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府,我就遇上了师父,看着师父紧蹙的眉,怕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我赶忙上前询问师父:“师父”
“进宫可还顺利?”还没等我问出来,师父就抢先问过我。
我松了口气,原来师父是担心我在皇宫里被为难啊,笑着对师父说:“师父大人这是关心我啊,虽然呢,未来我跟太后老人家是婆媳关系,但是呢,我是要长长久久的主在六王府的,跟太后也不常见面,这次呢,我见了太后,觉得她还是很亲善的嘛。”我摇晃着师父的胳膊,撒个娇希望师父不要那么担心我。
“我知道,皇宫里面规矩甚多,今日我都跪了好半天了,师父难道还要罚我站在院子里几个时辰不成?走吧走吧,我们进去吃点儿东西吧。”说罢我就拉着师父进堂内坐下,一边给师父捏捏肩,一边试探性的看着师父的表情,果然缓和了许多。
这样我才能放下心来,“师父呀,你跟我说过你跟娘都是来自仙山的,那….仙山可是在浮梁城啊?”
狐仙师父拿着茶的手突然悬在了半空中,怔了怔,没有回答我。想来也是我猜的对了,太后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这个城,爹爹也曾经提到过浮梁城,都说此城在汴梁城边,可是却不曾有人亲眼见过。
“琦儿,可是今天太后跟你说了些什么?”师父听了半晌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到了一起,仿佛不死不休。
“师父呀,你看你这么美,怎么一提起这个就皱眉头呀?再皱就不美了呢。”我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拨开师父的眉头,没想到师父一反手将我牢牢扣在他的怀里,“琦儿,为师认真的跟你说,太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看着师父如此凝重的神态,我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觐见太后的前前后后说了个详详细细,生怕遗漏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师父如此的担忧。
“师父,师父”,被扣得胳膊生疼的我在师父怀里唤他,他这又是愣住,到底这太后是个何方神圣啊,竟然让我风轻云淡的师父,如此担忧。
“啊,琦儿,是为师激动了,弄疼了你吧。”终于师父放开了我,语气更加凝重:“我住在尚书府的这些日子,记忆恢复了很多。遥记得,那是你娘离开我们仙山的第二年,她匆匆回来,身上带伤,像是受过了刑罚一般,凄苦的模样令人不忍。在仙山我们照顾着她直到她康复,她在梦中时常呼唤着怀柔的名字,我们不知道她是谁,只当作是她认识的新朋友罢了。”
师父顿了顿,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他继续说:“等她醒了,才告诉我们,那是当时的宜贵妃,也就是今天的太后。”
“那又如何呢?难道是太后害了我娘不成?”
“不,太后救的你娘。”
“那师父为何是这般表情?”师父的回答令我有些摸不到头脑,这难道不是好友之间的互助和思念吗?
“你娘没有给我们将另一半的故事,只说了与这位怀柔的情谊过往,但是我从你娘的眼神中读出来,她一定有另一半不想告诉我们的故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师父说罢,转身看向我,一双媚眼紧紧的盯着我,我从来没觉得有一天这样的眼睛里透出来的也是满满认真与担忧。
“你真的跟你娘很像,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自己能回到过去了。”说完师父就将我狠狠地抱在怀里,他的泪水滑过我的发髻落在我的脖子上,炽热而潮湿。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哭,竟然是因为我娘。
“那…师父”我想要挣脱开,想说话,师父却还是死死的扣住了我,让我说不出来话。我想了想还是以后再问吧。
“小姐”哐当,端着食盘的春梅走了进来,打翻了食盘,师父才缓缓放开了我,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其实师父就算是哭了,也是梨花带雨般的动人,生的这样迷人,可要天底下的女人怎么活。
“春梅,你别误会,师父想起了伤心事儿,借我的肩膀哭一会儿。”
“说什么呢?为师怎么会落泪?”师父一扭一扭地走到春梅的身边悄声说,“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能知道,我不是凡人,若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小心你的小命。”说罢,师父爽朗的笑了起来,便出门去了,手上的羽扇轻轻一挥,“琦儿,为师要去为你置办些嫁妆了,咱们仙山的人,可要气派的出嫁。”
“好,琦儿等师父归来。”乖乖地给师父行了礼,凑近了春梅,有些好奇师父都跟她说了什么:“春梅,刚刚师父跟你说了什么啊?你脸色怎么还是一片惨白啊?”
“啊,没,没什么,玉川先生只是说要我服侍好小姐,为小姐准备好衣食住行,切不可再这么慌里慌张。”听完这春梅的话,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我想要的春梅,这番话鬼才能信是师父低声细语说的,但是似乎也有道理。
我轻笑一声:“春梅,那你便下去给我好好准备些吃的,去了趟皇宫,尽是站规矩了,等会儿还得去二姨娘的院子过目我的嫁妆,还真是不容易啊。”我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去屋子里躺一会儿。
小时候,娘对我的教育方式就十分的独特,教我生死别离,可是我还是在看到娘离世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娘教我要冷静要博人心,可是这些大人的世界里也的确不好混,唯独那个傻妹妹最好收服不过,一起出去玩,一起便装便让她妥妥帖帖。
恍惚间进入梦乡…我,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啊?灰色的墙面,一切都显得十分压抑,但是又与那皇宫不同,“孟琦,你醒来,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离开我,孟琦,孟琦…”
我死了?不可能啊。我…我醒来,扶着头,这是什么梦啊?如此这般的惊悚,好在只是梦,可能是今天那皇宫的肃然吓到我了吧。
看了看时辰,该去看看我的嫁妆了。刚一走进东院,我的天啊,我内心直惊呼,这里下人都忙忙碌碌地在搬东西,看起来跟我的小院格外的不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