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病必须马上住院。”
“你家长呢?”
“你得了严重的脑瘤,必须尽快手术。”
“您所说的记忆力减退就是由它引起的。”
向逍已经看了好多家医院了,因为她不相信自己一个16岁的少女会得脑瘤,所有的医生的诊断结果大体一致。她慢慢崩溃。
她呆呆的坐在车里望向车窗外。此刻阳光那么刺眼,她早就不觉得阳光是温暖的了。
其实向逍从小的命运多舛,童年没有父亲陪伴,小学三年级时,她在晦暗的房间里听到父母离婚的消息。
她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心,不停地喷射鲜血。
又因为患有髌骨脱位,一种不易诊断的病,从小手术了很多次。
长长的刀疤割开又缝上,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一开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她真的无法接受她从市里的第一名一落千丈到学校的三百多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脑子里的那颗瘤。
其实她很早就隐约发觉了她脑子里的这颗瘤,她总会不自觉的左食指抽搐,有事脑袋会像炸了一般疼。只是一直不敢去查。她害怕看到母亲那种绝望的眼神,她害怕摸不到妹妹茸茸的头发,她害怕,更绝望。
向逍关上门,换下因踩到水坑而湿漉漉的鞋子。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到家?”母亲从厨房走出来。
“和同学去了趟学校门口的书店。”
“快来吃饭吧。”
她对向逍还是很宽容的,因为尊重是相互的。向逍从小也很尊敬自己的母亲。但其实,向逍对母亲更多的是心疼。
向逍此刻可以说是食之无味,但她并不想将自己得病的事情告诉她。她知道,如果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全力配合向逍医治,但向逍不想再做一个累赘了。
其实她想了很久,不知道是右腿的刀疤慢慢丑陋的时候,还是左手食指不自觉抽搐的时候。
她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向逍将书桌抽屉里自己所有的家底儿都翻了出来。
“终于把它们整理好了。”这“它们”指的是她所拥有的全部东西,也是向逍的思绪、她的情感。她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照到她的眼睛里,那双眼睛,早就悲伤到干涸了。命运将她抽丝剥茧,连一点希望不不留给她。
她想好应该怎么做了。
向逍闭上眼,停留几秒,此刻是凌晨两点多。
此刻,如果她从楼顶跳下去,不会被路人轻易发现,也不会被家人轻易发现。
向逍悄悄走向门口,关上门,打开电梯,按下楼顶那一层的层数按钮。
拖鞋与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循环着。向逍推开门,走向边缘。她背过身,吐了一口气。没有犹豫跳了下去。
她不敢犹豫。甚至刚刚,她不敢去看自己最爱的那两个人。因为怕,她怕那两张熟悉的面孔让自己忍不住回头。
一声巨响,她落在了地上。忽然,她感到头部与脊椎的剧烈疼痛骤然停止。
“这是上天堂了吗,还以为人自杀死后下地狱。”是的,她早已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
“您在说什么。”
向逍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事物明显不是21世纪的装横。向逍望向身旁的人,发现是一个古风装扮的女子。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喊到:“什么情况?”
“您说什么?”旁边的那名女子很不解。
“你是谁?”向逍问。
“请公子同我去见城主。”那女子说着。
“城主?等等!公子?”
此刻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稚嫩,上下一看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很小的身躯,声音听起来是个小男孩,此刻他惊慌失措。
“好了向公子,请随奴婢同去,城主有话对你说。”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什么?”
没等他说完,那丫鬟直接拉住向逍的手向房外走去。
“城主是谁?”
“公子见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