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亮,楚宅中传来楚音的惊呼声。
“爹爹,娘亲,哥哥离家出走了,留了信件。”
随着话语传出,楚父楚母慌忙走进楚歌的小屋,只见屋内整洁,楚音站在书桌旁边,手中拿着一纸信件。
“爹爹,你看”见到楚父楚母,楚音赶紧将手中信件递过去。
楚父看着信件,身子一阵颤抖。
“这混小子,放着自己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替我去服徭役。”
楚母听到这里,顿时痛哭失声。
“我的儿啊,你怎么狠心丢下娘亲。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歌儿去参军还能回来吗?”
“别胡说八道,先不要哭了,我去镇守处问问情况。”楚父严厉的呵斥。
楚父去了镇守处,而楚母坐在楚歌的房间低声哭啼,楚音乖巧地陪在娘亲身边。
时至午时,楚父一瘸一拐地回来,看上去苍老了许多。随着楚父说出的结果,全家人最后的希望破灭。
“长子替父,已经入了底案,清晨时分已经朝边关方向而去,追不回来了。”
接下来几天楚宅中都显得沉闷,楚父瘸着腿,拿着烟斗整日来回在家和铁匠铺之间,楚母整日以泪洗面,楚音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而随着日子推进,楚歌替父服徭役的事情渐渐传开,镇民们除了摇头惋惜外,对楚家也少了几分热情。
镇守处的补贴没了,按照镇守大人的说法,后期会有楚歌的军饷。大户的投资也没了,更有甚者前来讨债。
苏长青站在书阁二楼,望着窗外,发出一阵叹息,随后拿起纸笔,挥洒间一副水墨画渐渐清晰。
画中有边塞,两军相互厮杀,断肢残骸遍地,赤地千里,断壁残垣,饿殍遍野,一少年御风而行,只手摘星揽月,以星华月精净化大地。旁边空白处龙飞凤舞的一首诗做。
“塞外白骨七弦音,江湖饿殍世难清,我欲乘风行万里,摘星揽月负乾坤。”
苏长青将画卷起,望向窗外。
“楚小弟大才,大胸襟,奈何生于这乱世之中,望君他日还能归来,到时或可给你一场造化。”
……
……
巨石关,位于幽泉国西南边陲。两边断崖高耸,如同被利刃切割般平滑,中间是一块数百丈大小的椭圆形石头,只有靠近左右崖壁的地方露出约二十丈的空洞,连接着郝连大国。近看就是在峡谷中的一座光秃秃的石山,这便是巨石关。
此时在巨石关的峡谷中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厮杀。炎阳被两边山崖遮住,喊杀声,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断肢残骸遍地,鲜血染红大地。
峡谷平地上,战马横冲直撞,踏着肉泥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撞的粉碎,骑在马上的人长矛染血,借着冲势一枪贯穿四五人,仍旧收势不住,连人带马闯入战车阵型,不过三秒,战车呼啸而过,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一杆长矛在血雾中掉落在地。如此这般景象,在厮杀的两方处处都是。
山崖两壁,百米高处一个个山洞中,弓箭手接到命令后,箭矢穿空而下,后方正在向前冲来的郝连大军,不论骑兵步兵都应声而倒,奔行中人踩人,马踩人,阵型一阵大乱,郝连大军后方将军见状,脚跺地面,腾空而起百米高,以关口巨石借力,直冲左崖壁弓箭手,剑光闪烁,碎石乱撞,数个呼吸后左崖壁数百弓箭手无一幸免。
“撤退,撤退,宗师出战,”幽泉国南大军后方号角吹响,营中亦有人借力腾空而起,向着冲向右崖壁的郝连将军掷出一杆长枪,枪剑相撞,发出轰鸣,郝连将军被迫下降。
而随着宗师出战,两方人马厮杀渐弱,各自带着伤兵渐渐退出战场范围。
“郝连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既然你想战,我便奉陪。”
从南大军出来的人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将,见郝连大国不守规矩,宗师偷袭数百弓箭手,怒声喝道。
“原来是余老将军,看来你南大军中已经无人可用了,连老将都亲自出战了,如今我郝连大军已经占领巨石关,老将军还是退去为妙,不然今日必斩你头颅。”
郝连杰,郝连国最年轻的宗师境将军,年仅三十五岁,于两个月前奉命支援巨石关,几场大战下来立功无数。
“住嘴,你这小儿趁我军不备偷袭,还敢大言不惭要斩我,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
余老将军见士兵撤退地差不多后,手拿长枪直接冲向郝连杰。
郝连杰也不甘示弱,以长剑迎敌,只见枪剑相撞之处,火花四溅,碎石炸裂。
二人时而在地面相击,时而腾空而起,于空中对打,你来我往相交数百回合。
方圆数百丈内剑气纵横,枪芒飞舞,也幸好双方人马撤的即时,不然都会被殃及池鱼,这便是宗师境界的武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明显奈何不了对方。这时只见郝连大军方向又飞出一道身影,直冲战场。
“小心”
幽泉国方向有人大声提醒,紧接着一连出现两道身影也冲向战场。
战场中心,余老将军听到提醒,在空中一击而退,在退后时又与来人硬碰一击,身形被迫落地,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地面一阵震颤。
而此时身后两人赶来,扶住余老将军。
“余老头,没事吧?”
