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对于从未尝试过的事物或者经历，最初的时候都是抱着极大的热情和耐心，可真正做到或者得到的时候，才感觉到自身的无能和无知。
沈沫前世的遗憾，未有从军经历，现在深处军营，才知参军的苦。
超强度的军事素质训练，让沈沫第一周的脑袋完全处于混沌之中，每天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
早晨四点钟起来五公里、俯卧撑、仰卧起坐，吃早饭、整理内务，军训、体能训练，午饭、体能训练、训练、训练，晚上情报人员素养入门培训和夜校党课……
别说想着视频打电话了，沈沫只想着能够早早结束，然后一头扎到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好在这边半夜没有梦中的紧急集合哨声，不然沈沫可能会疯。
第一次觉得能过躺在床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可能，沈沫愿意一直这么躺下去。
别说不让交流了，就是让交流，每天的集训结束，全都累成狗，根本没有人有那个精力偷摸窜门打听消息。
第一周集训结束的时候，李墨晨给他们放了一个晚上的假，用来洗衣收拾个人卫生。
沈沫冲个澡，正准备去找李墨晨，这女人却提着笔记本和手机自己找上了门。
“沈沫，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张雨琪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问道。
沈沫努力挤出个笑容：“唉，一言难尽，让我先给岳俊明打个电话。”
受到冰封联盟的意外影响，魔都久游对T3Entertainmen的评估直线降低，最多肯出1500万美金代理费。
岳俊明联系不上沈沫，按照之前沈沫给的底线价格，以1800万美金的价格取得了游戏代理权。
这个对国内青年影响至深的游戏《劲舞团》现在到了新潮锐的手里。
沈沫比较排斥这个游戏，它影响了中国一代年轻人，尤其是80末90初的人中毒最深，非主流、葬爱家族杀马特、哈韩哈日等垃圾潮流都是在这个时候抬头的。
AU劲舞团，一度成为网恋一夜情的温床，中学生堕胎率等负面数据上升跟它有直接的关系。
其实不能怪它，改革开放促进的经济发展，也就是经济的发展和与世界的高度融合，让80和90这两代人比起以往的父辈有了对世界观认知产生了本质上的区别。
AU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没有AU，或许还有其他的爆发途径。
而且，沈沫不做，久游也会做，或许还会有其他公司做，大势所趋，倒不如接过来运营，可能还会产生微妙的积极性变化。
当然，这只是沈沫的一厢情愿。
他不惜高价代理劲舞团，就是想接着这个游戏当年的火爆程度，与魅聊捆绑彻底推向市场，吸引一大批中小学生作为用户，时间一长，企鹅通讯在网民中的粘性和惯性就会大大削减。
这时候的深圳腾和企鹅，远比十年后要好对付的多。
不但要赚钱，而且正式开启与企鹅公开竞争的序幕，一代人的经典，足以让魅聊深入人心，成为这代人永久的记忆。
张雨琪默默地看着沈沫在电脑前不断地打电话，安排家里的工作，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起来。
“沈沫，你在那里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这两天都瘦了。”张雨琪咬着嘴唇说道：“前几天我不该和你闹，都是我不好”
“我没事，你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准备复试，争取考个好成绩，我会在毕业考试之前赶回去。”
就在沈沫说话的功夫，一直站在他对面的李墨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放在沈沫的案头，一盒苏烟和一个打火机，沈沫立刻眼睛放光：“我靠，你不早点拿出来。”
沈沫急忙拆开，美美地点上一根，抽了两口说道：“从来没觉得抽烟这么爽，出去还你一箱，额，你会抽烟？”
“沈沫，你在跟谁说话。”张雨琪那边问道。
“我的教官！”
“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娘们？”
……
沈沫赶紧制止她：“别瞎说！没有人家照顾，我哪能给你视频打电话，现在还有烟抽。”
“哦，李墨晨！”
