子处露出黑色的绳子,和那比一般人要凸起的喉结,猛的爆了声粗口“槽!这人还真是我。”
刚刚那发光的东西不就是他平常一直戴着的玉坠。这玉坠是之前去普陀山的时候在一个小摊上买的。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雕刻着叶子模样的吊坠就喜欢上了它,最终花了几百买了这个,此后他就一直戴着没取下来过。
“看来我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人们说的灵魂状态没错了,那我该怎么回去啊。”想到这里李玉川就马上躺在自己的肉体上面,想象着我灵魂进肉体的样子,睁开眼,又眨了眨眼睛。
“没感觉啊,还是进不去,这玉坠是什么情况,一直淡淡的发着光,这光应该只有我看得到,不然医生肯定会发现的,我刚刚莫名的火气也是因为这光而消散的,看来这玉坠应该是对我有利的,要是这光消失了我会是彻底死去还是回到身体了去”这时李玉川才冷静下来的心有揪了起来。
“爸妈呐”他连忙的想到自己的父母,连忙的想要出去。看着关着的门也浑然不知,现在的他只想见到父母。因为李玉川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保持不了多久,万一有地府的牛头马面来抓自己怎么办,毕竟李玉川现在貌似是灵魂状态,那地府还真有可能存在的了。
穿过门,外面依稀坐着些人,李玉川眼神扫荡过去。当李玉川看到自己的父母,此刻如同坐汪洋里的孤舟一般,相互依靠在一起,母亲那痛苦欲绝的样子他心都揪起来了,而旁边视线失焦的父亲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此刻的他十分愧疚,恨自己为什么要穿马路,从小就不打架,不惹事的他就是怕父母担心,可到头来好像曾经所有未曾给予的伤害,在这瞬间通通的塞进了这年过半百的人儿身上,如同被填爆了的布娃娃,缝缝补补,体无完肤。
李玉川踉踉跄跄的来到父母面前,跪在地上,而他们依旧精神恍惚。李玉川颤抖着双唇:“爸妈,我在这呐,我在这呐,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他还想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此类的话,就想到:“可我还有以后吗?”他恋恋不舍的的抬起手,想用手指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可是手指却从母亲的脸上穿过。
然而母亲似乎感觉的了什么抬起了头看着正前方,有往两边看了看,又回过头看着李玉川病房的方向。
其实她是看不到李玉川的,这点李玉川也知道,可老天爷似乎给予了可怜人内心一点点慰藉,曾经他们很近很近,此刻两人明明就对眼相视却无法诉说内心的委屈,和不舍。
李母转头对着李海说:“阿海啊,我怎么感觉有谁在看着我啊。”李父四处看了看:“没有啊,唉!你可能是因为小川的事受了刺激,玉兰啊别担心,麻药不是还没过去了,儿子还不一定就是个植物人呢。”
说完握着李母沈玉兰的手,抿了抿嘴,很平常的话语此刻却像是在祈求一般。沈玉兰“嗯”了一声,靠在丈夫李海身上,此时的她像受了伤的小女人一般。
他们这个样子李玉川还是第一次见。就像是初恋般的亲近,在李玉川印象中,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所以父亲也很听她的话,就像是人们说的妻管严。
人啊有时候都是被迫长大的,在还没做好准备却意外的要接受当父母的责任,在如同沙丁鱼群般的社会中,不得不适应着,拉扯般的“长大”。
“是啊是啊,两位放心,你们儿子应该没事,我开的也不快,就稍微撞了撞”,一声粗声响起。李海似乎被揪起的弦一样:“什么叫稍微撞了一下,没听到医生说的,要不我也这样稍微撞你试试”说完李海气呼呼的瞪着王大壮。王大壮也不甘的说:“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你儿子自己乱穿马路的。”
“好了好了,这里是医院,我说王大壮你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什么态度啊!”
这时李玉川才注意到隔着两个位置坐着大概30多岁的男子,外表有些潦草,带着大金链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个暴发户的王大壮。而阻止争吵的正是中年警察王明。
旁边的刘于亮也皱眉的看着王大壮。刘于亮也是农村出来的,拼着要强的性子,才考上警察学校,现在也毕业2年快了,所以明白李玉川父母的心情。至于唐羽他在王明和刘于亮到来的时候就先走了。
“这就是撞我的人,这势利的样子还真叫人恼火,果然暴发户都一个尿性。”李玉川嘴里哼哼道。
而王大壮这时却站了起来,对着王明道:“警官我去上个厕所。”王明看了看旁边的刘于亮。“走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想去,”刘于亮会意道。
看着两人李玉川诡使神差的想跟上去,目的呐其实李玉川心里想教训一下这个撞他的人,虽然他知道也不能完全怪王大壮,但是心里面还是有点怪王大壮的。
要是这个暴发户不开那么快,李玉川也不至于住重症监护室了,况且刚刚还对父亲这样的态度,光这点李玉川就有教训他的理由了。顺便试试他现在有什么能力,李玉川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是很好奇。
来到厕所,王大壮从门口拿了一些纸,“警官我上个大的啊!”刘于亮站在小便池前正准备解手,“嗯,我在外面等你。”王大壮也没有多说什么进了“单间”。
李玉川看着他关上门,心里面想起了电视里的画面,顿时想学着给王大壮吹吹冷风凉快凉快。
穿过厕所门,看到王大壮脱下裤子准备坐下。李玉川的诡使神差的往下面看了看,瘪嘴道“呦吼还有点料的嘛。”
王大壮拿出手机,似乎在给谁发短信。李玉川好奇的凑了上去,看着他给一个叫表哥的人发“表哥,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叫狗子在那蹲点给我发信号,不过我撞的似乎过猛了,那小子可能会成植物人。”
李玉川眼睛一缩:“卧槽我这是被算计了!”此时他呼吸急促了起来,内心的怒意如洪水般一泄而出,“妈了戈壁的”,挥手给了王大壮一拳,然而他的手却从王大壮的头部穿过,现在的他还是无法适应自己的状态。
打人打不到李玉川感觉自己越来越觉得烦躁,可却无法发泄出去,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这该死的暴发户。王大壮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大热天的,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啊,什么鬼!”
没一会王大壮手机亮了一下,表哥:“做得好,是不是植物人已经无所谓了,这人反正也没什么背景,而且这事是陈少交代的,虽然他说教训一下这个李玉川,但我觉得哪怕李玉川死了陈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反而高兴,所以你现在只要做好一个肇事者该做的事就好,记住千万不要负全责,到时候我会保你。”
王大壮看完叹了口气就把信息给删了。李玉川看着他的举动心也冷静下来了,看不出来这粗大汉心这么细,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冲动,说话不经大脑。
这次似乎是老天爷要了决了他一样。“这陈少又是谁,我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物啊?还出动这般计划和人员来害我。”李玉川回忆着自己是否触碰了这帮平常根本不会有交集的人。
李玉川被王大壮的声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喂,表哥啊,唉!我出事了,我他喵的把人给撞了,不不不,是那小子穿马路,我被旁边的车挡住了视线,也没看到结果撞上了,现在在市医院,嗯对!警察和那小子的父母也在,麻药还没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医生说可能会是个植物人,你说我怎么办啊,哎哎,好,那我等你过来。”门外刘于亮显然是听到了这破锣嗓子,不屑的瞥了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