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两银子,扣了赋税八百六十八两,还能剩下二十二两,折合铜钱两万两千个。十几个人就算是拿钱砸,也能砸死这丫的。
陆掌珠认真说,这些女孩子们认真的听着。
她们对陆掌珠,已然是敬若神明。
“明天早上,大家要做的事情,都已经记住了吗?”陆掌珠再次确认一遍。
“记住了!”每一个人都用力的点了点头。尤其是牛大马二,眉开眼笑,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
“我们终于不用继续当牛做马了!”
陆掌珠顺带着,放出风去,食材不够了,她又得骑上心爱的小毛驴,到隔壁村去贩猪贩羊。意思是,这山中,已经没有了老虎。
猴子们,就要出来蹦跶了!
“谁敢火中取栗,就剁了谁的爪子!”陆掌珠捏了捏手上的骨头。
一群人凑上来问她:掌柜的,啥叫火中取栗?
文化水平实在是堪忧呀。
陆掌珠如果没有这一手硬核技术,是某知名的文化学者,估计现在早就被饿死,或者成了某员外的填房了。和这些人秀一段文化,根本就没有存在感。
“我们要关门打狗。”陆掌珠换了个词。
“打这些狗娘养的!”
“一群吃屎的狗。”
“保准揍得他们连亲妈都不认识。”
这一次大家都理解了。
很快大家就散了,陆掌珠关了店门,带着饺子早早的去空间里睡觉。
天将明,少行人。
一群人暗戳戳的围到了小店里,有十多个人,压低了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一股大碴子味儿。
“女的先轮后杀,男的直接砍死。”
“铁锅砸了卖给军营。”
“听说这小店很挣钱呀,不留着?”
“不留,你看四爷像是伺候人的吗?”
……
一群扛着棒槌破刀的土匪,一拥而上冲进了陆掌珠的小店里,店里只有两三个面生的女孩子正在收拾铺面准备开门。田妞在后面擦桌子。
“啊!”
女孩子没叫,叫的是土匪。
先冲进来的几个人,一推开门,门顶上支着装满了水的罐子,水冻成了冰,直接砸下来把人给砸的七荤八素的栽倒在了一边。
后面进来的,叫声更是鬼哭狼嚎,一脚踩在了门里面的签子上,那都是昨天晚上吃羊肉串剩下的。这些签子昨天晚上穿羊肉串,一大早上起来又穿脚掌。
被柳叶儿热油浇顶的焦老大,罪恶的魔抓刚想要伸出来,就一脚踩空,掉在了地窖里。
为了防止东西被偷,不少人把地窖挖在家里,陆掌珠也这么做了。她只是把隔板给抽走了,就成了一个绝佳的陷阱。
这货变秃了,但是没有变强。
独眼龙张铁蛋一只眼睛被包起来了,他追着田妞跑,结果刚路过房梁下,田妞一拉绳子,一个坛子砸下来,里面是掺了木炭灰的麸,他的另外一只眼睛,也给糊的看不见了。
三个女孩子跳出来,拿着擀面杖使劲儿的锤他,还喊着拉磨时候的号子:“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意思是前三下轻一点,最后一下一起使劲儿打重一点。
孙大龙被李三柴刀砍了一下胳膊,现在还用木板固定着,行动不便。他缩在人群里偷偷去柜台偷钱,结果他才搬了一下凳子,整个柜台就砸了下来,直接把他给压垮了。孙大龙嘹亮的叫声,响彻了天际。
这下,整整齐齐,又断了一条腿。
忙碌了半天的几个女孩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凑在了田妞的旁边。这么痛打男人,对于她们而言还是第一次,又紧张又刺激,隐隐还有点儿兴奋。
能不能再来一次。
田妞拉了一条板凳,坐在店中间,正在看这些土匪带过来的棒槌和刀能不能用。刀上面的豁口像是老太太的牙一样,真让人觉得嫌弃。
其他人夸她:“田姐儿,你可真霸气呀,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田妞只是灿然一笑:“我这只是小打小闹,你们是没有见过咱们掌柜的英姿飒爽。”
她看着这些求饶的男人,只是不耐烦的踢一脚:“闭嘴吧,等着我们掌柜的发落。”
其他十来个人缩在打谷场后面等消息,牛大马二偷偷地去找他们:
“终于见到了亲人了呀。”牛大道。
“那死婆娘把我们当牛做马,我们早就想弄死她!”马二气呼呼道。
“我告诉你们一条好路。”牛大神秘兮兮道。
“那死娘儿们根本就舍不得把配方拿出来,都是偷偷晚上一个人去配料的。”马二道。
“我告诉,那条路就在……”牛大凑在了土匪头子赖四当家的的耳边。
小半个时辰以后,牛大马二在前面带路。
“这是哪儿呀,不会有狼吧?”赖老四心里有点发毛,因为这路也太窄了,就夹在两座山中间。
“不会不会,地方偏了,才不会被人找到。”牛大道。
“那女人的心眼儿,比针孔还小。”马二补充。
“她见不得我们好过。”牛大气的快哭了。
然而,快到了出口的时候,牛大马二嗖嗖的像成了飞毛腿奔了出去,土匪们想追出去,结果看到了一身毛色银亮的狼堵在了出口处,油绿色的眼睛让人胆寒心颤。
“你们两个人就是给那个女人当牛做马的命!”赖四当家的一边带着人后撤,一边骂。
“对呀对呀。”牛大马二还顾得上回头扮个鬼脸。
“这么好的命,为啥不要!”牛大马二现在觉得,跟着陆掌珠干活才是正经事。
随之而来的,是山顶上的轰隆声。
