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造成非常可怕的连锁反应。微妙的差异,往往改变了时局的发展趋势。
一个人养尊处优,就会骄奢淫逸,眼里容不得沙子。
因此,上一次刘卿影穿越成沈梦飞,回到庆远府,遭到齐浩鸣的强力封杀。齐浩鸣落得败亡的可悲下场,沈梦飞被迫流落江湖,成为蒙面的神秘人。
这一次,刘卿影穿越成沈瑞泽,时局便有所不同。添一樽的崛起,青龙会的肆虐,快活王的横行无忌,令人才凋零的齐浩旻,感觉四面楚歌。即便他就是赖秋煌,刘颂疆等人的实际幕后黑手,他也无暇顾及沈瑞泽。因为威胁他的人太多了,他只能隐忍,而不是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主动出击。
而沈瑞泽替杨铁铮去黄姚镇看望吕素素,走了一条本不该走的曲折路线,没有经过平乐城,直接导致避免了他跟齐浩旻的一场血拼!
这就是蝴蝶效应!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仅仅因为锦衣卫签事的微妙命令。
1608千户所回驻地,1609千户所进桂林城。
1609千户所回驻地,1608千户所进桂林城。
不同的命令,后果完全不同!
1608千户所的主官上官市井还是一个人,可是1609千户所的主官冯锡禄不是人,于是由他俩主导的青龙会案件审查就会有所不同。
由上官市井主导案件审查,必然会照章办事,不会殃及无辜。
由冯锡禄主导的案件审查,直接导致了严重的不良后果,害了别人,也毁灭了他们自己本身。
这也是蝴蝶效应。
1609千户所的千户是冯锡禄,此人贪财好色,横行不法。1609千户所的副千户是邵国坤,一把总是苗根壮,二把总是马战,一百户是毛文升,一百副是戴强。
邵国坤跟冯锡禄不和,对他的行事有所保留意见,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苗根壮,马战等人,都是马屁精,唯主官个人意志是从,任由他肆意妄为,没有逆耳忠言,没有监督,冯锡禄岂能不犯错误?
陈好儿脱逃失踪,广西按察司图形她的画像,悬赏捉拿,赏金高达5000两。逍遥楼被例行查封。广西按察司将王景芳,连同所有的姑娘,全都带到按察司衙门问话。
锦衣卫进城之后,冯锡禄特别将王景芳和逍遥楼温柔乡的姑娘们提取,另行关押在他暂时借用的靖江王王府,独秀峰下的别院里。
靖江王王府总管赖木显,就是锦衣卫的密探,专门监视靖江王一家的。
刚开始,负责关押审讯的一百户毛文升,一百副戴强等人,思路只是为了获得陈好儿的下落,对王景芳等人严刑拷打。到后来,毫无结果的他们,将眼光瞄在了她们已经完全暴露在跟前的软玉温香。
这可就糟糕了。先是毛文升,戴强,接着是负责看押、审讯的其他人。自己沾了腥,总得想着主官吧,于是梁佳佳被特别带到冯锡禄的住处,供他享乐。
大概是王景芳等人被1609千户所收押审讯的第二天傍晚吧,已经被双重折磨整得不成人形的王景芳,破口大骂毛文升,是畜牲,不得好死。
毛文升当众就做禽兽,在部下众目睽睽之下,很嗨。他的兽行,激发了其他人的兽行,也相继作孽。
这时,略显得疲倦的毛文升等人,看到,在监房外边,站着他们的主官冯锡禄。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冯锡禄,与往日不同,他居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戴强笑嘻嘻道:“冯大人,你也来啦,要不要也乐一会?这位,叫做平儿的,很不错的哦。”
已经处于迷离状态的平儿,突然一激灵,醒过来,说了一句:“太好了,公子爷来了。”
已经不成人形的王景芳邃然睁开眼睛,流下眼泪,喃喃说:“你终于来了,我可以死也瞑目了。”不堪屈辱的她,当即咬舌自尽。
毛文升一头雾水,:“谁,谁是你们公子?”