“无碍”
他们同时看向对面,只见对面阵营中又有两人赶来,三对四,如今整个巨石关两方宗师境尽皆出现,空气中出现一阵压迫之感。
就连数百丈外的将士亦受压迫的影响,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郝连老儿,想在今日一决胜负吗,如今我南大军百万雄师尽皆在此,如果要战,我们奉陪到底。”
幽泉国一方身穿黄金甲,手握乌金宝刀,元帅徐斌沉声说道。
郝连国方向,一方脸老者向前一步,郝连成,郝连大国六军统帅之一。
“徐兄莫要动怒,你我二人在这巨石关相斗近二十年,互相手段都清楚,没必要死磕到底,今日我等只攻占巨石关,你等退走便是。”
闻言,幽泉国三人松了口气,三对四他们没有任何胜算,虽说可以自保,但是一不小心便是重伤。
“你知道便好,待我等整装休整,他日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留下狠话,三人便退入幽泉阵营。
“撤退,于峡谷外设防。”
徐斌一声令下,大军慢慢后撤,而此时郝连一方,郝连杰看着对面撤退的大军忍不住发问。
“叔父,我们四对三,为何不乘胜追击,直接破关而入?”
“破关而入?谈何容易,这巨石峡谷不可能容纳大军进攻,只要对方死守谷口,我们破不进去,只能以宗师之力强行杀进去才行,我们四对三,即使胜了也会是惨胜,放心,日后会有机会的。”
郝连成说着,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看了对面一眼,下令安营。
再说楚歌,一路随服徭役的军队向着巨石关而行,横穿两个郡的距离,对于柔弱的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没有马匹,只能步行,为了赶路,大军甚至每天只休息六个小时,脚底磨出水泡,饥渴伐累一路伴随,如果遇到城镇还可以吃一顿好饭,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道路上行走,吃的东西都是随军的干粮。
当然对于那种实在跟不上队伍的人,要求也不会太严厉,有军官士兵落后随行,而楚歌作为书生,又是新入行伍,随着体力不支,随行将军也给他落后的待遇,可是楚歌没有接受,他认为这是一种磨炼,既然要上战场,这点苦都吃不下,那以后如何建功立业,将军听了楚歌的话,深感意外,对楚歌也是看重了几分,命随行大夫对楚歌照顾一二,如此楚歌的情况好了很多,还别说,经过近月的行路让楚歌适应了不少,身体也有所强化。
而随着经过一个又一个城镇,他们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达到近万人左右,有招募的新兵,有服徭役的老兵,一路上楚歌认识了好几个志趣相投的同伴,了解了不少军旅生活,甚至江湖生活。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楚小子又在感叹啊,”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过来,笑着说道。
“李大哥,只是心有所悟罢了。”楚歌行礼。
“哈哈,你小子也别在这里感叹了,明天到了沧月城有你感叹的时候。”李姓士兵说着向队伍后方走去,边走边扯开嗓子大喊。
“将军有令,原地安营,休息好了明天打起精神进沧月城。将军有令,原地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