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席母喃喃自语的话，司如歌心中狂跳，脸色瞬间一片惨白，还要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泄露情绪。
她极其勉强的笑了一声，说道：“应该不会吧……席漠都答应我了。”
席母抬起眼来，原本有些散乱的目光顿时聚焦在了司如歌的脸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冷哼了一声，说道。
“有你在一旁掺和，是想让阿酩死得更快吗？！”
司如歌脸色惨白，腿脚发软，差点儿因为这凌厉得毫不留情一句话，给吓得瘫软在地。
她听见耳边响起席母的声音，那低语得像是某种古老的魔咒一般，让她脑子里混沌一片，有些分不清她话中的真假。
“就算这次在你的面前放过了阿酩，还有下一次呢！总有你措不及防顾及不上的时候，以后……”
席母凉凉一笑，笑容中却满是悲痛，眼底通红布满了血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接上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就算是以后，阿酩也别想自己能够有好过的一刻！席漠他会报复的！他那个人必然要将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折磨得让他满意之后才会放过，司如歌，你做出的这一切，根本就是害了阿酩！”
席母的声音越发尖利，冲着司如歌怒目而视，浑浊的眼神在一瞬间也聚焦起来。
是她，就是她害得自己两个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些局面自己甚至从未想到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才破坏了自己原本给那两个孩子铺好的道路！
是她！
席母的怒气在瞬间化为实质，登时抓起自己面前茶几上的东西，猛地朝着司如歌砸了过去！
“嘭——啪——”
司如歌不躲不闪，被那东西砸得往后仰了仰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从愣神中惊醒过来，额头上的刺痛瞬间像是漩涡一般将她的皮肉搅了进去，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闷哼了一声。
那东西砸过来的时候，直接撞上了她的额头，再掉到地上碎成一地的残渣。
司如歌看了一眼，是席母重金买来的陶瓷茶杯，原本是她最喜欢的物件，此刻却用来发泄了自己的怒气。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流过她的眼睛，司如歌的视线瞬间一片血红。
“不服气吗？”
席母苍老得的声音好似从深渊中传来，一声声沉得好比深潭中的漩涡，蔓延出无数的魔爪朝着司如歌伸了过来。
司如歌扶住了额头，闷声说道：“没有。”
她哪里敢不服气，甚至哪里敢有自己的情绪？
席母“呵”的笑了一声，随即说道：“都是你的错。”
她平静而又挑剔的一句话，面前的女人在她的眼神之下，卑微得连蝼蚁都不如。
脚步声响了起来，席母转身离开，再没有将自己的视线落到那狼狈的女人身上一眼，似乎就连一个眼角给她都格外不屑。
席母回到房间之后，周玲才连忙跑过来扶起了司如歌：“太太？您……您还好吧？”
司如歌觉得嗓子里发干，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又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被周玲扶起的身子晃悠了一下，吓得周玲连忙用力扶住了她。
“太太，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周玲担忧的说道，司如歌动了动发疼的喉咙，低声说道，“没事，我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眼前一片血红，方才席母的那一声声怒喝还回响在她的耳侧，她那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是因为席母的话戳破了她的心思，所有的担忧都在瞬间涌了上来，让她甚至不敢动弹，生怕又出了岔子。
她隐隐有些担忧，自己这次的做法太过于莽撞了，在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上，激怒席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司如歌不禁回想起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席漠看过来的那双眼中，藏纳了多少的情绪。
有不忍，有失望，有冷嘲，有更多让司如歌感到愧疚的情绪，在那双眼中，当时的她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些话来，去伤害那个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男人呢？
司如歌这个时候，竟然开始心疼起席漠了。
“太太，二少爷回来就好，您做到了。”
耳边传来了周玲的声音，司如歌转头看了过去，周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却有更多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司如歌不由得抽了抽唇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她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有死呢，怎么就哭上了？”
周玲脸上的笑容更大，将那一丝心疼给压了下去，无奈的说道：“我是喜极而泣呢，二少爷能够回来，您想必做了不少事情，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司如歌沉默了。
压力？她的确承受了很多，有来自席母的，有来自席漠的，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做到，更加肯定了她和席酩之间有牵连，而她当时为了让席漠不惩处席酩，更是站在他的面前，用换取的方法让席漠放过席酩。
这些事情，她做了，却后悔了。
“或许……当初若是没有我的插足，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司如歌轻声喃喃了一句，被周玲搀扶着走上楼梯，她的腿上好似灌了铅，沉重得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艰难得痛苦。
见到司如歌又在说这些丧气话，周玲心有不忍，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根本不是这样的！若是没有您，席先生不会有人这样无私的爱他，若是没有您，二少爷也许还是一直戴着那张温柔的假面，您让他们都改变了，纵然这些变化有好有坏，可不管席先生还是二少爷……他们都不会后悔您的出现！”
周玲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让人在瞬间就为之吸引。
司如歌出现了短暂的愣神，好似还沉浸在她的话中。
“真的吗？”她近乎梦呓似的喃喃了一声，嘴角往上提起了几分，轻声问道，“他们真的不会后悔，被我闯入自己的世界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