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从阴云背后射出,接着阳光缓缓拉开灰色窗帘普照着整个灯火城。清风划过这石板路旁桃树上生着粉嫩花苞的枝桠,捎来阵阵清香。不知为何,我心中的困惑与烦恼竟因这清香一扫而空。我抬头看向那枝桠,在阳光下看着这桃花苞自由地呼吸,我也跟着这气息一起呼吸,仿佛隔离世间。当这些桃花开的时候,一定很美。
不知不觉间,我身体竟充满了力量,发出新绿的光芒。我迷茫地看着我的手,还有我的身体。我怎么了?!师父去哪了?!我发光了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要死了,还是要渡天劫辣,啊啊啊啊啊!
忽然我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处于一种失重状态。顿时绿光大作,我好像变回了原型,身后又长出了一条尾巴?!光芒褪去,我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喵喵喵?!我回头看着两条一模一样的白色尾巴来回缓慢摆动,我……
我又不是狐妖,为什么会有两条尾巴?!奇行种行为!难道因为我是灵猫一族???我看着这周围都如此巨大,而又如此空旷,这白莲会大院连个人都没有?!我大叫了几声,好像是没有人?!
忽然好像有人从背后抱起了我。
“猫族?”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下意识开始挣扎了起来。
“我不会害你的,你想必就是老白那打坏门的徒儿了。”
“什么叫打坏门的徒儿,快把我放下来!你谁啊!”
他听见我这一番叫喊,识趣地放下了我:“没想到修为不高,脾气却很暴躁嘛。”
我扭头看向他,他不就是师父带我回来穿玩衣服后的那个叫我傻子的人吗?!
他满脸笑意蹲下看着我,身着蓝色粗布衣裳,长地一言难尽,不是很整齐却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弯弯的明目。皮肤有点黑,有点微胖,嘴唇厚厚的。给人一种很有亲和力的感觉,这哪来的憨憨?
“在下向缓,自然是狐族的一只小妖怪,我和老白自小便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他声音也是特别的温和醇厚,如这院中的桃花酿的酒般不温不火。
“你是狐族的?!”
他点点头脸上表情消失不见,自嘲般的笑了笑:“是不是不像?都说狐妖千娇百媚,而我却是个例外。”他眼里净是我看不懂的酸楚。
气氛中透着一股子尴尬,我只好转移话题坐了下来:“你和师父既然是从小认识的,那你的修为也不小吧,为什么说你是小妖怪呢?”
他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多说,我又说错话了?!
我干笑了几声:“问你个事情,我长出两条尾巴了。我看着看着树上的桃花,忽然身体发光,然后飘起来,就长出两条尾巴,然后刚落地你就来了。”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没有在想刚刚的事情了:“我说怎么有股妖气异动。”
我瞪了瞪大眼睛:“那你知道我怎么了吗?我要被雷劈了?!”
他似乎被我这傻fufu的模样逗笑了,刚才的伤感似乎又埋在了他内心最深处:“那倒不是,你是灵猫一族?”
我点点头,他似乎幡然醒悟,忽然正襟危坐开始侃侃而谈:“那就没什么疑问了。灵猫一族是虎妖与猫妖后代,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老白可以在不换妖气的情况下,渡妖气给你。其他猫妖是不分几尾的,而恰好你始祖的父亲是狐妖一族始祖长老的大儿,妖力强大,便将这妖力增强便长尾的专属狐妖的特点流传给了灵猫一族。”他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因始祖前去仙界偷取仙丹服下,偷偷产下一儿一女,便被打入天牢。因而灵猫一族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
我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那仙界没有发现我们灵猫一族吗?”
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立马捂住了我的嘴:“别被那些土地灶神听见了,否则灵猫一族存在的事情就要流传出去了。”
“那你不也说了吗?”
“我是告诉你知识!我是你们族的吗?”他圆瞪着双眼却依旧是压着嗓子小声说。
我白了他一眼,问道:“师父去哪了”我左右看了看这偌大的院子。
“我又如何知晓。”他说着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树上的桃花,我也跳到石桌上坐着:“白莲会不是三大势力之一吗,为什么就只有你们两人?”
他这时又爽朗地笑了起来:“不止有我们两人,还有两人在老白寝殿打扫这呢。”
“就你们四人?”
“当然不是了,老白放他们的假,让他们回去探望亲友,但有两个无父无母的兄弟留在此处。”
“那,只有你们两只妖?”我压低了声音说着。
谁知他又笑了起来:“你大可不必这样,他们知道我和老白是妖,也知道你。”
“喵喵喵?”
“其余人便不知道,故在明日他们回来时,不能露出这样的原型了,毕竟多数都是人。”
我们聊了一会儿,师父手上拿着一根浅棕色反着光的的杆子穿过石拱门来到聊地正欢的我们旁边。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浅棕色的杆子,这哪是什么杆子,这分明是一节精致的竹笛!他仍是面如冰色地递给我:“这是吾从笛翁那寻来的竹笛,暂且先练着吧。”
“笛翁?!老白,你那么大能耐,把那性格古怪的笛翁都说服了,叫他给你做根笛。”
他嘴角微微上扬:“孰敢不给汝会长面子?”
难得一见啊……他这面瘫竟然笑了!我接下笛子,温润冰凉的触感,以及这极品的质感,一看就知道是好笛子。还好我在现代是个会吹那么一丢丢笛子的人,啊哈哈哈哈哈!比我在现代几十块的笛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随后师父又在石桌上放了小包囊和一本老旧的书,包囊里面的该是笛膜吧。当我的手接触到这笛子,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我将笛子又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大概F或者E调吧,很好掌握的调子呢。
师父见我笑了,便转身走了。
一旁的向缓拍了拍我的肩,调侃般地笑了笑:“没关系,他这人性格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他看了看我手中的笛子:“诶,你会吹吗?这可是笛翁亲手所制。”
“笛翁怎么了,那么响名?”
他一听我这话,立马坐不住了:“你不知道他?!”
我摇了摇头。
“他是这方圆千里最会制笛的人,他年过花甲,头发斑白,一副老翁样,没有名字,也没有亲人,大家都称他为笛翁。传说他制的笛吹出的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山河都为之一振。他的制的笛子,只赠予有缘人,千金不换。”
“天呐!师父真厉害。”
我说完又看向这浅棕色竹笛,既然它那么好听,就让我试试吧。我贴好笛膜,还未等它风干便迫不及待地放到嘴边,吹了一下。清脆的笛音一下就出来了,绕过桃树枝桠,消失在空中。一点都不费力,真好。但我又试着吹了吹,似乎还不太习惯这音孔的位置,老是按不到。喵喵喵。
“你真的会吗?”一旁的向缓怀疑地看着我。
我自信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啦。”
和向缓出门吃了点午饭便回去了,下午就一直在练习,好像开始渐渐找到感觉了,可以完整地吹《牵丝戏》了,哈哈哈。整个下午的白莲会大院都笼罩在我参差不齐,但悦耳的笛音中。清风时不时划过,划过桃树枝桠,划过我发梢,划过我心间。
不知不觉,暮色笼罩,头顶的天空被染成迷人的浅紫色,忽然头顶略过一阵风,一片落叶从我眼前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可能是蝙蝠什么的吧。
正当我收拾要离开之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脚步声,似乎在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