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陈一鸣去他家里的那天。”张芷晴走出达到一楼的电梯，“确实有些凑巧了．．．”
“你还得考虑这件事情，芷晴，我们那天伪装成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诱骗王泽端主动打开门。”叶枫说，“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按照逻辑，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被骗，也就是说，如果杀害他的人是陌生人的话，王泽端给此人开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我很清楚，我们发现尸体的那天，我是通过撬锁弄开的王泽端家的防盗门，防盗门上的锁眼在被我撬坏之前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也就是说——”
“如果王泽端是被人杀害的和，凶手很有可能是王泽端认识的人，所以他才会给这个人开门，让他进屋？你是这个意思吗？叶枫。”
“没错。”叶枫掏出车钥匙解除车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总算跟上我的思路了。”
“叶枫，你的思路有一个前提。”张芷晴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耐心的说，“王泽端是被杀的，而不是主动割腕。”
“或许是有人想把王泽端的死伪装成是畏罪自尽。”叶枫说，“而做这一切的人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张芷晴问，“凶手为什么要用王泽端的死迷惑警方的视线。反正警方一直也没有什么正经的调查方向。”
“你知道这一点，但是凶手不一定清楚。”叶枫辩解道，“说不定他觉得自己可能出了疏忽，不得已才选中王泽端作为替罪羊。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了。
“即使警方手中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证明王泽端与林小璐和许晴的死亡有直接关联，但是王泽端已经被所有人认定是杀人凶手。”
“第一个怀疑王泽端的人是你，现在你又觉得凶手不是他，叶枫，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吗？”张芷晴无奈的看向他，“你真的没有多重人格障碍？”
“我哪有那运气啊。”叶枫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张芷晴吐槽道：“我就没见过你有感到对劲儿的时候。”
叶枫脸色阴沉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此刻京阳市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地间茫茫然一片，他用沙哑的嗓音说：“不，芷晴，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很不对劲儿．．．．．．”
“行吧．．．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回总署——”
张芷晴长出一口气：“太好了，你总算是折腾完了。”
“——去刑警队。”
“去刑警队干嘛？”张芷晴一口气没喘匀，止不住的连连咳嗽，“咳咳咳，叶枫，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我自己去，你回办公室吧。”
“．．．．．．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刑警队？”张芷晴没好气的说道，“到时候你要是和刑警队的同仁们起冲突了，NHD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叶枫，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开车返回总署后，叶枫和张芷晴搭乘电梯，直奔刑警总队在四楼的办公室。索性张芷晴给上官明打去了电话，让他立刻赶过来，这才让叶枫和她不至于太尴尬。
上官明和刑警队的人已经相处的很熟悉了，有了他的帮助，叶枫没费多大劲儿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王泽端生前办公室中的资料和电脑的硬盘。
抱着整整一大纸箱的证物，叶枫三人回到了NHD的办公室。
王建仁见上官明一声不吭的走进办公室、直径坐在那张常年空闲的椅子上，他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呦呵，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上官少爷。”
“问芷晴。”
“丫头，是你把上官叫回来的？”
“没办法，叶枫要和刑警队的人打交道。”张芷晴说，“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三句话不对付他就要和人开干。真是烦死了。幸亏我向上官求救了。”
