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进了医院大门,李宽刚下车,便看到了站在医院院里的秀梅老公,叫了声:“姐夫。”
秀梅老公看到李宽,立马向他跑去,说:“李宽啊,你回来啦!舅说你去西海啦。”
李宽将自行车停好,掏出烟,看着眼前这个质朴的男人,递给他一根,说:“我也是刚回来,听我媳妇说,姑姑生病住院了,立马便骑车赶了过来。什么情况呀姐夫。”
秀梅老公叹了口气,本来将烟放到嘴边准备点烟,犹豫了一下,又将烟从嘴巴上取了下来,别到耳后,说:“哎,一言难尽。来了医院也好几天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偶尔醒来一下下,便又睡着了。医生检查了也检查不出个什么结果,说人就是睡着了,其他什么毛病也没有。还说,可能人就是累了,说不准等睡够了,休息够了,就醒了。”
李宽一皱眉,说道:“还有这种怪病?不吃不喝,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别说没什么毛病了,就这么睡下去,也能睡出毛病来。”
秀梅老公说:“谁说不是啊。但是这话,又不敢在你姐面前说,她哪受得了这话啊。哎,你快进去看看吧。里面太热,我在这儿透透气。”
李宽点点头,便想里面走去。刚走到楼梯口,李宽看到自己姑父和秀梅姐雪梅姐妇女三人,正在楼梯口站着,真准备打招呼时,姑父的声音传到了李宽的耳边。
姑父对他的两个女儿说:“秀梅,雪梅,咱们带着你妈也来了好几天了,你们月看到了,连医生都对你妈没办法,她一直这么睡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你们都看到了她的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咱们还是带着你妈回家吧,你们说,这么一直拖下去,你们总不能让你妈没在医院里头吧。要是真在这儿没了,她怎么找回家去呀。哎!”
然后李宽听到了秀梅姐和雪梅姐的小声的哭声。
接着秀梅姐说:“那就不给我妈治病了吗?”
“你这个丫头,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做不治了,咱们父女三人现在在医院干什么呢?不就是给你妈治病吗?你妈的病医生治不好,不是不给你妈治。你妈一天不如一天,你们两个忍心看着她在医院走?”姑父说道。
“大-------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秀梅姐说道。
李宽又听到了姑父的声音,姑父说道:“好啦,好啦,你妈没福气,怨不得别人,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没生了个儿子,帮忙把家,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我,我给她张罗,让她走的顺顺利利,安安心心的。哎,倒霉的就是我喽,要是以后我走了,谁来给我收拾呀?”
秀梅姐立马说道:“大,好好的,你说的那是些什么呀?”
雪梅姐也说道:“是啊大,不是还有我们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姑父说道:“哎,你们是女儿,是别人家的人,?跟儿子能一样了吗?我没了,连个给拄哭棒的人都没有啊。”
说到这,秀美和雪梅都不说话了。农村葬礼上,逝者的儿子们会拿一根棍子叫哭棒,拿哭棒的人越多,就代表这家的人丁越兴旺。在北方的农村,这也是重男轻女的一个原因吧。没人拄哭棒,那这家人,村里人就说他将家si决了。没有个活着的人,希望si后继续被人指指点点,说si决了。所以大家都希望生儿子,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李宽听到此处,心想,现在的情况,大家还在重男轻女的生儿子,生儿子,再过二三十年,到时候的沉重的彩礼会压的更多的人后悔生儿子,尤其是2019年的时候,国家开放了二胎,都没人生。未来的那种情况,是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想破脑袋的想,都想不到的。只是觉得,现在为什么要搞独身子政策呀,为什么要超生罚款呀,你不让生,我也要生,我偷偷的生,交了罚款也要生,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窝也是养。
见他们父女三人不说话了,李宽继续踩着楼梯往上走,并叫了声:“姑父,秀梅姐,雪梅姐。”
姑父低头一看,看到了李宽,说:“呀,是李宽呀。你回来啦?”
李宽说:“恩,我也是刚到家,听我媳妇说姑姑生病了,便立马赶了过来。秀梅姐,我姑怎么样了?”
李宽说完话时,已经来到了秀美雪梅面前,两姐妹听到李宽问她们的妈妈,眼圈立马又红了,捂着嘴巴开始哽咽。
姑父说:“哎,没法说啊。你进去看看吧,你妈和你大现在都在里面呢。”
李宽说:“行,我进去看看去。”说完,李宽拐弯去病房,路上听到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说话。
“哎,你知道咱们病房那个得了瞌睡病的人吗?”
“知道啊,知道啊。来了这么些天,一直在睡觉。连医生都没法儿。都说她一切正常,就是睡着不醒。你说,啥病啊,一直瞌睡?”
“我跟你说啊,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得了病。”
“不是得病是啥呀?”
“哎呀,我跟你说,是跟了脏东西。肯定是跟了脏东西,要不,怎么不管检查哪里都正常,就是睡着不醒呀。一定是跟了脏东西。”
“你这是迷信,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迷信啊。”
“切,跟你说,你还不信。不信拉倒。不说了,不说了。”
李宽没有理会那两个人,推门进了病房,看到他大正坐在姑的床边吃饭,妈正拿着一条毛巾给姑擦脸,叫了声:“大,妈-------”
李大爷看到李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宽说:“我也是刚回来一会儿,朱梅跟我说,姑姑生病了。我便立马过来了。大,我姑到底怎么了?”
李大爷和李大妈同时叹了口气,李大妈说:“哎,你也看到了,就这样啊。叫也叫不醒。就是一只睡。不吃不喝,医生给打着点滴,吊着。哎,你姑父都系那个放弃了,出去和你两个姐姐商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