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金梓涵的用意如何，但是接到那女人的消息之后，司如歌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害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以金经理那张严肃的脸看来，应该不至于对自己开什么玩笑。
急急忙忙的踏进公司，明明还不到上班时间，昨天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在的人事部里，此时此刻竟然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那些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争执些什么。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人就死在你们公司里，死在你面前，这难道还不是你们的责任吗？现在就想用这两句话来糊弄我们？我告诉你，没门！”
尖利的女人嗓音，几乎响彻整个三楼。
司如歌一走进去，就看见面色各异的同事，她的目光也有些诧异，用询问的视线看向他们。然而人人却都回避了她的视线。
如她所料，果然是和人命有关系。
毕竟就算一个公司再怎么厉害，只手遮天，一旦牵扯上了人命，一旦变得人尽皆知，被营销报道夸大事实，几乎就是将一个公司陷入最致命的舆论之中。
但是，这件事情看上去虽然有些难以处理，却不至于让这个公司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这样诡异吧？
“过来。”金梓涵的声音响了起来。
穿透过众人，传进司如歌的耳中，明明这么多人，可是她还是在一瞬间就知道那女人的话，是对她说的。
众人跟随着金梓涵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司如歌顿时觉得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她顶着众人的视线朝着金梓涵走去，有些僵硬的说道：“金经理，出什么事情了？”
金梓涵还没有答话，反倒是之前那个声音尖利，神情激动的中年妇女神色大变，她盯着司如歌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
“金梓涵，你可真是厉害了，竟然还敢往自己的身边招人？你难不成，是忘了那两个被你害死的姑娘了吗？！”
司如歌像是被锤子重重的击打在了太阳穴上，脑袋里突突的跳动着，艰难的辨认清楚了那女人的话。
害死？
被金经理害死？
司如歌的脸色除了有些难看以外，没有显露什么情绪，毕竟她也不可能听信这女人的片面之词，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金梓涵。
“金经理，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旁的冷笑一声，接嘴道：“叫你来去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位金经理可是有天大的气运，做事一向顺风顺水，听说刘家有了她以后事业蒸蒸日上，她也步步高升，可没想到，这些气运都是哪别的小姑娘的命换来的！”
司如歌皱了皱眉，她很想朝着那上蹿下跳的女人吼一句“闭嘴”。
然而，在没有清楚这女人和金梓涵之间的关系之前，她也不好表明立场说些什么。
她看向金梓涵，仍旧问道：“金经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吗？”
司如歌没有理会那女人的话，毕竟流言蜚语有不关她的事情，如今她是金梓涵手下的人，必然一切都是听从金梓涵的安排。
“你这人！”
那女人被她无视掉了，立即气得浑身发抖，瞪着司如歌想要骂些什么，然而扫了一眼身后，却又似乎是因为在忌惮着些什么，最终咬咬牙忍下了怒骂，只是冷笑三声，说道。
“你这女人当真是不识好人心，真要把自己的命丢在这儿了，才知道后悔，到时候你死了，可别怪我没有拦你！”
这次，司如歌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留给那女人了。
金梓涵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如歌，面上露出一抹浅笑。
或许有几分对那骂骂咧咧的女人的讥嘲，也有几分对司如歌这番表现的惊讶，也或许，还有几分放松下来的释然。
她浑身都僵直了，谁也不知道她看起来轻松无比的模样之下，浑身都紧绷成什么模样了。
那老女人说的话虽然大多都是假的，可也有真的。自己的事业的确一路顺风顺水，刘家也的确因为她蒸蒸日上，而她嘴里的小姑娘，也的确死在了她的眼前。
可是，那姑娘却并不是被她给害死的。
金梓涵暗自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浮现一抹浅笑，对着司如歌说道：“把她们赶出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满是不屑，好像那些她嘴里的人，不过是随手就可以扔掉的垃圾罢了。
司如歌看了她一眼，心头有片刻的不安，她从金梓涵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几不可查的难过。
“好。”司如歌轻轻点头，转头看向那群炸炸呼呼的女人。
“还需要我来请各位离开吗？”司如歌眯着眼睛笑了笑，看上去很是和蔼。
先前被她无视的女人一看她温和的态度，就觉得不屑，说道：“关你什么事啊？别怪我没有早些提醒你，在这儿上班还不如赶紧辞职，到时候保下了一条命，你还要哭天喊地的感谢我呢！”
司如歌仍旧笑着，眯着眼睛的弧度变大了不少。
随即她说道：“还不走吗？”
声音冷却下来不少，她唇边扬起的微笑却没有改变。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您扮演的角色一定是痛失爱女为求公道的苦命母亲吧？这样你可以得到些什么？”
“你……”那女人愣住了。
司如歌做出一番沉思的表情，突然眼睛亮了亮，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可以得到一笔又一笔的赔偿？可以得到所有看见这件事情的人的鼓励安慰甚至援助？”
司如歌每说出一句话一句话来，那老女人的脸色就越发惨白，最后急得大吼：“你胡说什么呢！我……我只是来找她讨个公道的！”
司如歌眯着眼睛浅笑，学得像只狐狸。
她这时候就算还不清楚全部事情，却已经将面前这位“苦情母亲”的用意，了解了个清楚明白。
“你女儿是怎么死的，自有警察来判定，金经理究竟应不应该背负责任，自有法院来判定。”
司如歌顿了顿，笑着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