“啥李墨晨，叫姐。”
“额，墨晨姐。”张雨琪这会儿表现的跟乖巧，可脑子突然又一激灵：“你俩不会住一个房间吧。”
“咳咳！！”沈沫一口烟呛进了肺里：“别瞎想，我自己一个人住，你看那个单人床，比咱们宿舍的还窄，不够俩人躺的。”
一直站在沈沫对面的李墨晨，这时突然来了好奇心，转到侧面，盯着屏幕上的张雨琪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又走开了。
“能不能给留点私人空间？”看着一直监视自己的李墨晨，沈沫猥琐地笑了笑。
“就算我走了，你还能对着屏幕意.淫？”
“……”
不苟言笑的李墨晨居然还会开这种玩笑，把沈沫噎的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李墨晨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到了，以后每周给你一次打电话和视频的机会，但必须是在我的监督之下。”
“烟呢？一周就一盒？不够抽啊。”
李墨晨只顾收着电脑，也不搭理他。
“花钱买行不，出双倍的价钱，来的时候两千块钱不是被他们拿走了么，送给你，你再给我拿两盒。”
“别啊，李教官，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以后还要在一个锅里共事……”
李墨晨夹着电脑，头也不回地出了沈沫的宿舍。
第二周的训练没有多大变化，就是下午的时候，训练内容改成了枪械使用，微型手枪，制式手枪，国内的、国外的，从手枪到步枪，甚至狙击枪全部熟悉了一遍，然后再有教官带着他们进行射击训练。
晚上的内容也有所调整，夜校党课上完之后，增加了情报人员各种侦察手段和素养的训练，期间发了相关书籍供参考，甚至还上了两节的化妆伪装课。
枪，或许是每个男人心底的英雄主意情节，也就是这个射击训练让所有人都没有排斥心理。
子弹管够，可劲儿造。
沈沫不知道深浅，拿着一把沙漠之鹰过完瘾之后，晚上整个膀子都要垮掉了，右手虎口疼的不敢碰，第二天打85狙的时候，只一枪，膀子就受不了了。
虽然不能胡乱打听，第七办公室到底是干啥的，沈沫此时也猜出了个大概，每天晚上培训的情报知识，无外乎就是国安、间谍、特工罢了。
国安有点不大可能，要说间谍特工吧，就沈沫这资质，差的有个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够格的。
射击训练的第五天，下午的训练内容改成了实战格斗，射击训练也从室外搬到了那座方型建筑的里面，时间由下午改成了晚上。
负责教他们实战格斗的教官是一个身着迷彩服没有肩章的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根本看不出他长什么样。
而沈沫他们从基地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涂着厚厚的油彩，统一的作训服，没有任何标识。
听着新来的格斗教官训话，沈沫猜测，对方一定不是这个基地的人，否则不可能对双方身份都加以隐瞒。
不过，沈沫听着格斗教官的话音有点熟悉，脑子瞬间闪出了东南军区特种兵大队长陈寻的身影。
国棉厂暴力拆迁的时候，罗文山遇袭，在唐都深山里集训的陈寻率领特种分队火速驰援，当时在唐都军分区招待所，还跟他喝过几个大酒。
可惜，在这种场合下，根本不允许打招呼，就算自己开口说话，陈寻也不一定想到自己。
一个月的时间里，沈沫他们除了按时上党课，其他时间学习了所有的集训科目。
第二个月开始，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五公里和体能训练，就是射击、格斗、交通工具驾驶、舟船驾驶，晚上集中培训情报获取方法……
第三个月开始，增加反间谍课程以及刑讯忍耐课程。
测谎仪、电刑、水刑……沈沫觉得这不是在训练，这是在受罪。
如果在境外活动被人抓获，刑讯手段何止万种，可是基地教官告诉他们，需要锻炼的是意志力，只要有足够的意志力，才有可能在敌方万般手段之下扛过去。
三个月的集训，尽管痛苦万分，沈沫还是挺了过来。
百日不间断的体能训练，让他消瘦的体质变得有些精壮，白面书生的模样逐渐有了棱角，皮肤也被烈日灼上一层黝黑。
最后的一节课，是在住宿楼的地下室，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中央有一座利剑石雕，正面的墙上挂着国旗和党旗，下方铺满了黑白照片。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国家第七办公室的成员，墙上的这些人，都是为国牺牲的英烈，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但是国家会永远记住他们，现在，你们要在英灵面前宣誓对国家的忠诚……”
