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凡也未曾想过跟他解释什么，只是抽着烟，那双眼睛微微眯着，眺望着眼前的风景，山河一线，炊烟袅袅，他的眼眸深邃冷漠，即便你一直看着他，也读不懂他的情绪，平静的如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有时候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你。”
水叔从林凡身上收回视线，有些感慨地叹道。
林凡在天河村这些年，懦弱的形象深入人心，哪怕是天河村哪家养的猫猫狗狗，或许都知道林凡的性子，害怕生人，遇到生人能躲便躲，躲不过哪怕你在他面前将他说的一文不值，他也只会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地任你言语侮辱，这形象从初中辍学保持了这么多年，太久了，久到他有时候都会忘了，林凡的真正一面。
“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林凡灭了烟头，指尖一弹，烟蒂便朝着下方飞了下去。
“林家的主要势力在京城，而按你吩咐，凡雨公司已经在S城发展迅速，哪怕林家现在想阻止也要废一些功夫，所以，你什么时候去接任？有准确时间吗？”
一根烟抽完，水叔也学着林凡的手势，将烟蒂弹飞了出去，将来意说了出来。
“S城大学开学的日子我会去。”
“好，那我先去准备准备。”
水叔翻了个身起来，将堆在一旁的器械又重新抱在怀里，走了两步后，看到那老树下的狗窝，似乎想起了曾经少年搭建狗窝时，脸上的笑容，他回头看了看林凡的背影，有些恍然，无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往山脚小路下山去了。
......
......
“你当真调查清楚了？林凡就特么真是一废物农村小伙儿？”
“调查清楚了，田哥，那林凡当真没什么特别的啊。”
被田哥拧着耳朵的手下欲哭无泪地拿着一张纸，恨不得跪下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林凡初二辍学，原因倒是没写，但辍学少年无非就是打架斗殴吗，而且辍学以后，就整天跟着他们村里的一个叫老水的人跑黑车，跑黑车是何意？他也打探清楚了，就是在附近拉拉一些坐车的乘客，带他们去目的地，收费比其他车贵，这种黑车现在各处很多，没什么特别啊！
手下耳朵生疼，可又不敢喊出来，只能憋屈地忍着痛，不明白田哥怎的从天河村回来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总是调查这个林凡，调查出来结果不认同，换了人，调查结果也是一模一样，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偏他中邪似的一直不肯相信，难道非得人家林凡是个惹不起的大佬他就高兴了？
“真的就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农村小伙子，田哥，咱们弄死他！”
手下捏着这张纸，义气高昂地喊了一句，话音刚落，脑袋就被人一巴掌拍的晕头转向，他脑袋嗡嗡地响。
“弄你XX。”
手下赶忙噤声，捂着脑袋揉着耳朵万分惊恐地看着气的火冒三丈的田哥，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得罪他了，也或许是林凡究竟将他怎么着了，明明又想弄死他，又害怕他，这矛盾复杂的情绪他们在天河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田哥算了吧，一个农村小子屁都不是，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时不时往上瞟，若是田哥有一个神色不对，他就躲开，然而他说完这句话，田哥却目光平静，手下心中一喜，莫非揣摩到了田哥心意，他也害怕所以只是想找个台阶下？
这般想着，他便清了清嗓子，刚想扯着嗓子高声阔论一番，整个人就被一脚踹了个狗啃泥，于是，他便索性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起来了，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
“我绝不会放过他。”
将他们这些人轮番揍了一遍，若是不找回场子，他们这些人在永城也不用混了，而且永远抬不起头来。他眯着眸子，转了几个圈儿后，便一拍手掌，兴奋道。
“老子差点将源头给忘记了，最初不就是这小子要跟陈冯那厮抢女人吗？这样，准备一下，将陈冯叫来，带上几十个兄弟，我们去找那小婊子，弄死她，用她威胁林凡，让他看着我们上他女人，再将他揍成半身不遂。”
这个计划几乎天衣无缝，任他林凡再如何能打，这次多带几十个弟兄，先将那女人给捉了，有那女人在手，林凡便也等同于捏在手心了。
手下趴在地上还在哼哼唧唧，听到田哥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林凡这个名字与他犯冲，他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就倒霉透顶，此刻听见他们要去找他麻烦，没由来地缩了缩脖子，哼的更大声了些，这个热闹他可不想凑，最近田哥做事越来越没品了，现在竟然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拉女人下场，格局便降低了，他一边哼哼唧唧喊着痛，一边再考虑未来还要不要跟着田哥。
“田哥，打电话都喊齐了，正在过来的路上，五点应该能有三十多个人，五个车，应该够了吧。”
他们在永城也算小有名气的混混，此时集结了这么多人，已经算是大动作了，很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以为是跟哪个小帮派有冲突。
后来听到只是去天河村收拾一个二十出头的农村小子的时候，便有些漫不经心，却见有几个人却沉着脸，甚至隐隐有些害怕之意，那些人便好奇地问道。
“咋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收拾个人什么时候你们这么怂了？”
“要收拾的那个人，曾经气不喘心不跳随手就将我们十几个人给放倒了。”
“能不能别特么鬼扯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还一打十，再牛的人咱们那么多人上去，一人吐口痰也能淹死他，拿着棒槌招呼他，打的能连他妈都不认识。”
曾经跟着陈冯田哥去过天河村的人一脸忧虑，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没去过的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对这话表示质疑，一边开车跟着田哥他们，一边回过头来调侃了一句。
“你特么就是被吓破胆了，没见过世面。”
那人便默不作声了，他们第一次去找林凡麻烦前，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可最后呢，阴影留在每一个人心中，这才几天？又去，早知道这般的话，他可能躲过去了。
眼看着天河村越来越近，坐在车上的人神色各异，每个人心里，都转着小九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