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穿好衣服往牙子村长家去。
到了门口,他就看到院子里亮着灯,牙子村长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拳,劈拳、钻拳、崩拳、炮拳、横拳,一气呵成。
李宽推开院门进去,叫:“牙子叔。”
牙子村长听到有人叫他,转身一看:“嘿,怎么是你小子?有段时间早晨没有过来了,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李宽边活动手脚,说:“牙子叔,今年效益好,从到了秋里开始,货就多的拉不完。我们那儿还改了结算方式,我们拉的越多,挣的越多,所以啊,我一整个冬天都在忙的跑。前段时间放的假,休息了两天。这不,今天早晨我就过来了!”
牙子村长听了李宽的话,欣慰的说:“忙点儿好啊,你们年轻人了更是,有的忙才好!来,耍一套,让我看看你退步没有?”
“诶,好!”
李宽一边打拳,嘴里一边念口诀与各项要领:
一要塌腰,二要缩肩,
三要扣胸,四要顶,
五要提,六要横顺,
七要钻落翻分明
(注:塌腰,即尾阊上提;缩肩,即两肩向回抽劲;扣胸,即开胸顺气;顶,即头顶、舌顶、手顶;提者,即颈道内提,横,即起也,顺,即落;起,即钻也;落者,即翻。起亦为横,落亦为顺。)
手打七分脚打三,五行四梢要齐全;
胆上如风响,起落如箭钻,
气连心意随时作,硬打硬进无遮拦,
蛰龙起水雷先动,风吹大树百枝摇;
内实精神,外示安逸;
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脚齐到方为真;
内要提,外要齐,起要横,落要顺,气要催,
遇敌好似火烧身;
去意犹如卷地风,
追风赶月不见迹。
李宽一套拳法打完,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一丝亮光洒进院子。李宽觉得浑身发热,头顶上这冬日里直冒热气儿。
牙子村长对李宽的表现很是满意,微笑着点着头说:“进来吧,到家里来吧,你牙姨也起来了,让她做早饭,反正你也休息了,今儿早,咱们一起吃早饭。”
“好!”
牙子村长边打门帘,边冲里喊:“老太婆,李宽过来了,你把早饭一块儿坐上哈。对了,多蒸几个鸡蛋,知道吗?”
“知道啦!”里面传来牙姨温柔的声音。
李宽帮牙子村长倒好洗脸热水,两人一前一后的用热水洗脸,边聊天。
牙子村长用毛巾擦着脸,说:“去年干了一年,挣的钱没瞎花吧?”
李宽笑着说:“没瞎花,没瞎花,我每天上班除了不在单位,在外面的时候吃个饭,就没花钱的地方。我每个月给我妈一百块钱,剩下的全都攒起来了!”
牙子村长把毛巾递给李宽,说:“不要怪叔多嘴哈,嫌烦,人年纪大了,就嘴碎,活的时间长了,见的人也多了,碰见的事儿也多了,看见你们年轻人呢,总是想多说几句。”
“牙子叔,您说,我不嫌烦。我喜欢听。”
“呵呵呵,不嫌我老头子烦就行了,不指望你爱听,哪有小伙子爱听老头子唠叨的。这时代啊,要变了,再也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样子了。以前,什么都不让干,什么都要管,现在呢,是鼓励你干,就怕你不敢干!孩子你明白你牙子叔的意思吗?”
李宽沉默不语,牙子村长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咱们村外面,张氏父子,过了年,我帮着给巴拉了一块儿地方,他们盖了个预制厂,这一年啊,干的好着呢!咱们村好几个人在那里干活,都比伺候公家挣的还多哩。国际鼓励各个地方发展经济,要让钱回到老百姓手里,让老百姓富裕起来。这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机会。我为什么愿意跟你说这么多呢,因为你这孩子还算实诚,也听的进去我老头子的话。所以,牙子叔才跟你说,有了钱,不要急着把它花出去,在手里捂一捂,说不准哪天,就有个机会呢?你说是吧?”牙子叔看着李宽。
李宽知道牙子叔说的都是正经话,只是没有想到牙子叔这么看的起他,会跟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李宽感激的说:“牙子叔,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肯定不瞎花钱。我还想着用它们赚更多呢。”
牙子村长又说:“你是个明白的孩子,可是年轻人有时候最怕漂,这个时候呢,就得有个明白人,提点一下,拉一下。不要指望家里的大人,况且也指望不上多少,全都得靠自己呀孩子。”
李宽看着牙子村长,用力的点点头。
“好了,咱们吃饭去吧,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可是灶王爷升天的日子。吃完了,咱爷俩一起上街买西光糖,不然还指望灶王爷去上面替咱们多说点好听的话呢!”牙子村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