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山,就遇见了一件有趣的事,狄小侯的婚礼!
别说薛芳华感觉自己融入不了楚南云、郑月霞的圈子,沈瑞泽也知道,自己跟狄庆云,根本没法比。人家叫你一声沈公子,是客气话。人家叫一声小侯爷,那可是从表情到骨子里,全都是奴颜媚骨、羡慕妒忌恨。
临贺侯府就在山脚下这条富贵巷里。多么直白的名称啊。富贵的人固然要住富贵巷,不富贵的人住到富贵巷,也就变得感觉富贵了。
临贺侯府的大总管狄慧荣笑脸可鞠的站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朱门前,笑迎八方来客。
沈瑞泽花2000文买了一壶坛最贵的莫府贡酒,带着薛芳华就往里临贺侯府里边走。狄大总管却把他俩给拦住了,“不好意思,这位爷,请出示您的请柬。”
沈瑞泽说:“请柬没有。”
狄大总管还是笑吟吟道:“若是没有请柬,我不方便让您进去啊。狄府宴请无请柬的宴席,将在明天举行,在得月楼酒楼,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但今天在府上的宴席,必须要请柬。不好意思。”
沈瑞泽说:“我听说你家小侯爷是出了名的跟人过不去。所以,今天我来,就是跟狄小侯过不去的。”
狄大总管的脸有些挂不住了,“难道你,你想来闹事?”
沈瑞泽笑道:“不是闹事,是来吃喜酒。狄小侯要人家吃喜酒出示请柬,我偏偏没有,就是要跟他过不去,而且今天的酒席我非吃不可。”
狄大总管想了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我们小侯爷亲自来应付你这样的无赖。但今天情况特殊,他这个新郎官,实在是走不开,这儿由我来应付。也罢,你既然要非吃不可,我也不为难你,请进。”
沈瑞泽献上了自己跟薛芳华的礼物,一坛莫府贡酒。
旁边的家丁问了沈瑞泽两人的姓名,高声唱礼道:“沈瑞泽公子,薛芳华姑娘,莫府贡酒一坛。”
沈瑞泽和薛芳华,混在喧闹的人群里,向临贺侯府大门院内的客厅涌来。宴席就摆在客厅内,偏厅内,院子里,只要能落脚的地方,都摆满了席位。
除了少数摆有牌子的席位,其他没有摆牌子的席位,可以随意入座。
唱礼的,一般是大门外唱一次,大院内大厅前再唱一次,如此,基本上大家都能够知道有哪些来客,都送了什么礼。
沈瑞泽和薛芳华在靠近大厅大门的位置寻了座位坐下,陆陆续续有些客人,在两人身边入座。
广西布政司左使孙令仪、广西按察司按察使王洪君、桂林府知府刘吉虎都到了。
广西都指挥使钟铿锵没到,他的二弟钟铿钁没到,钟铿钁的儿子钟孝勇到了,他送的礼物是一块搓衣板。
远远的看见狄小侯跟钟孝勇拥抱。钟孝勇有些儿魂不守舍,估计是已经得知伯父的死讯了。狄小侯装得可真像啊,跟钟孝勇的神态就像是亲兄弟一般的亲热。钟孝勇就坐钟铿锵的牌子席位。
平乐府知府郑凯源没到,他送的礼物是一个挠挠乐,就是用来挠痒痒的用具。郑夫人和郑月霞来了,额外送了两床棉被。郑夫人和郑月霞就坐郑凯源的牌子席位。
贺县知县肖不归来了,他送的礼物是一个拨浪鼓,小孩纸的玩具。因为他是跟郑凯源齐名的四大学士之一,因此,也有牌子席位,挨着郑凯源。他显然是跟郑夫人和郑月霞熟络的,正跟母女俩说着话。
狄小侯的新婚夫人叫做王嘉颖,是广州府人。狄朝生在安南战死,狄庆云继承了临贺侯的爵位。狄家人为了冲喜,替他在广州府物色了王嘉颖,一户平民家的女儿,替两人完婚。
新人盖着盖头,谁也不知道她长的啥样。
大门离大厅尽头实在是太远了,新人根本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何况还盖着盖头。
沈瑞泽却不停朝那边望,他其实是像看清楚狄小侯的样子。
薛芳华在桌底踢了他一脚道:“要珍惜眼前人。不要到处乱瞅。”
沈瑞泽苦笑道:“不知道新娘长啥模样,是不是有你漂亮。”
薛芳华说:“我才不关心呢。”
沈瑞泽说:“漂亮的女人,天生有仇。”
薛芳华说:“没错。一山还不能容二虎呢。很正常。”
沈瑞泽开玩笑道:“我在想,新娘会不会是司徒青衣冒充的,而新娘早就被她运走了。”
薛芳华说:“你是见过司徒青衣的,她长啥样,好不好看?”
