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药铺后院聊了许久,陈嘉木才出来。
端木月怡在外面等的都着急了。
刚才进去的着急,现在出来了,陈嘉木才打量了一番这药铺,这是一栋三开间的瓦房,正中是个大厅,四扇开木门都敞开着,木门两边挂着桃木板的桃符。
虽然简陋,但刨得很平,上面题写的联句字迹古朴苍劲,很有功底。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也是直接在刨平了的桃木板上写的,大书三个字——“隆芝堂”。
“师爷,那个人是谁呀,你们怎么进去聊了那么久?”
端木月怡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起来。
“额,只是一个朋友,许久没见了。”
陈嘉木只能这么解释了,本来只以为自己穿越过来了,没想到,叶白王居然也穿越了。
从刚才的聊天中得知,原来叶白王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山崖上,当时他昏迷了,头上还流着血。
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哭泣,喊着叶白王这个名字,听不清是谁。嗡嗡的有回音。
他当时感到很口渴,喉咙里如火烧一样,艰难的嘟哝着要喝水。
后来不知道是谁喂了水给他,然后才慢慢醒过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
阴霾的天空,黑压压的。
有两个人正围着他,是两个女人。
一个是个中年妇人,柳眉斜斜向上,嘴唇很薄,皮肤有些粗糙,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
另一个,是个少女,看样子十六七岁,皮肤黝黑,鼻翼边还有几颗淡淡的雀斑。
一条长辫子耷拉在鼓鼓的胸前。眼睛大大的,正关切地瞧着他。
那个中年妇人是叶白王的姐姐,至于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则上山上的砍柴村民,临时路过那边,才救了叶白王。
回答衙门。
陈嘉木依旧是盯着停尸房的那堆白骨。
端木月怡道:“案子都破了,你还盯着这堆死人骨头干嘛,现在想办法抓到刘释勋才是真的。”
“案子真的破了么?”
陈嘉木皱着眉,叹了口气。
“当然破了!现在凶手都已经畏罪潜逃了,那你还在瞎想什么呢!”
“哦?那你能告诉我,死的这个人是谁?”
“这,这我怎么知道,这要把刘释勋抓起来问他才对,现在刘释勋抓不到,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瞎猜都没用的!”
陈嘉木摇摇头:“不,不是这么说的,刚开始我也跟你一样,以为是破案了,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陈嘉木缓缓道:“刘释勋上次的出现,太不合常理了,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了。”
“比如呢?”
陈嘉木道:“比如,他跟我说话的语气态度,正常来说,一个凶手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肯定是都会把所有的说辞都准备好了才会去跟查案的人过招的,可是他呢?跟我对质的时候,逻辑不通,漏洞百出,而且态度还嚣张至极,那就仿佛是在跟我说,对啊,我就是凶手,有本事你来抓我啊,你觉得这正常吗?”
端木月怡撇撇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那个人本来就是个口无遮拦的神经病,整天到处跟人说他哥哥的坏话,跟你说错话也正常。”
陈嘉木道:“好,就算这勉强说得过去,那后来呢?他刚一出现,然后没两天,柳捕头就正好得到了一条他买过牡丹花种子的线索,而正好,他又在前一天畏罪潜逃了,你就不觉得这巧合的有点不正常吗?”
端木月怡很是不解的说道:“可是说来说去凶手的怀疑对象一共就三个,赵强,刘释武,跟刘释勋,现在只有刘释勋一个人畏罪潜逃了,除了他还有谁?”
陈嘉木笑了笑:“好,我就当你说的对,凶手是刘释勋,那你说说,死的这个人是谁,刘释勋为什么要杀他?”
端木月怡摇摇头。
陈嘉木又说道:“其实,光凭我们目前的证据,根本没办法给刘释勋定罪。我疑惑的就是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可为什么还要逃呢?”
“为什么不能给他定罪呀?那牡丹花的种子就是他去买的呀。”
端木月怡更是不解了。
“哈哈,月怡,你想,种子是他买的,但是他买了种子就一定种在小院里了吗?他回头可以说买了种子直接扔到郊外了,反正也没人看到花园里的牡丹到底是谁种的。”
端木月怡一听陈嘉木这么叫自己,又想起之前在小湖边的情景,顿时俏脸一红,说道:“啊!对啊,不过,他到底还是逃走了呀!”
陈嘉木又是摇摇头:“不对,这都是我们主观认为他逃走了,他可以说是他没逃走,只是去游山玩水了呀,毕竟他以前经常这样嘛,很多人可以作证的。”
“对啊,师爷,照你这么一说,这个刘释勋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些天陈嘉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太不合理了,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他的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
他总觉得这件案子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牢牢的牵着。
他们之所以一直没能破案,就是因为一直被这根线牵绊着,思维也跟着定死了,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困局。
他想要跳出这个困局,就必须将所有的表象全部清空,不受其干扰,才有可能突破。
他在心里将三个嫌疑人面对自己时的表现,证词重新梳理,这一次,他不再理会那些已发现的证据,而只着重两个字,那就是“合理!”,只有合理的证据,才是真正的证据!
终于,一个听起来不着边际,天方夜谭的假设出现在他脑海里,就连陈嘉木自己都不可思议的道:“这太玄了吧。”
就在这时,柳飞风从兴奋的从外面进来:“可以!真的可以!”
陈嘉木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上次你派人查跌打馆的时候,名单里有没有……”
柳飞风随即道:“有!有!”
陈嘉木一拍掌,表情变的异常激动起来,拉住端木月怡就朝外面跑去:“案子应该可以破了!”
大家不知道陈嘉木要干嘛。都是一脸的懵逼。
这一天陈嘉木带着端木月怡等人东奔西跑,直到半夜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