陆掌珠早就找村里的闲汉在山上砍了根大树做横梁,两个人才能抱得住,竖在山上一直没拿过来用。现在李三带着五六个人,正在推木头。
她们也喊着整齐的号子:“一二三,起。”
粗壮的木头滚滚而下,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砸了下去。狭窄的空间里,十几个土匪避无可避,被木头给压住了。
柳叶儿艺高人胆大,她就带了那么两三个人,就敢直接和土匪的大部队抗衡。
“赖二当家的,赖三当家的,周村长,冤有头债有主呀,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我们是真的无辜的……”柳叶儿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弱柳扶风。
她是三个人里面最漂亮的,田妞矮胖,李三瘦高像个麻杆儿,她最有女人味儿。
“就是,一个女人家,出什么风头。陆娘子就是不识趣,你们识趣儿就行。回头捉了她,我让她天天给你们打水洗热水脚。”周大头感觉很有面子。
“那可就太好了。”柳叶儿装模作样的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她还把钱藏在村里那口小土窑里呢,我带你们去拿。”
“女人家,要什么钱呢,最重要的是跟着男人开心。”周大头还想要在柳叶儿的腰上掐一把,但是被柳叶儿给躲开了。
一群土匪三十多个人,刚进了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桐油的味道。
桐油不值钱,一两银子就能买七八桶,贫寒人家用来点灯。但是会熏的一脸乌漆嘛黑,还特别的臭,所以陆掌珠才没有用在饭店里。
店里晚上点的灯,是熬的大肠油搓了一根棉线。
但是现在就好用了。
土匪一进院子,墙上早就蹲着的女孩子一个一个的坛子砸进来,这些土匪被桐油浇了个通透。院子里早就挖了一个隔离的沟渠,里面也是桐油。
周大头想要往外跑,但是柳叶儿的火折子直接扔在了沟渠里,火顷刻间窜了一米高。
谁想要出来,就会先被烧成个火球。
三十个土匪,整整齐齐的抱团儿缩在正当中,害怕的瑟瑟发抖。柳叶儿拿了一捆麻绳出来,朝着里面喊话:
“周村长,我可谢谢你给带路,不然这剿匪可太难了。”
赖二当家的和赖三当家的两个人一听音不对,立刻把周大头摁住打了一顿。
“我知道你是我们掌柜的好朋友,我们不会亏待了你的。”
两个土匪头子又把周大头给打了一顿。
“事成之后,咱们对半分钱。”
两个土匪头子不光打他,还把他身上的羊皮袄子扒下来搜查。
周大头哭的极其委屈:“柳姑娘,我和你没仇呀,你怎么这么折腾我们……”
“谁让你和我们掌柜的结仇呢。”
柳叶儿手里把玩着另一个火折子,同时让人把两捆麻绳给扔了进去。
这麻绳得来不易,牛大马二磨面粉完了还得在砍柴之余扒树皮搓绳子。
“自己捆上,捆成一条,结结实实的。我数十下,如果还不动手,我就把火折子扔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烧完了能剩多少骨头。”柳叶儿的瓜子脸上,透着三分凶狠。
两个土匪头子二话不说,先把周大头给捆成了螃蟹。
“十。”
两个土匪头子又捆了几个手下。
“九。”
大火烤的贼暖和,柳叶儿手里的火折子,轻飘飘的倒手玩着,很容易走火。这些人心一横,又互相捆了七八个。
“八。”
剩下的人赶紧互相求着:你就捆了我吧。
就剩下两个土匪头子了,赖三当家的赶紧让几个手下搭把手,把自己给捆了。赖二当家的死活不想捆。
柳叶儿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他还当柳叶儿在和他闹着玩儿呢。
“放水,灭火。”柳叶一下令,十几潭水泼了下来,火苗都熄灭了。三十多个土匪身上也成了湿漉漉的,天寒地冻的不是冻成了冰就是被身体暖着冒热气。
他们互相之间为了保命,捆的特别结实。
这些土匪从小院里出来,人人都松了一口气。柳叶儿抄起来烧火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在赖二当家的的腿上来了一下子。
八尺高的汉子,直挺挺的跪下了。
一身疼的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见到我们掌柜的,也得跪着!”柳叶儿自己拿过来麻绳,给他捆上了。
“知……道了……”赖二当家的快哭了,这什么女人呀,这是女人吗?
两个土匪头子现在杀了周大头的心都有了。
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呀?
这陆掌珠的手底下,是有一群传说中的军队能人:斥候。
陆掌珠独行三十里,腿都快要跑断了,终于到了牛头山。
土匪们靠着抢过路费,这些年攒下了不少家底儿。陆掌珠想要过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能拿走的就拿走。
钱不钱的她不在乎,关键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