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走到岳阳楼下,看到一个很年轻的汉子在街边卖鱼。
他身穿布衣,头戴斗笠。鱼篓里有几条活鱼。盆里也有几条活鱼。
在他身后,放了一把叉子,这把叉子在岸边的基本上是叉鱼,在山上,就是叉野兽了。
他带在身边,是防身之用的。
雷震瞎逛逛,对汉子笑了笑,正准备登楼,一览洞庭湖美景。这时候过来两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在汉子的摊前,掀掀鱼篓,又拨弄一下盆里的鱼。然后慢条斯理道,“你哪儿的?”
汉子赔笑道,“青螺岛。”
地痞甲说,“青螺岛呀,你是天王帮的?”
汉子说,“也算是吧,但我主要在家捕鱼,养活老娘,在帮里,没有职掌。”
地痞乙露出不屑的神色,说,“哦,交保护费了吗?”
汉子诧异道,“我不知道啊,以为这儿没人管,所以就来这儿卖了。你知道的,捕鱼不容易,挣不到几个钱,所以就想躲着官府,省几个税钱。”
地痞甲说,“哟,你还蛮机灵呀。这条街上,归我哥俩管,税钱可以免,保护费不能免。”
汉子知道遇到茬了,故意说,“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保护啊……”
地痞乙已经一把抓住汉子的衣领道,“小子,装傻不是?我告你,有手有脚,也要交保护费,省得大爷我不高兴,就打得你断手断脚……”
汉子说,“我不怕你,你给我放开。”
地痞乙说,“哟,你还神气了你,我就不放,保护费拿来。”
汉子猛的抓住了地痞乙,两人撕打起来,鸡飞狗跳的。
地痞甲加入了战团,差点就弄翻了盆里的鱼。汉子爆发了,他挣脱两人,捡起地上的鱼叉,朝地痞乙猛的戳去,竟然是天王枪法的第一招,回风落雁。
鱼叉还没戳到地痞乙,他已经闪开,指着汉子说,“你动真格不是,好,有你的,一会有你好看。”
地痞乙和地痞甲畏惧他手中的鱼叉,也不想自己身上被叉出几个窟窿来,因此骂骂咧咧几句,实在没辙,只好灰溜溜的去了。
汉子肚子有点饿,拿出个用荷叶包着的馒头,就着咸菜和水,吃午饭。
雷震摇摇头,心想,这样的午饭我可是吃不下呀。他寻思着还是吃了午饭再游览岳阳楼吧。
于是到街对面的小吃店,叫了一碗加了很多牛肉的汤面,吃得满头大汗,然后叹着气,心满意足地走出来,去登楼了。
他看到,那个汉子,还守着摊,在那儿卖鱼。
岳阳楼是个标记,是华夏文人心灵的慰籍。雷震不怎么懂,他没读书呀,就一顽劣孩子,居然学人家出来闯荡江湖。
他四下里随便逛了一圈,觉得也没啥意思,于是就回到岳阳楼景区的入口。卖鱼的汉子还在,他对他说,“鱼卖得怎么样了?”
汉子露出笑容道,“差不多了,还剩两条。”
雷震说,“我看你在这儿呆了蛮久,不容易。不如剩下的两条,我都买了,你好收工回家。”
汉子说,“那好啊,我就少要你的钱,两条鱼至少四斤,收你1000文。”
雷震本来随口说说的,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外边,上哪儿去煮鱼呢。他有点儿懵圈。于是又说,“刚才听你说住在青螺岛,离这儿远吗,离君山岛远吗?”
汉子说,“不远,坐船也就是半个时辰就到我家。君山岛就在青螺岛附近,跟碧玉岛,三座岛屿,隔着湖面都能看见。”
雷震说,“三座岛屿都是天王帮的地盘吗?”
