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看向新郎新娘的目光逐渐变味。
新娘难堪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今天可是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天,难道也要被毁掉了吗?
“你个臭丫头,瞎哭什么,你阿姨平时对你不好吗?她每天供你吃供你喝,像亲女儿一样的哄着你,宠着你,你还跑过来瞎闹腾!快向她道歉。”吴越有点生气了,婚礼可不能被这死丫头给毁了。
吴小雨听了他的话,身体瑟瑟发抖,活像是一朵雨里的小白花,柔弱可欺。
她那副极力的想忍住哭泣,但是心里的委屈却怎么也平复不了,泫泫欲泣,哽咽难平的模样更是容易让外人想入非非。
在场的宾客心里无不叹息,瞧瞧,亲爹都这样威胁恐吓,小姑娘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平时在家里指不定过着什么被欺压的日子呢!
吴越毛了。
这让他怎么处置嘛!
她要是顶嘴什么的他反而好处理,可是这丫头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站哪里哭,什么话也不说,外人该怎么看他吴越呀!
“你、你、你,给我滚回家去,好好的大喜日子出来瞎搅和什么!”他气的语无伦次了。
不少宾客看了吴越的反应后,纷纷摇头叹息。
哪里有这样当父亲的!
吴小雨也没想到她亲爹能这么狠,本来她就是想来搅搅局,可没想到这老头就这么不顾父女之情。
“啊啊啊,妈妈,你在天上都看见了吗,你怎么能走的安心啊妈妈,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妈妈,我不想活啦……”
吴小雨边哭,还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玉镯,看样子应该是母亲的遗物。
女孩儿悲怆的哭声,无助的泪水,彻底将这个婚礼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沈云奕握着自己母亲的手,意味不明的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孩儿,灰冷的眸中,仿佛淬着世上最毒的毒药。
……
明月小筑,吴小雨住了二十年的家,今天正式入主了两个陌生人。
新房里,新娘子洛歆正趴在梳妆台上,伤心的哭泣。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本来嫁给你家里人就不同意,被你女儿这么一闹,家里哪些妯娌姐妹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外人肯定都以为我是多恶毒的一个人呢!”
吴越拍着爱妻的后背,轻言细语的哄道:“歆歆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回头我一定把那个死丫头好好骂一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哭了好不好。”
“没考虑周全?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她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装出那副样子,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洛歆越想越委屈,索性嚎啕大哭起来,“你没被人用那种眼光看,你当然不知道那种感受!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要嫁给你了呀!呜呜呜呜……”
“我的宝贝心肝哦,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嫁给我吴越,以后肯定是享不清的福气啊,你就别和那个死丫头一般见识了,听话哈小宝贝。”
洛歆听了他的话,气的直拿拳头捶吴越,“享福!有那个死丫头在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气死了!我告诉你吴越,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额……”吴越停顿了一会儿,才言辞含糊道:“歆歆啊,小雨这丫头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帝都大学,我们要是真把她送到外国去读书,她外公家怕是不会答应啊!”吴越顿了下,看洛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说道:“而且小雨也就才二十岁,她妈妈死得早,我又忙,从小就没人教没人管,我们以后还可以慢慢调教嘛”
洛歆不为所动,边哭边说道:“调教?谁能调教的了这么心思沉的孩子,看着老实不说话,心里不知道憋着多少的坏心眼呢!”
“哎呀……”
吴小雨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这个臭女人果然在告她的状。
明明是她鸠占鹊巢的,竟然还想挑唆爸爸把自己送走,做梦!
吴小雨心里暗骂道,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被蛇缠住了一样,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吴小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的转头,只见墙角落下的一片阴影中,站着一个冷俊的男人。
是沈云奕,那个该死的继子。
他低垂着眉眼,虽不发一言,却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毁灭的气息。
尤其是他那灰色的眸子,像是藏在暗夜里的豹,伺机而动,一口嗜咬住猎物的喉咙,绝地击杀。
“你想干什么?”吴小雨强稳住慌乱的心,小声说道。
哪知沈云奕根本不理她,径直的拉着她的脖子就向楼下走去。
像是拉着一条狗。
感受到脖颈处的压力勒吴小雨的喘不上气,只得跟着他的步伐。
走至院子里,沈云奕才停下了步伐。
“你到底想干什么?”吴小雨畏惧的看着眼前宛若疯子一般的男人。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怕极了这么男人。
一种来自心底的畏惧。
沈云奕嘴角噙着笑,“我亲爱的妹妹,你很调皮。”
吴小雨听着身体一抖,“你疯啦,谁是你亲爱的妹妹”
“哦?你不是吗……”沈云奕低喃。
月光的银辉倾洒到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高贵的王子。
他修长的手仿佛捏住的是一根木头,慢慢的,五指收紧,再收紧。
“咳咳……你想干什么!”吴小雨惊慌大喊。
可是当她出声的一霎那,他的手猛然收的更紧。
“救……救命……”
吴小雨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么恶魔一般的男人。
她拼了命的挣扎,企图掰开他的魔爪。
可是根本没有用。
他那看着纤细无力的手却似铁钳,死死钳住了吴小雨的脖子。
呼吸越来越困难,吴小雨张大嘴想把空气往嘴里吸,像极了一只水洼里的鱼渴望水。
反光沈云奕,从头至尾,他始终噙着一抹笑。
在这一刻,吴小雨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这个男人从出现在房门口的那一刻,就打定了要弄死自己。
银色的月光此时看上去是多么冷酷凉薄,她终究还是要死在了无人知晓的黑夜里,甚至连她死去的真相,都没人会知道。
她的爸爸,正和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
她的妈妈,早已上了天堂。
她活了这么一回,竟然像是浮游,无所牵挂的来,无人牵挂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