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
他是在叫她…陈佳?陈佳愣愣地看着眼前温柔唤她的男子,心里原本许多怨念顷刻变成了一缕。
“为什么要抛弃我?”皇甫恭轩目光炯炯,看得她有点心虚有点难为情。
等等,抛弃?明明是他梦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明明她于他不过一个替身一抹影子。可是为何这一刻他要唤她陈佳?几经思虑,她终于开口:“皇上,我是香府香将军的女儿香人如,陈佳是谁?皇上可是错认了我?”
皇甫恭轩露出一个诧异的神色,忽而沉脸说:“你是陈佳。”
“皇上……我真的不是!”陈佳继续假装。
“你的眼神里有一股坚毅与倔强,那是她没有的。”皇甫恭轩很有信心地说。
“皇上我饿了……能不能……”陈佳抬起雪亮的眸子望着他,然后伸了个懒腰转移话题。
“噢!皇后既然饿了,那就先用晚膳吧?”皇甫恭轩没有揭穿她,反而顺着她的意思,“来人传膳,朕今晚要在这里用膳。”他心情愉悦地说。
“皇上,我这里饭菜比较素……可能不太和你的口味……”陈佳本来这样一说,他就识相地走了,不想他竟要一起。
“素菜很好,朕不挑食。”他笑得无比奸诈阴险。
堂堂一国之君,天天锦衣玉食还好意思说不挑食。
很快宫女端了两个描花白瓷盅上来,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味扑面而来。
皇甫恭轩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好香,可是花茶?”
宫女笑着说:“禀皇上,这是我们娘娘自创的玫瑰西米豆沙羹。”
“怎么做的,那么香!”皇甫恭轩一边伸手拿勺子放到盅里,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陈佳。一旁的宫女想帮忙却被示意退下。
说到做吃的陈佳倒是有些兴趣,迫不及待地说:“先把采摘回来的玫瑰花放在烈日下暴晒,等它干了用来熬出浓浓的玫瑰花汁,加糖搅拌至融化,同时也把红豆熬成细沙状,西米则是普通的煮法就行了,煮成颗粒晶莹的,最后把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但是要有先后顺序的,先是西米,后是豆沙,最后才加入玫瑰汁……”
“要费那大功夫?娘子赶紧一起来品尝一下……”说着他将一个白瓷盅推到陈佳面前。
“那个……娘子?”陈佳瞬间结巴。
“是呀,我总觉得叫皇后太见外了。娘子比较合我心意。”皇甫恭轩三两口下肚,齿颊留香,“娘子,趁热,冷了就不好了……”
这娘子、娘子的,叫的那么溜!
皇甫恭轩见她没动手,拿起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往她口里送,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忽然一阵孕吐袭来,只得拧头作呕。
“娘子,没事吧。”皇甫恭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旁边的紫儿赶紧递上毛巾。他竟打趣地说:“不喜欢朕喂,也不用吐呀娘子。”
陈佳舒服一点后,不由一笑。旁边的紫儿和宫女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们可从来没见过皇上那么幽默的模样呀!每次见他都是冷若冰霜,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笑呢。
几道精美的菜被端了上桌,糖醋排骨,番茄炒蛋,乳鸽猪肚桂圆红枣汤,蒜蓉菜心,一碟烧鸡。皇甫恭轩忍不住发话了:“怎么只准备了这些?宫里的御厨都是干嘛吃的?”
“是我叫的,我就想吃这些。”陈佳指着桌上的菜肴,胃口大开。
“酸的?哈哈酸儿辣女。看来……”皇甫恭轩狂笑不止,乐得跟个小娃娃似的。
陈佳可没他想的那么多,美食在前,其他都是浮云。她抓起一只烧鸡腿就往嘴里送,一脸陶醉。
皇甫恭轩见她胃口不错,悄悄示意宫女们退下,然后亲自为她舀了一碗汤。“慢点吃,喝点热汤先。”
“真好吃,来你也吃一个。”陈佳嘴里塞得满满的,右手还不停往里送,左手抓起另外一只腿递给皇甫恭轩。
“看你这贪吃猫,吃得哪里都是。”他怜惜地帮她擦掉鼻尖的油迹,接过鸡腿。
陈佳怔了一下,有些动容,从小到大没有谁这般温柔地待过她。
“那天为什么要走?”皇甫恭轩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幸福感满满。
“你喜欢的人不是香人如吗?”陈佳抓住鸡腿的手顿了顿,但是很快又大口嚼起来。
“曾经我以为是。”他放下手中的鸡腿,认真地看着她。
“曾经?”陈佳笑了起来,有些悲伤有些难堪。“那天晚上,你叫着她的名字。”
“那天,我以为你就是她。十三年前,我梦见了一位女子。曾经我以为是她,原来是你!”他豁然开朗地说。
“13岁的时候,我见过她。那时她8岁,长得跟你很像,跟我梦里的女子也很像,我曾经以为梦里的女子就是她了。”他说着就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幅画,打开:“你看,这是我当年画的。”
陈佳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如今这18岁身躯的自己吗?难道说自己现在是在借用这香人如的身体?她们两个的灵魂互换了?
