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公司，司如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女人的脸色。
却发现金梓涵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金经理。”她低低的唤了一声，见那女人转头看过来，司如歌刚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有些生硬的转了个话题，“下午有什么工作是需要我做的？”
她如今只能算是一个跟着金梓涵上下跑动的小跟班，有力所能及的工作的时候，就当一当助理，若是遇上有人挠事惹麻烦，就临时充当一下金梓涵的保镖。
她问得很快，可是金梓涵却仿佛早就已经的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这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他要么把我给五花大绑的抬过去，要么就得心平气和的跟我谈。”
司如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嗯，我相信您会有处理的办法，但是金经理……您还是去照照镜子吧。”
“嗯？”金梓涵一愣，有些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脸。
司如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低下头做出一副自己很努力工作的模样。
金梓涵奇怪的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镜子很大，头顶上的灯光却是昏黄的，金梓涵看着镜子里的人，才发现司如歌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纵然面上丝毫情绪都不显，但是脸色惨白，一双黑洞洞的眸子，跟盲人似的无神，就算人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的端倪来。
金梓涵有些愣怔的盯着镜子里的女人，这才想起司如歌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不只是顾忌，还有深深的关切和担忧。
金梓涵打开水龙头，哗啦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手心的水，揉了揉自己冻得发僵的脸颊，打电话给了司如歌。
接到电话的时候，司如歌当即站起身来，以为那女人出了什么事情，“金经理？怎么了？”
这才刚进洗手间没多久，打电话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却只听见金梓涵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没什么。你带化妆品了吗？”
司如歌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却还是回答道：“带了的……您……您是要用吗？”
对方“嗯”了一声，说道，“拿过来吧。”
听见那女人竭尽全力维持冷静，却还带着一丝有气无力的声音，司如歌这才反应过来，金梓涵这应该是想要用化妆来掩盖自己难看的脸色。
这么一想，司如歌顿时心疼无比，连忙说道：“好，我这就过来！”
她提着包冲到洗手间里，看见金梓涵正靠在洗手台上，微微仰头，将有些无神的视线落到对面的虚空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金经理。”司如歌轻声唤道，不知为什么，竟然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好像怕是惊扰到那女人一般。“我带着东西来了，只是不太齐全。”
“嗯。”金梓涵低头看了过来，“没事。”
司如歌看着那女人将东西拿出来，一样样的翻看上面的小字，忍不住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这些东西都是席漠让人置办的，虽说她也不抬清楚这些东西到底好不好，毕竟这些品牌几乎没有知名度，但既然是席漠拿来的，肯定是好的。
她以为那女人是在担心这些东西的品质，正准备解释一下，金梓涵却是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久没自己化过妆了，平日里也没有人非要要求我带妆上班，出席什么晚宴，也是张卓成带的人来帮我化妆选衣服……”
金梓涵的声音很平静，甚至仔细去听，还能够听出来淡淡的笑意，像是缅怀过去一般，让人觉得其中藏了满满的温存和眷恋。
司如歌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我来帮您吧。”
那女人一笑，将东西递给她，“你来吧，麻烦你了。”
还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司如歌说不出来心情是何滋味，只觉得这样的金梓涵，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金梓涵靠在洗手池旁，微垂着眼睫，一动不动的模样看上去温顺又乖巧。
司如歌的手指温热，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拂过，恍惚之间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金梓涵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发现司如歌的手指上竟然戴着一枚戒指。
那戒指不太显眼，没有如同一般结了婚的女人那样，上面的钻石恨不得能有鸽子蛋大小。
虽然没有钻石，但是造型却十分精致，看上一眼便移不开目光，下意识的就让人觉得定然是十分贵重的物品，可平日里却不喧宾夺主。
若不是被这戒指碰到了脸，她也不会发现，主人想要低调的心思显而易见。
金梓涵愣了好半响，才问道：“你结婚了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司如歌一怔，缓缓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说道：“嗯，是啊。”
金梓涵没吭声，却有些出神的凝视着虚空，脑子里回放着刚才司如歌脸上的笑容。
明明很浅淡的微笑，却真切得让人觉得感动，笑容中含纳的情绪实在太多，却能够让人看出来她是个很幸福的女人，纵然只是看见一枚戒指，也能够想到对方温柔关切的脸。
“对方……怎么样？”
金梓涵轻声问到，声音里竟然让人觉得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鼎鼎威风的金梓涵，竟然也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若是让那些她手下以前的员工看见，这时候怕是要惊掉下巴。
就连司如歌也忍不住一愣，不过她至少还是知道那女人如今的想法，便忍不住笑了笑，说道。
“嗯……很好，各方面都很好。”
她想起在中午的时候，被金梓涵用无比仰慕的语气念出来的那个名字，心中觉得有些尴尬，却又想笑。
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不小心被金梓涵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席漠，到时候这女人的脸色该变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