汉子说,“算吧。我们家住的青螺岛,就是天王帮的总舵,好宽敞的院落,四边都建了高大的围墙。占了青螺岛一半还要多。主要在岛的南面和西面。我家住的北面,比较陡峭不平的山区,我们村庄大概有十来户,世代居住在那儿。”
雷震说“我想到君山岛玩,不知道还有船吗?”
汉子说,“应该还有最后一趟。你要是去,跟着我来就行。对了,这两条鱼你还要吗?”
雷震不好意思拂他的意,说,“捞起来吧。”递给他1两银票。
他说,“不要银票,我要铜钱。”
雷震只好又拿出半两碎银,以及铜钱,给了他一些5文的,一些2文的,一些1文的,真麻烦。
汉子说,“我们穷人,不习惯银票,换铜钱,还得跑城里钱庄。碎银跟铜钱多好,兜着踏实。”
雷震说,“我回来还有船吗?”
汉子说,“最后一趟啦,你上了君山岛,今天就回不去了。那儿人烟稀少,没有客栈哦。”
雷震说,“那只能明天去了。”
汉子说,“我叫柳干山,就住在青螺岛上岸码头往北走不远。岛上除了天王帮总舵之外,就是我们村庄,很好找的。你明天过去,可以顺便到我家玩,我请你喝酒。”
雷震手里提着两条鱼,说,“我一个人,上哪煮鱼呢,不如现在,就跟你去你们村,跟你喝起。对了,不会有啥不妥吧。”
柳干山说,“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喝两杯。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去青螺岛,明早就可以上君山岛,两座岛非常近。”
雷震把两条鱼又放回他的鱼篓,说,“你先拿着鱼,我去买一坛酒。”他到街对面,买了一坛本地的酒鬼酒,花了1两银子。
柳干山哈哈笑道,“不知怎么称呼你。”
“在下雷震,家在桂林府。哦,已经搬到广州去了。”
柳干山说,“这么远呀,出来干啥。”
雷震说,“闯江湖呀。”
柳干山很羡慕道,“哇,这么爽啊,你不需要挣钱糊口吗?”
雷震难为情道,“出门时,爹爹给了些盘缠,暂时不需要考虑糊口的问题。”
柳干山说,“那好,到了家,我就煮鱼,我俩非喝醉不可。难得结识你这样的英雄少年。”
雷震说,“我怎么又成了英雄少年了,其实我很菜的。”
柳干山叹息道,“总比我强。我除了打鱼,也没啥盼头,唉。”
雷震说,“你这鱼叉,刚才使的啥功夫?”
柳干山说,“哦,让你见笑了,是天王帮的天王枪法,第一招回风落雁。我们天王帮弟子,人手一本天王枪法。枪法一共五招,我只学会了第一招。嘿嘿。”
天王帮的武功特点,具备了近身格斗的元素,需要快速攻击对手。
天王枪法,一共有五招,分别是回风落雁,快速刺出两枪;阳关三叠,快速刺出三枪;血战八方,快速刺出四枪;追星逐月,快速刺出五枪;霸王鏨金,快速的刺出数枪加劈砍动作。
雷震心想,看来他和我,和李淘淘都是相同的水平,也就勉强40级的样子。
想到李淘淘,他有点儿后悔,为什么当初想不到,要邀请她一起行走江湖,大家相互有个照应。可能是当时的确没有这个念头吧。
在衡山派总舵院落里,他远远见过李淘淘一眼,然后,就再没有她的踪迹了。
雷震说,“长枪,现在是官军的主要武器,你们不能使用吧?”
柳干山说,“是呀,所以我们都不得不把鱼叉,或者棍棒,当做枪来使用,这样一来,效果大打折扣。”
雷震说,“你有没有想过,把鱼叉的两边叉掰掉,然后把鱼叉的柄,从中间砍短,你不就有了一把短枪?”
柳干山说,“可以试试,但我还要打鱼呀。”雷震心想,也是哦,真是两难呀。
两人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码头,最后一趟船,去青螺岛,碧玉岛,君山岛,转一圈,最终停靠君山岛。船夫就是君山岛上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