“枫子，你没事找刑警队的麻烦干屁？”王建仁看向正在翻看资料的叶枫，“你皮痒痒？跟我说啊，老子给你松松筋骨。”
“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该干嘛干嘛去。”叶枫头也不抬的呛声道，“你等我把案子忙完的，大王，我给你的老胳膊老腿抻抻骨。”
王建仁怒极反笑：“艹！反了你小子了！你TM——”
“臭大叔，少说一句吧。”张芷晴神头看向叶枫正在翻阅的文件，“叶枫，你在看什么呢？”
上官明也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叶枫摊在办公桌面上的文件夹：“看样子像是病历。”
叶枫答道：“没错，是病历。陈一鸣的病历”
“谁？陈一鸣？你看他的病历干嘛？”张芷晴说，“叶枫，你现在是彻底盯上他了，是吗？”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叶枫说，“你们看，这份病历十分古怪，不禁内容千篇一律，而且陈一鸣去看牙医的次数也太频繁了点。”
王建仁呛声道：“你管呢？人家有钱。想看就看。”
叶枫反问道：“大王，如果你有钱的话，你也会一个月去看八、九次牙？”
“当——啥？一个月看八、九次牙？”王建仁一愣，“陈一鸣也太有瘾了吧．．．他是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吗？”
“可能是对笑气上瘾吧。”上官明说，“我认识几个人，他们频繁去看牙医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去吸入‘笑气’。这种气体目前通常运用在牙科手术的全身麻醉中。”
叶枫看向他：“笑气上瘾吗？”
“会成瘾，而且副作用小。”上官明说，“当然，吸入笑气剂量过大的话，是会引发死亡的，所以也有人利用笑气自尽，毕竟相对而言痛苦很小。”
“陈一鸣难不成是个瘾君子？”张芷晴不敢置信的直摇头，“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叶枫略显冷酷的说道：“你看到的只是他在电视节目中想要展现的一面，真实的他或许是个杀人放火的王八蛋也说不准。”
“好吧．．．”
“嗯．．．有些不对劲儿．．．”叶枫嘀咕道，“陈一鸣为什么去‘曙光口腔’去的如此频繁，他肯定不是去找王泽端看牙的。”
“说不定他有一口烂牙呢？”王建仁看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又补了一句，“就当我没说。”
“他那一口整洁明亮的牙都能当镜子用了。”张芷晴说，“臭大叔，你都不看电视的吗？连这都不知道。”
王建仁一脸的不屑：“陈一鸣主持的那种叽叽喳喳的脑残节目？你觉得我会浪费时间看那种垃圾吗？”
“不会，你只会把证明浪费在更无聊的事情上，比如说生活在垃圾堆里。”张芷晴讥讽道，“你就不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身上的衣服洗干净？大叔，你闻起来都快馊了。”
“有吗？”王建仁闻了闻身上的衣服，“还好啊，我上个月刚洗完。”
“．．．．．．上个月？再过几天就元旦了，大叔！！”
“好吧，好吧，我会抽时间把脏衣服送到干洗店的。”王建仁嘀咕道，“反正平时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馊了就馊了呗，也熏不到你们。”
张芷晴极为抓狂：“你不能放弃治疗啊，大叔！！”
“我找到了！！”叶枫吼了一嗓子，把办公室内的其余三人都吓了一跳，“我找到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找到什么了？”张芷晴压下怒气，探头过去，“叶枫，啥呀？”
“陈一鸣去‘曙光口腔’找王泽端的日期，和林小璐与许晴去‘曙光口腔’见王泽端的日期几乎完全重合！”叶枫兴奋的说道，“这意味着——”
“陈一鸣很有可能认识林小璐和许晴？”张芷晴说，“或许只是巧合吧。”
“不可能，你看日期，都能对的上！”叶枫把手中的文件塞进张芷晴的怀里，“你仔细核对一下，就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
张芷晴认真的比对了几分钟，最终有些无奈的承认了叶枫的说法：这并不是巧合。
“你说的没错。”她说，“如果用巧合来解释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从今半年开始，只要林小璐或许晴去过‘曙光口腔’，陈一鸣必到。”
“也就是说，陈一鸣是通过王泽端认识的林小璐和许晴？”上官明眉头紧蹙，“不对，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陈一鸣是在认识林小璐和许晴之后，才决定在王泽端那里进行见面。”
“林小璐的话，我认为是陈一鸣先认识的她，在王泽端前面。因为根据林小璐的生活状态，她去看牙医的可能性并不高。”叶枫的大脑在全力运转，“而许晴，可能是你口中的那种情况，上官，陈一鸣是通过王泽端认识的她。
“两名受害人的病历显示的也很清楚，林小璐是近半年才开始频繁的去‘曙光口腔’，而许晴则早得多，她是王泽端的忠实客户。”
“可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陈一鸣他们几个人聚在‘曙光口腔’都忙什么呢？”王建仁说，“总不能几个陌生人在一起开补牙派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