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仁庄,在后世大明又叫俪人庄,继而叫做无人庄,是可以胡作非为的法外之地。大明朝,刘卿影化名沈梦飞、凌未风,是曾经到过无人庄的。
今番重来,已经隔世,能不感慨乎?
在大明显得阴森恐怖的里仁庄,在大汉,却是一派祥和气息。刘卿影骑了一匹马,还带了一匹马。他花掉了200克金条,兑换20两银子,换了两匹马,和老多的碎银,茶叶。
刘卿影哒哒的马蹄声,踏碎了庄外青石板路的宁静。远远的,看到对面茶山上,有人在采茶,也传来姑娘清脆嘹亮的歌声。
听到这歌声,令旅途的劳顿瞬间消解,心情格外的愉悦。一人两骑,穿过里仁庄高大的门坊,沿田间道路行驶,刘卿影并没有朝村庄房屋密集的街道行去,反而走了一条顺河流迤逦而行的小路,朝刚才听到姑娘歌声的山坡行去。
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一直通向土岭上的林荫深处。隐隐可以看到,掩映在郁郁葱葱绿色后面的精致屋舍,围着篱笆,炊烟袅袅的院落。
转过一个山鞍,便看到了采茶的场面。晶亮的汗珠在姑娘们的脸上流淌,反而更加增添了她们的靓丽风采。刘卿影将马头打住,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花花,我要花花。”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锦衣华服,白白胖胖的公子哥儿,嘴角淌着口水,在发花痴呢。然后也听到姑娘们扑哧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打闹声。
“嘻嘻,路边到处是花花草草,公子你莫要乱采花,更别踩坏了青青小草。”一个穿着碎花格子衣裙的少女笑道。
公子哥在春风里摇摆着,一副春风荡漾的样紫,嘴里嘟哝道,“人家偏不,人家要花花,还要踩,我踩踩踩。”他真的跺脚,使劲地踩着地面的青青小草。
刘卿影看到他的举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替小草感到心疼。
公子哥脚步飞快,已经到了刚才跟他开玩笑的少女跟前,伸出嘴去,舌头唾沫飞溅,“我不但要花花,还要啵啵。”
少女赶紧伸手,用长袖挡住了自己的脸,也挡住了公子哥垂涎三尺的无耻嘴脸,并且急切说道,“哎呀,这位公子爷,你放尊重点。”
“要我放尊重嘛,好呀,”他已经伸出了双手,一把将少女楼了个满怀,少女跌跌撞撞,很快挣脱了他的非礼,大声叫道,“你这人,忒不要脸,特没趣!”
公子哥花枝乱颤,更是有恃无恐地动手动脚,刘卿影正待出言喝止,这时一抹绿色闯入眼帘,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闪身挡在了碎花格子少女与公子哥之间。她的神态像远山上吹来的春风,眼眸像湖泊里荡漾的秋水,刘卿影看到一呆。
公子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已经噼噼啪啪挨了几记清脆的耳光,然后他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地摔落在山坡上的花草丛中。这就叫做屁股朝天,平沙落雁。
刘卿影哈哈大笑起来,在笑的同时,看到,在对面,有几匹马,还有几名身穿铠甲的士兵。
公子哥儿吃力地在地上挣扎着,几次三番折腾之后,勉强爬起,嘴里是泥土和草沫,眼冒金星,很久都没回过神来。他伸出两只白白胖胖的手,使劲地揉眼睛,终于给他看清楚了,摔他的人的模样,她的嘴角荡漾着微笑,两只酒窝,能醉人。
碎花格子少女,喜笑颜开,拍手笑道,“太好了,小姐,你真是厉害,我都没看清楚,你就已经让他稀里糊涂,呜呼哀哉了。不对不对,不是呜呼哀哉,是唏哩哗啦。”她一边拍手,一边欢呼雀跃。青衣女子微笑着看着狼狈不堪的公子哥儿,显得很得意,也很开心。
公子哥儿,身子打颤,脚步不稳,终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呜哇,你欺负人。”他撕扯着破锣嗓子,很夸张地叫道。
话说公子哥儿的装比,令系统忙不迭地给刘卿影加魅力值。
青衣女子盈盈笑道,“是你先欺负人,你欺负我家柳叶儿,就别怪我欺负你。”
公子哥儿不干了,他跺着脚叫道,“来人,给我来人。”刘卿影注意到,那些身穿铠甲的士兵,已经朝公子哥儿围了过去。其中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面相俊朗,轻声问道,“公子,你有事么?”
公子哥儿歇斯底里道,“我当然有事,都这样了,你都不发飙,你们眼睛瞎了吗?”
那人低头认错道,“是,是,我们眼睛瞎了。不,我们眼睛没有瞎,是有人欺负公子你了。你想我怎样。”
公子哥儿瞪着依然冒着星光的眼睛,怒气冲冲道,“我要你,打她,给我狠狠打她!”
那人只好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一只戈,对着青衣女子一抖,沉声道,“这位姑娘,得罪了。”
青衣女子,脚步急急向后退去,嘴里惊叫道,“你是谁,你想干啥?”
那人说,“某乃赵云,常山赵子龙是也,某要替我家公子,教训教训姑娘你。”
刘卿影笑了,大声说道,“原来你是常山造纸农啊。”
赵云正色道,“不是造纸农,是赵子龙。”
刘卿影更觉得好笑,这如同后世把史泰龙念成屎太浓一样好笑。人生能笑的时候,就该多笑,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紫。现在公子哥儿,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紫。
青衣姑娘眼眉一拧,“你真的要教训我?你们当兵的,有没有是非。”
赵云羞愧道,“别人我不知道,我有。”
青衣姑娘说,“既然知道是非,明明是他的不是在先,你还要袒护他吗。”
赵云说,“是的。”
青衣姑娘问,“他到底是谁?”
赵云对公子哥儿说,“这位姑娘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们”,公子哥儿大声道,“我是谁,我是右北平郡太守公孙瓒大人的侄儿,亲侄儿,如假包换的亲侄儿。你们敢惹我,你们死定了。哈哈哈哈。”他突然莫名其妙,像后世的周星星那样,得意得笑了起来。
赵云拱手道,“没错,这位公子是我家公孙二爷的儿子公孙不续。自从我家二爷公孙越,被渤海郡太守袁绍暗箭害死之后,我家公孙瓒大人,就将公孙不续公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比我家公孙续公子,更加厚爱,视若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哦哦,公孙越居然有这么个活宝儿子么?”刘卿影说道。
赵云说,“这位公子,我是在跟这位姑娘说话,你请莫插嘴。”
刘卿影又说,“袁本初,现在不是已经是冀州州牧,领大司马大将军了么?你怎么还称他为渤海太守?”
赵云说,”只因我家公孙瓒大人,并不承认这家伙现在的职位,因此,我们都只当他是渤海郡太守。”
“哦,这样的话,你家公孙瓒大人,就与他平起平坐。这很重要,对吧。”
赵云重复道,”是的,这很重要,公孙瓒大人也常常强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