“我梦里的女子是你,我敢肯定。”皇甫恭轩看着陈佳,坚定地说。
“为什么?”她不是只是一个霸占了别人身体的人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还是那句:“你的眼神里有一股坚毅与倔强,让我肯定那女子就是你。”
“太后询香将军,香将军遂禀妇孕一子而绝育,劝纳妾,香将军宠妇未从,受指殆沙场。”陈佳忽而想起,这一切和她在古墓中看到的文字太不相符了,明明说香将军没有女儿,可是香人如不正是他的女儿吗?还有“香将军与妇世代受咒难守……”香夫人明明不是她的妈妈呀!古墓中的文字究竟是谁写的?究竟是谁在混淆视听?难道自己穿越到这里是冥冥中安排她来更正历史的?
“她去哪里了?”陈佳忽然想起他爹香将军跟她说过,香人如是在皇宫里失踪的。
“我只是匆匆见过她一面。后来她就在宫里失踪了,我派人找遍了都没找到。直到前些时日,听说泪玉在民间出现,后面被人盗走了。”皇甫恭轩毫不隐瞒地说。
“泪玉和她有什么关系。”陈佳奇怪地问。
“她没失踪之前身上戴着。”皇甫恭轩目光犀利地说,“我想找到它顺藤摸瓜。”
陈佳脑子里很快联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是那个黑衣人。”
“没错。我那时怎么也没想到,偷走泪玉的是你。”皇甫恭轩讶异地说。
“我没有偷,那是我从现代带来的。你不是相信我从其他时代过来的?我可能和香人如灵魂互换了。你要找的人其实不是我。”
“就是你。令我心动的人是你陈佳,不是什么香人如。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你第一眼喜欢上的人是8岁的她。”
“我第一眼喜欢的人是梦中相遇的你,第一眼爱上的是在谷底俏皮可爱的你,不管怎么说,我唯一想要的女子只是你,没有别人。”
“我此生只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你不是我的良人。”
“我今天在朝堂上刚废了穆家,穆叶青早就该出宫了,从她想要动你开始。”
“废了穆家?”
“国舅告老还乡了,穆家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在这宫里,没有人可以动你,只要敢动你的,我都要她们付出沉重的代价。为什么宫里到现在都没有子嗣你知道吗?因为朕一直都在等你,其他人朕没兴趣。我曾经答应过你会许你一个明天,我一定会做到的。过不了多久,后宫只能有你一个人。其他人本来就是多余的。”
他竟然没碰过后宫的嫔妃?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陈佳一时无法反驳,只一味看着他看着他。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身在这宫中,除了相信他,还能如何?
皇甫恭轩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吻上她的樱桃小唇。
后来陈佳一直在想,自己当时怎么会吃一个8岁小女孩的吃醋呢!
陈佳微喘地推开他,“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能能能,来,娘子吃一块糖醋排骨。”某男一脸讨好道。
陈佳沐浴后,穿着单薄的睡衣走进卧室。横在贵妃榻上的男子睁开假寐的双眼,两眼发光,爱心直冒。“娘子……”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陈佳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我在等你。”
陈佳娇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猛然想起自己的肚子,然后指着说:“我,这里,不方便,不方便。”
“娘子莫担心,为夫会轻点的。”某不要脸的男人,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那个,不好了……”还没说完,“唔……”就被柔软的唇瓣堵住。
暖暖的云被下,两个身躯连同灵魂紧紧缠绕一起,相互融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