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隋唐遗址公园。午夜时分,这儿热闹非凡。洪头陀嘴里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物,其实并不神秘,他就是喜欢招摇的快活王。所以他不能算在三个神秘人之内。
但快活王经常搞些神神秘秘的事情,来增加他本人的传奇色彩。
据说这几天他都在隋唐遗址公园入住,并且在午夜时分,跟人豪赌。
但令他失望的是,周富贵和欧阳喜都没有出现,南宫正远和黎凤鸣也装作不知晓这么回事。只有洪头陀,舍命陪君子跟他赌了一晚上,输给他500两。
午夜准时降临,位于隋唐遗址公园最正中的明堂苑灯火通明,建筑四周,从飞檐画栋之上,飘下几个头戴面具的“仙女”,往空中撒花。
周边弥漫着花香。快活王就喜欢搞这种噱头!
始终伴随他的一生,自己给自己制造传奇。最传奇的事迹,当然是在锦衣卫、东厂、金钱帮的秘密情报卷宗之内,不为外人所知。
明堂苑四周的街区,也是人声鼎沸,灯如白昼。有些人是快活王请来助兴凑场子的,有些是夜晚真正睡不着出来寻开心的。
快活王午夜之后到清晨这段时间,私自占用明堂苑,他也是给官府钱的。所以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这么回事,由着他自嗨。
经过洪头陀散步的消息,今夜午夜前来找他麻烦的,至少有沈觉非,熊骏达,金物柱。王雨轩,白菲菲,周七七,周扒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至于沈瑞泽,是来看热闹的。这个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人,也是一个罪行累累的恶人。沈觉非发誓一定要揭露他的真实嘴脸,并且还原父亲沈添望当年羞愧自杀的真相。
但奇怪的是,当众人和看热闹的吃瓜观众,都聚集在明堂苑前时,守护在门前的急风骑士却说:“主上今晚身体不适,预定的豪赌取消了,各位请回吧。”
快活王坐下有酒色财气四使,分别是酒使宋别离,色使司徒青衣,财使金物柱,气使张魂招。
快活王还有急风三十六骑士,骑白马,个个善使剑法。由急风骑士一胡庭冲,急风骑士二张达放,急风骑士三李红斌等人节制。
快活王又有惊雷七十二骑士,骑黑马,个个善使刀法。由惊雷骑士一王良臣,惊雷骑士二黄如华,惊雷骑士三李明抢等人节制。
快活城主管为诸葛惊风,快活城安保主管是上官囧,陕豫晋贸易行主管是司徒名望。
酒色财气,急风骑士,惊雷骑士,快活城,四者是并列的,互不从属。全部直接由快活王单线管辖。
今天在快活王跟前当值的是急风三十二,急风三十三。
沈觉非费尽周折,总算找到了快活王的蛛丝马迹,他不甘心就这样作罢。因此他决定直接闯进去,看个究竟,此人到底是什么面目。
急风三十二,急风三十三,仗剑挡住了去路。沈觉非说:“得罪了。”出手去夺急风三十二手中的剑。
急风三十二一个剑花,使出天地无极,致敌附着慌乱状态。
急风三十三,也同时出招,乾坤一剑,致敌附着内伤状态。
沈觉非身形闪动,躲避剑招。此时是夜晚,虽然有四处灯光照映,但是可见度没有白天那么高。
在这样的情境里过招,实在是凶险无比。
天地无极和乾坤一剑都是苍穹十三式的终极变招。而乾坤一剑又和擎天一剑大同小异,跟燕归原的剑绝南天,也相差无几。可能外人感觉,乾坤一剑剑式简单,擎天剑派的擎天一剑剑势浑厚,而剑绝南天剑式霸道。
目的都是相同的,就是要人命。剑式的差别,只是使剑人个性的差别。
急风骑士常年跟着快活王,行凶作恶,大多数人,可能都变得残忍、狠辣。你不死,他就得死。
这是在快活王跟前当差的规矩。
沈觉非的衣裳已经被划破,险些着了两人的道。熊骏达问:“要不要我出手相助?”