沈瑞泽说:“好看,就是人老了。人老了,总就比不上年轻女孩子。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助纣为虐,替快活王猎色。”
薛芳华说:“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借口接近新娘,好看一看的她的容貌,是不是?”
沈瑞泽说笑归说笑,还是不敢造次,拿司徒青衣的事件跟来搅狄小侯的婚礼。新人对拜之后就回洞房了,狄小侯开始给大家敬酒。
到沈瑞泽的席位,很多人都已经吃饱喝足,提前离席了。
楚南云陪着狄小侯过来的,楚南云说:“这位沈公子,很了不起的,就是他逼得司徒青衣跳江了。”
狄小侯的笑容非常完美,这样的笑容,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有杀伤力。“沈兄,我先干为敬了。刚才你故意跟我作对的事,老狄已经跟我私下说了。”
“不好意思,就是想故意那样,跟狄小侯见一面。”沈瑞泽也喝干了杯中酒。
“哈哈,刚才实在走不开啊。”狄小侯又干了一杯,并且满了第三杯。他对已经有了酒意的楚南云说:“你不知道,他逼着司徒青衣跳河这件事不算什么。他跟剑神王孝谦打成平手,这件事才是惊世骇俗。”
楚南云啊了一声,然后攀住狄小侯的肩膀问:“刚才这事,你,你怎么知道?”
狄小侯说:“当然是添一樽本地大老板跟我说的。”
楚南云说:“添一樽可是非法堂口,狄小侯你,你可是要多关照我们擎天剑派。”
狄小侯说:“你们的事,我不好掺合。至于他非法,那是按察司的事。我,无所谓,跟谁都要交个朋友的。”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仗着临贺侯的身份,敢公开的提及非法堂口的事,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今上朱瞻基的好朋友。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生活过几年。
狄小侯说到沈瑞泽与剑神打成平手的不为人知事迹,引得四周食客,纷纷来向沈瑞泽敬酒。
狄小侯在楚南云等人的簇拥下,又回到了大厅尽头的主人席位。
这时候,从大厅外跑进来一个醉醺醺的醉汉他背上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兵器离别钩。他冲里边喊道,“狄庆云,我来跟你干一杯。”
狄府隐形的安保,已经拦住了醉汉,呈扇形包围了他,为首的是安保主管狄伟国。
但醉汉身形一闪,竟然已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窜了出去,迅疾地朝主人席位方向奔去。楚南云已经拦在了主人席位前。这时,一直跟郑夫人说话的肖不归突然站起来,大声喝道:“杨铁铮,大胆。”
杨铁铮是贺县的一名普通捕快,一直跟着捕头邢锐,肖不归跟他不是很熟悉只是点头之交。
本来奔跑着的醉汉杨铁铮,突然就停在了距离楚南云和肖不归都不远的地方。他呆呆地站立片刻,结结巴巴道:“肖大人,我跟狄小侯喝杯酒都不行吗。”
肖不归说:“我知道你是来找事的,不是喝酒的。就算你有啥想法,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都不该借题发作的。”
杨铁铮说:“我,我……”
肖不归又喝道:“还不退下。”
狄小侯的脸色变了,他竟然很害怕的样子,不敢迎上来,表现出他一概的临场不乱的优秀品质。他是有点心虚的,一旦这个莽撞的捕快,在席上说出他跟青龙会的不清不楚,那可是石破天惊。
杨铁铮虽然很不情愿的样子,但似乎对肖不归颇为畏惧。于是转身,默默地穿过看热闹的人群。
狄伟国等安保人员也不阻拦,任由他扬长而去。
席散,沈瑞泽跟薛芳华,离开狄小侯府寻了个便宜的客栈,要了两间合适的房间。两人说好了,明天一起坐马车到贺县梅花镇,然后薛芳华继续钱下去,去广州。沈瑞泽去追杀赖秋煌,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