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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色信仰

——如果你死了,但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不会惊恐的转身奔逃,而是会对你说一句“欢迎回来。”

——如果你等不来你的黎明,不用害怕。我会让所有的黑夜都降临我的世界。你是属于光的。

——

北方的冬天来的很早,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将整个北方大陆覆盖。北方的雪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大火燎原、战争令大地布满灰烬和尸骸。一场大雪到来,一切的一切都被无瑕的雪白遮住。不知是雪的自欺欺人还是它对世间的垂怜。

春夏秋季,都不不会像冬一样让大地重新回到原点。这也许就是冬季作为最后一个季节的收尾和绽放吧。

这曲悲歌,真的太美了。

一只白狼刷的窜进树林不见了踪影,就像一团雪腾起又落地消散。

起跳、腾空、落地,急停。白狼一口咬住一只鹿的一条后腿,却因为前冲撕咬的惯性而差点滑倒。但狼却娴熟的迅速调整姿势。后腿在雪地上滑过,激起一阵雪尘。

鹿群抛下落难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向生的曙光奔去。

散发着寒光的狼牙狠狠嵌入鹿的肉里,一只高光闪烁的蓝色狼眼瞅着鹿颈脖微微外突的动脉血管。

雪地上泼洒上一股热血,染上血的雪花微微的萎缩起来。

一个穿着粗制布衣的少年拖着一只已经被冻僵的鹿的尸体迈着疲倦的步子朝着山下的小城走去。

“?!”少年被一个黑不溜秋、表面铺着一层薄雪,像块石头的东西绊到,可这东西却软趴趴的,被踢到之后还“嗷呜呜”的叫了一声。少年惊的楞了楞,扔下手中的鹿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团黑色的东西。

“嗯?小黑虎吗?”

“嘿!北星!收获不错嘛!”一个裹着两层厚制披风、长得白白嫩嫩的富家小少爷朝着那位捕鹿的少年,也就是北星跑去。他白净的脸上因为跑的太快而微微充血,红扑扑的。

“嗳你不怕冷啊!”小公子哥朝着北星扑过去。

北星无奈的朝旁边一闪。“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鸠千啊……我叫你小祖宗好不好。你又跑出来,你就不怕你爹揍你?”

被叫做玖千的小少爷笑嘻嘻的搓了搓手,将身上的一个披风披在北星身上。“不怕不怕,我是翻墙出来的,我爹爹不知道……嗷?这是啥?黑猫么?”

玖千伸手戳了戳北星怀里被雪水浸湿,冻得紧闭双眼微微发颤的黑虎幼崽。

北星瞅着怀里的虎崽“是只黑虎。”

“嗷嗷嗷!你捡的啊?这都冻成啥了,快快快,给她暖暖!”玖千说着便要把身上剩下的那件披风脱下来给小老虎裹上。

北星抢在玖千身前将披风脱下“你可别了小少爷,你这要生病了我不好交代。”

玖千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还是将披风解下,给北星裹了个严严实实。“那你怎么办?”

玖千没说低灵力的生物很难保持体温。北星在坟地活过来之后,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只有灵核还是完整的,可以重新修炼,可这务必是一件艰难而漫长的事情。

落魄的北星跑到北方的一个小城中,自己在城中的小集市上开了一家肉铺。城镇中很难购进肉类,而且也没有人家有圈养牲口的习惯,也许是因为本体同为动物,灵界很少有人将动物关起来取食。唯一的肉食购买渠道便是找到职业的捕猎者一趟趟的出城上山猎食,然后回到集市上出售给他人。即便是这样,也极少有人贪图便宜而饲养牲口。

灵界所有的生物,即便是无法化成人形的低级灵兽,也是极通人性的。他们也会思考,也有不低的智慧。

不圈养其他生物,也是一种灵界生物对待自然的一种感恩和敬畏吧。

总之城镇的居民比较难购进肉类,不像山中和林中的部族一般可以方便的出去狩猎。

北星为了糊口,做了一位贩卖肉食的小贩。

可贺的是生意不错。北星也可以空闲时候修行。

可是灵力的汇聚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即便北星的天赋并不低,但在短时间内还是很难练得什么成果。

而玖千,是北方王室的分支的一个儿子,在家族中是最小的一个,天赋极高,把自己家族的蓝火属性练的是行云流水极其熟练。不仅如此,他在家中非常受宠。

玖千是极少数的一类幸运的人。

这个天生永有主角命运的玖少爷,在一次偷偷出去玩的时候遇见了北星这个长得异常俊美的肉贩。小少爷好奇为什么长得好看的人会贩卖肉食,在这位少爷的印象中,贩卖肉类的摊主都是身材健壮,年过半百的老成者。

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贩耶!虽然这个小贩的一只眼睛好像有点小小的障碍,但在灵界这个战争不断的地方,独眼甚至瞎眼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玖千也没在意。

玖千倒也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一句句不厌其烦的和北星搭话,强行给人交了个朋友。玖千有个喜好,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和人。

倒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反而难得的“专一”。盯上了北星就经常来他家铺子卖肉回家让厨子做饭吃。

就这么一来二来的,玖千黏上了这个看上去冷冰冰,其实有点敏感,但很有抱负的少年。

“我有蓝火属性,冻不着我的。”

玖千说完就后悔了,他竭力避免触碰到北星心中敏感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灵力稀少。他知道这是北星的心结,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力储备。但北星没说,他也就不问。

他不会在他面前卖弄自己的本领,但即便是没有炫耀的意思,但关于灵力的普通话题貌似也有些锐利。玖千不想伤北星的心,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朋友,所以他既有些同情北星,也发自内心的祝他能有飞跃性的进步。

北星倒也没注意或是不在意这个小到不足挂齿的问题,只是怀中抱着一个裹着小老虎的披风,身上披着一个,楞楞的看着玖千,有些迷茫。

北星不知道内心细腻的很的玖千在想什么。

但是啊……

不冷呢,很暖和,很舒服的。

“走了走了,回去给小老虎取暖!”玖千一手揪着北星的衣服,一手拖起地上的鹿朝小城跑去。

——

玖千托着腮看着北星拿着热过的肉粥往冻僵的小虎崽的嘴里轻柔的喂着,时不时的暼着北星被炉火暖着,已经恢复血色的脸。

北星轻轻抚摸着黑虎幼崽的毛,直到虎崽睁开蓝色的眼睛。

令北星一怔的是,虎崽睁开眼睛后,眼中的不是疲倦,也不是虚弱,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其熟悉的……很熟悉的锐利和警觉。

像极了北星跑出是非之地后在洞穴中恢复体力的样子,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任何声音和不正常的气味,北星不管多困都会马上睁开双眼,一只独眼闪着光一眨不眨的警觉望向所有可疑的地方。

一样的对事物的过度堤防。

没等北星缓过神,黑虎撑着冻僵还没有缓过来的身子,嗖的窜向角落。

北星站起身,轻轻的往后退了退,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

玖千被吓了一跳,一跃而起噌噌向后退了几步。“妈啊?!”

虎崽带着一点奶声的女娃声音嘶哑的厉害。“敌人……”

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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