王雨轩说:“沈觉非要是这么逊的话,十年前他就该完蛋了,怎么能够挺得到现在。”
熊骏达喝了酒葫芦里的酒一口,抹抹嘴巴,说:“也是哦。有的人,天生能在逆境中求生,并且反转。”
沈瑞泽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中,心想:“我就做不到冒险。作弊,是最快乐最保险的玩法。”
沈觉非感觉要是不出猛招,是无法制服两人的,于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两人果然上当,身形欺进,剑式用老。沈觉非不慌不忙,以大擒拿手捏住了急风三十二的手腕,一使劲,他把持不住,手中剑脱手。
沈觉非已经抓住他的剑,迎上急风三十三的剑。噹的一声响,已经硬碰硬,撞飞他手中剑。
沈觉非身形一晃,已经接住了急风三十三的剑。他将两把剑扔回两人跟前,说:“在下得罪了。”
急风三十二和急风三十三,已经各自拿起自己的剑。他们同时反手,剑割上自己的喉咙,竟然自尽身亡了。
沈觉非感觉心底冰凉,这是唱哪出?围观的吃瓜的也俱是惊讶不已。
这时明堂苑的厚重流苏缓缓掀起,一个中年美貌妇女,头戴凤冠,身穿很喜庆的节日装,她就是传说中的王夫人。她对王雨轩招手道:“轩儿,你过来。”
王雨轩应声走到她跟前,看了沈觉非一眼。王永丽对沈觉非说:“我们处理点家事,你别来捣乱。”
沈觉非听她这样说,一时犹豫不决,只好暂时呆在那儿,以观动静。
又有几个急风骑士出来,搬了急风三十二,急风三十三的尸身,回到明堂苑里。
厚重的流苏垂下,阻拦了众人的目光。
大概过了很难耐的一段时刻,明堂苑的二楼,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王永丽说:“这么多年,我拉扯大孩子,我容易吗?”
快活王说:“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王永丽说:“你个乌龟王八蛋,杀千刀的,你除了白镜,还有多少女人,你说。”
快活王也毫不相让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男人本来就是这德行。要不然你就别嫁,一辈子守活寡。”
王永丽说:“你是人吗?你本来就不是人。”
王雨轩突然插话道:“你俩别吵了,好不好。从小就看着你俩吵,听着你俩吵,烦死了。”
快活王说:“你以为我想跟她吵?这些年,她疯了似的找我,就为了要跟我吵。”
王永丽说:“白镜那贱人呢,难道她就不跟你吵?你和她的孩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幽灵宫主,太像你了。”她似乎找到了能够吵赢的话题。
楼下的白菲菲听到这话,脸上霎那间变得苍白,喃喃道:“他是我爹?我竟然想要把我自己嫁给他,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王雨轩嘶吼道:“你说的不是真的!”令人感觉他好像跟白菲菲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这家人一团糟!
老子一门心思只想名利权势女人,到头来,被结发妻子追着跑!
老娘铁了心,要老子给她认错,必须臣服在她脚下,回到过去,回到她最初的梦想里,不死不休。她说过,除非死,要不然不会放过他。
儿子呢,阅尽春色,包括自己亲妹妹的身体,都一览无遗。究竟发没发生过更加不忍直视的事,谁知道。
白菲菲突然惨叫一声,拔腿就跑。沈觉非喊道:“菲菲。”追着她去了。
王雨轩在楼上吼:“我恨你们!”他撞飞二楼的窗格,窜出来在夜幕里,在高台上狂奔。
快活王叫道:“宋别离,准备轿子,我们回楼兰地下宫殿。”
人们嘘声四起,本来以为能够目睹一场豪赌,结果却看到了人家不堪的家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
熊骏达对金物柱说:“你陪我喝酒吧。”
金物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一醉解千愁啊。走吧,我俩不醉不归。”
沈瑞泽在人群中向熊骏达招手。夜突然变得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