“冯锡禄”身形急进,已经像鬼魅一样,到了毛文升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咽喉,。就一会的功夫,毛文升双眼凸出,活活被“冯锡禄”掐死了。
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冯锡禄”,不是他们的主官。他们撒腿想跑,但戴强已经被“冯锡禄”抓住了,他被摔倒墙上,脑袋破裂,也一命归西。
“冯锡禄”的眼神很可怕,他说了一句话,很温柔:“你们,全都得死。”
平儿身子靠在墙上,哽咽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她还年轻,无论怎样,还得活下去。
但王大姐,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实在是因为,这一夜一天的惨痛遭遇!
咣啷一声响,已经有人关闭了监牢的铁门,将“冯锡禄”关在了里边。在里边来不及逃跑的锦衣卫,全都被他一招毙命。
这个“冯锡禄”,就是如意记老板王夫人的儿子王雨轩,亦正亦邪,有时可爱,有时可怕的王雨轩。
他的易容术天下第一,连司徒青衣都难以望其项背。
二把总马战赶来,失声问里边的“冯锡禄”道:“难道你,你已经把冯大人给……”
“冯锡禄”笑,笑容很温和,“没错,我已经把他的脸皮给剥下来了,像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人,根本不需要脸皮。”
马战怒极,全身发抖,“你,你大胆。我们锦衣卫,要诛灭你全家。”
“冯锡禄”说:“今天你们这儿的每一个人,全都得死。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人知道,这个人也是冯锡禄嘛,是他自己发疯起来,杀了自己属下。
他冲马战扮了个鬼脸,冲出去,本来牢固结实的铁门就被撞开了,铁门重重压在马战身上。“冯锡禄”踩在他脑袋上,也是一命呜呼。其他人魂飞胆丧,四散逃窜,但都被“冯锡禄”以极端手段击杀。
姑娘们除了王景芳死亡之外,其余人,都被“冯锡禄”救出,坐上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
这时候,1609千户所副千户邵国坤和一把总苗根壮,带了一帮人,出现在跟前。
“冯大人,你要走了吗。”邵国坤说。
“是的,我们要走了,你要阻拦吗?”“冯锡禄”问。
邵国坤说:“我一向无力阻止冯大人你的恣意妄为,就算今天,也还是一样的。”
“冯锡禄”眼神起了变化,说:“是这样吗?那么,你不该死。”
邵国坤拱拱手道:“属下惶恐,冯大人你英明。”
“冯锡禄”又指着苗根壮说:“你呢,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苗根壮笑道:“我平日拍冯大人你的马屁,也是不得已。现在冯大人你彻底疯了,我跟你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呢。”
“冯锡禄”说:“好,很好,你俩不算大恶之人,今后好自为之。”
“冯锡禄”上了马车,载着受尽屈辱的姑娘们,逃之夭夭。
有邵国坤和苗根壮的证明,更脱了王雨轩的干系。
锦衣卫1609千户所毛文升属下的一百人,包括毛文升本人,被易容成“冯锡禄”的王雨轩团灭。很快锦衣卫悬赏追杀早已经尸骨无存的冯锡禄。后来锦衣卫签事周正负有任人不淑的责任,被锦衣卫高层口头警告。
锦衣卫指挥使周仲钢强调,一个微小的错误决定,会造成不忍直视的恶果。今后,所有的行动,都必须,进行风险评估和心理评估。
但这是锦衣卫这个特勤机构本身的缺陷,而监督制约他们的东厂,同样存在相同的缺陷。
全力的膨胀,导致人性恶的膨胀。
锦衣卫本来是一个卫所的编制,但到了现在,比一个都的规模还要庞大得多,已经是将近四十个千户所了。
东厂也不甘人后,本来是两个千户所的规模,已经发展到九个千户所的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