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在墙外默默等候，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异状，而同时脑海飞速运转，构想着将来的计划。
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呆。
只见偶尔有一些修炼者经过，对张涵指指点点，然后便低声交头接耳。
现在知道坊间对自己损毁传闻的张涵，已经知道他们说的并不会是什么好话。
不过对此张涵并没有丝毫反应。
网络世界的“键盘侠”、“强盗逻辑”、“小学生”更多，现在这点简直就是小儿科。
所以张涵无视他们的指手画脚，继续等待。
终于，墙那边传来了陆香瑶的声音。
“可、可以进来了。”
张涵便转身，推门而进。
张涵自然知道陆香瑶的墨迹原因，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癖好，也不想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所以对于陆香瑶的进入许可才会如此配合。
进来后，就看见陆香瑶乖巧并且羞涩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缩着颈双臂夹着自己，看上去就像刚刚转校进来的新生一样腼腆。
张涵将陆香瑶的局促看在眼里，却没有多口，端着那瓦煲径直来到饭桌旁。
陆香瑶不由得错愕一下。
“你把瓦煲也搬出去了？”
“是啊，太热了放出去凉一下。”
事实上，是张涵毕竟对陆香瑶有着10%的怀疑，因此不会给予她任何与食物独处的机会。
然而陆香瑶看在眼里，只以为是张涵怕早饭被自己的臭味给熏了。
夹着身体的双臂不由得更加用力，把自己夹得更紧，并且把头低到胸前，那一抹高耸几乎要将她的脸给埋住。
毕竟此刻的她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而缝就近在眼前。
就在陆香瑶真的要真往这条缝里钻进去避难的时候，鼻底便再次闻到了那股香味。
“好香……”
陆香瑶只觉得神驰神往，作为吃货的她立即就忘却了尴尬。
尤其她现在肠胃被清得干干净净，早就饥肠辘辘。
立即抬起头，看看是什么食物这么香，就见张涵已经盛好放在自己面前。
是碗粥。
“哦，原来早餐是粥，看你这神秘的。”
之前张涵卖关子，让陆香瑶不免有着一丝期待，怎想到结果只是粥而已。
就见张涵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粥，而是老火粥，可以调理肠胃，尤其你刚刚排除毒素，肠胃脆弱，吃老火粥就最是适合。”
陆香瑶闻听觉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实在是饿极，只要是能吃的都只想往嘴里塞。
更不说这粥别提多香了。
于是陆香瑶便拿起汤匙舀了一下。
就见随着这一舀，便露出了粥底的用料。
就见除了大米之外，粥底还有猪肠猪肚猪肾等猪内脏。
“原来是猪内脏熬的粥啊……”
陆香瑶并不是嫌弃，只是一下子连续地吃这么多猪内脏，心理上不免有些抗拒。
张涵知道这个理，事实上陆香瑶会有这种反应也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
就见张涵闻言，竟然破天荒地不再死鱼着脸，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粥，这叫‘状元及弟粥’。”
“嗯？‘状元及第粥’？这不是猪内脏粥么？怎么和状元及第扯上关系？”
张涵自然知道华夏的历史没有被引申于这个世界，作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语气，以说故事的口吻对陆香瑶进行了解释。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伦文叙的小孩，由于家里贫困，七岁就要出来卖菜。
但他从小就很喜欢听人家吟诗作对，有时他自己也能随口吟出几句，所以在菜市里不时有人缠着他吟诗，甚至误了卖菜，常常卖不出。
有一天，他挑着半担菜路过一间粥铺时，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但又没钱买，这时老板认出他是诗童伦文叙，便跟他说：其实你这么有才气，为何不去读书呢？在菜市卖菜不是怪可惜的。
伦文叙听了慨叹说：我当然想读书啦，可我家穷，没钱。
老板便说道：这样吧，以后你把菜挑来我这里，我帮你买一部分，然后我还每天给一碗粥你吃，凑够了钱你就去念书吧！
自此以后，伦文叙天天都吃不同的粥，有时是肉丸粥，有时是猪粉肠粥，有时又是猪肝粥，有时则三样都有。
几年后，伦文叙高中状元，但他仍然不忘粥铺老板的恩情，回乡省亲第二天便去看望粥铺老板，并请老板煮一碗粥重温旧梦。
老板命人煮了一碗肉丸、粉肠、猪肝齐下的粥，献给伦状元。伦文叙知道此粥还没有名字，便取名‘状元及第粥’。”
“原来如此。”
闻言的陆香瑶，望向这碗中的粥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便是广告效应，一样事物，有背景故事和没有背景故事，观感完全不同。
张涵只觉得自己是哄小孩子吃饭的家长。
陆香瑶在他心中的年龄是越来越低幼，距离张涵所喜欢的高冷御姐是越来越远。
至于那个“状元伦文叙”，陆香瑶没有深入考究，毕竟天下泱泱，多少志趣故事都是无法考究。
这年代的人对于这些传言，基本都是信服，对谣言的抵抗能力几乎是零。
不过陆香瑶没有深究“状元伦文叙”，却深究另一样东西。
“但你的粥里没有肉丸和猪肝啊。”
面对陆香瑶直斥张涵的状元及第粥货不对板，有消费诈骗虚假噱头嫌疑的指控，张涵神色不变。
“难道你在不同馆子吃到的炒饭用料都一样吗？”
陆香瑶：“……”
张涵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只不过，张涵制作及弟粥的目的，是为了尽快处理不耐保存的食材，而猪肝已经拿去腌制，猪肉糜都拿去塞腊肠，并且肉糜肉丸不耐保存。
而陆香瑶也明白这一点道理。
早在看到这锅粥是也难怪猪杂熬制的时候，陆香瑶就是再蠢也该才想到张涵是拿自己来处理食物。
这也是她刚才提出抱怨的原因。
不过，陆香瑶也不是这么深究这些的人。
刚才的故事都说了，这是那粥铺老板好心施舍给伦文叙的粥，陆香瑶自然才想到这老板是剩下什么就拿什么来做粥给他吃。
就和自己现在的情况一样。
所以说这是“状元及第粥”，也并没有错。
而且，听了这么一个“努力付出便得到收获”的美满故事，陆香瑶对眼前的猪杂粥的观感也大为改变。
本来就饥肠辘辘饿得不行，现在更是食欲为之大振。
舀起一匙塞进口里，陆香瑶只觉得满口软糯生香，大米的甘甜都被温火毫无保留地逼了出来，和猪杂的肉汁水乳交融，完美融合。
内脏本身是藏污纳垢之物，尤其是猪肠子，但陆香瑶吃进口，却感觉到一股清新。
显然张涵洗得很干净，很仔细，并且熬粥之前经过油盐恰到好处的腌制。
切成一段一段的猪肠子，保留了嚼劲的同时，每咬一口，都齿颊留香，让人难以割舍。
切成细条的猪肚同样如此，不仅筋道，并且筋道中带着一丝爽脆，非常有层次感。
切成一片片的猪肾更是没有半点骚膻味，而且比猪肚还要脆口。
一碗平平凡凡的粥，却有着多重口感层次，但是却不觉得混杂，再配上上面点缀的葱花所弥漫的清爽葱香，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陆香瑶美美地吃了一碗，还不够过瘾，又盛了满满一碗继续开吃。
如此，陆香瑶在吃了整整四碗粥后，这才罢休，而狠狠得到填充的肠胃，也全无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