当初来基地给他们训话的那个西装男，此时一身戎装，简章是少将军衔，领着沈沫他们在国旗下宣誓……
尽管宣了誓，可沈沫还是不知道那个少将的名字，第七办公室内部的保密纪律，不允许任何人发出任何询问，所有的一切都是服从。
宣誓过后的几天里，参加集训的人陆续被车辆接走，沈沫终日不见李墨晨的身影。
沈沫想走出基地看看，尝试了几次，都被门口的卫兵给挡了回去。
看来，自己还真是隶属于昌丰贸易的战斗序列了，李墨晨不走，自己根本走不了。
好在两人在毕业考试前赶回了唐都，毕业考试对于光环加身的沈沫来说，只是跑过去跟系主任唠会磕的事儿。
沈沫着手处理完游戏公司的事情，发现唐明和李墨晨还不联系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当初按照唐明的要求，于绍辉可是从冰封联盟里招揽过来了六十八名技术黑客，现全在新潮锐安全中心压着呢，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沫拿着六十八个人员名单去找唐明，连续找了几趟，都没见着人。
感觉自己被坑了，可又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先养着这帮人。
当时那个红客联盟八人小组，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而且于绍辉说，杭州马和深圳腾也在打那个红客联盟的主意，好像都没捞到什么好处。
三个月来，于绍辉已经把冰封联盟获取的数据信息，整理出来了一部分，沈沫连着几天都在资料里寻找有用的信息。
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肩负什么使命，他的宗旨还是赚钱，这玩意一旦上瘾就停不下来了。
谁会嫌钱多呢，何况沈沫现在手上没有钱，根本支撑不起挥手几个亿几个亿的消耗。
“你想插手唐都轴承厂？”秦为民办公室里，看到突然找上来的沈沫，不由得笑了：“听明远说，你手底下不但有盛唐，还有一个新潮锐，最近风头正旺，现在又盯上了轴承厂，野心还蛮大的。”
沈沫在秦为民面前，现在也不用那么拘束了：“唐都轴承厂走到今天，我想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技术要求已经跟不上了市场需求，才一天不如一天，我手上有技术，正好可以到唐轴厂参一股，这也算挽救唐都破产国企了，所以找您来商量。”
“这东西可不是你盖房子，不知道需要多少人的摸索才能慢慢成型的，你可别忽悠我。”秦为民把桌子上的烟盒扔给了沈沫：“再说了，唐轴厂是国企，让你私人入股，有点不妥……”
“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新潮锐领着国内的愤青席卷了M国的各大企业网络，攻陷了许多服务器，我在截取的数据信息里发现了一套航空轴承的生产工艺，我也不敢贸然找专家确认，万一泄露出去我就亏大了。”沈沫露出一副奸商般的笑容：“但我觉得问题不大，唐轴厂的工艺太老了，如果短时间内能够生产出高品质的航空轴承，起死回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哦？真的假的？”秦为民立马儿来了兴趣，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赶快把资料拿过来，如果是真的，你可真给我帮了大忙了。”
“资料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到时候让我在唐轴厂入个干股。”
“你啊，好好的盖你的房子得了，给唐轴厂交什么劲，如果技术资料是真的，我可以让唐轴厂支付你一大笔技术转让费，亏不了你。”秦为民实在搞不懂沈沫怎么想的，觉得他是想钱想疯了。
“这不行，您得答应我，不然我不交。”沈沫跟秦为民耍起了无赖。
秦为民只好暂时答应他：“行，你先把资料拿过来，我找人验证之后再说你参股的事情。”
“您是市长，说话不带骗人的啊！”
“行，答应你，如果你的技术资料是真的，到时候我跟国资委打申请，让你参一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