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但是很快社会就给我上了一堂课。
不久,中巴司机就带着一帮人回来了,其中一个穿着警察制服,但是我总感觉他像土匪多过像警察,司机指着我对着那名警察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打的人!”又指着还倒在地上的几个说“你看,这些人都是被他打的。”
警察走到我面前,问我道:“他们都是你打伤的?”
我对他说道:“这个黑车司机把我们拖到这儿,非要我们在这里给钱吃饭,不给钱就不让走。”我指了指最先拿擀面杖敲我的那家伙说道:“就是他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不信你可以问大家。”
警察没有询问大家,倒是又问我:“我问你他们是不是你打伤的?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我其实以前经常因为打架而闹到派出所,但是我并不怵警察,因为我知道正常情况下,只要有道理,警察并不会把我怎么样,但这次我觉得他的问话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点头称是。
“好了!”他忽地一挥手,对着带来几个人指着我道:“先把他给我拷起来,一会带回所里,我来看看伤者。”
我顿时一楞,没反应过来,我虽进过多次派出所,可从来没被拷过啊,我的手立刻被人从背后扭住,“咔、咔!”两声,我双手顿时被反拷在背后。
见我被拷住,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伙都慢慢爬了起来,向我围了过来,而原本和我同车的人,却慢慢散开了。
那个老板娘也从地上爬起来了,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那个警察哭诉起来。
中巴车司机见我被拷住,也凑了过来,说道:“小子,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再嚣张一个给我看啊?”说完他居然随手就打了我一耳光。
我顿时胸中一股怒气,对着那个警察大喊:“他打我,你不管吗?”
那个警察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和老板娘聊着,我向押着我的两人左右看了看,怒问道:“你们也不管?”
司机更嚣张了,对着那两人道:“你们帮我按好了,我再给这小子点教训。”说罢似乎又准备给我再来一巴掌。
我的朋友们喜欢叫我“驴子”是因为我的脾气像驴一样倔,我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这次真的怒了!我已经不去考虑什么后果了,只是一定要把我收的气讨回来!背后的手铐,我已经封进去了一只蟑螂魂魄,这次出门我本来就想闯荡江湖的,所以我在身上备了很多小虫魂魄,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中巴司机下一巴掌要打中我之际,我一脚踹出,这次我没留手,正中他膝盖,顿时他的腿就反关节扭曲了。在他杀猪一般的叫声中,蟑螂魂魄已经控制了手铐,我手一抖,手铐立刻自动脱开,原本按住我肩膀的两人,被我一手一个拎了起来,照着那个警察方向扔了过去,当时场面立刻被我震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我在大家震惊的眼神中,我走到中巴司机面前,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但是我还是没准备放过他,我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在他惊恐的眼神中,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回手又一巴掌扇回来,以我的手劲,他满嘴牙肯定是没有了,然后又把他扔回了地上。
我环顾了一下,刚刚爬起来的人,除了老板娘,又都趟回去了,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铐,向那个警察走过去,警察也再也不复刚才的嘴脸,同样惊恐的道:“你要干什么?你要袭警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我把他拎到一棵茶缸粗细的小树面前,也把反手拷在小树上。说道:“你不是喜欢拷人吗?今天你也拷拷!”
我看了看另一辆中巴车的司机,说道:“看来今天我是没机会坐中巴车走了。”他顿时吓的缩了起来。
我又走到老板娘跟前,她忽然间歇斯底里大发作般向我扑来,一边哭,一边高喊着:“老娘跟你拼了!”
我一巴掌把她扇到了地上,对她说:“帮我找辆自行车来!”
她的歇斯底里顿时好了,乖乖去后面推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我拍了只蟑螂魂魄进去,骑上了自行车,立马飞快的离去了。
我知道,我这下闯祸了,那个司机的腿肯定是废了,要是被抓到估计不可能赔几个钱就能了事了。所以我得赶紧跑,但是那年头还没有导航,我又不认识路,只能是一阵瞎跑。
我拿出铅笔问王频,认不认识从这里去她家的路,结果她却告诉我要到了Y县,她才认得回家的路。
我又不敢直接去Y县,怕警察埋伏在那里抓我,我骑着蟑螂牌自行车,只捡小路走,到了天黑,我出现在一个叫桃庄的地方。
我被一只狗拦住了,真的是一只狗,一只大黄狗,我的眼睛能分辨妖和鬼,但这只是条狗,而且是不知混杂了多少优秀基因的中华田园犬,无论我向哪边骑,它始终挡在我车头前,无奈的我只好下了车,狗看见我下了车,就用嘴来叼我的裤脚,并使劲向前拉,我知道它是要我跟它走的意思,便拍怕它的脑袋,并为他挠了挠痒痒,问它说:“你是不是要我跟你走?”
大黄狗松开了我的裤脚,伸着舌头似乎点了点头。
我猜到这么有灵性的狗多半听得懂人话,便继续跟它说:“那你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骑车跟着你,行吗?”
大黄狗果然明白我的话,它立刻向前跑去,几步之后又回身张望,看我又没有跟上,我很好奇,决定跟着它看看怎么回事。
大黄狗一路把我带到了一处当地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前,一头就窜了进去,我听见里面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喊道:“妈,姐,大黄回来了!”
大黄再次窜了出来,见我站住不动,再次来叼起我裤脚,要拖我进去,这时,小院里走出三个人:一个是十来岁的小男孩,一个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但是却清秀的令人惊讶少女,还有一位是个大眼睛的三四十岁的农村少妇。
当时我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三个人都是正正常常的普通人,我也没瞧见有啥游荡的魂魄之类,但是这狗把我拉来是为了什么呢?见了三个陌生人,还有一个同龄的美貌少女,场面十分尴尬。
他们三人也很吃惊,都愣住了,还是大眼的少妇看出了我的窘迫,微笑这说道:“原来是大黄请来的客人,快进来说吧。”说完还亲切的过来,帮我把车也一扶进了她家院子。她的女儿和儿子立刻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但是望向我的眼神变得很期待和亲切。
我趁机看了一下他们家,他门家很干净,不仅是收拾的很整洁,也没有啥孤魂野鬼的,说来也奇怪,我发现似乎就是N市飘荡的游魂野鬼特别多,我这一路过来的几个地方都极少能看见游魂野鬼。坐下之后,大眼少妇又问我:“看你这样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我刚想推辞,她已经转身去厨房了。
她女儿却在帮我倒水了,只有那个小男孩拉这我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也就趁机和他说:“我叫许勰,是出来旅游的,本来想去Y县S镇的,迷了路,不知怎的转到了这里,然后就被你们家的大黄带到了这里。”
“大黄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呢!”小男孩告诉我,却用眼睛瞄向他姐姐。又问我:“我十岁,你多大了?”
“我今年17了,上高一,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蒋小风,我姐姐叫蒋小雪,你都17了,比我姐姐还大一岁呢!她才上初三。”
他姐姐把杯子递给我说:“小许哥哥喝水。”我接过水杯礼貌性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