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豪叹了口气,说:“您说的对啊。那能怎么办呢?”
张经理挪了挪位置,从李家豪的对面,来到李家豪旁边,说:“兄弟,我这儿有个机会,这事啊,只有你能办,别人不行。”
李家豪看着张经理,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张经理说:“这段时间以来,厂里一直都在找各地的煤,经过化验,结果是,数你们荣城出的煤质最最好,硫最低,灰分最低。所以,厂里决定跟你们荣城煤矿定立长期合作合同。”
李家豪点点头,说:“这我知道啊,这不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吗?”
张经理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在西海,煤炭是允许个人参与买卖的。政策虽然出来没多长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参与这件事,但是已经有人在做了。而且,这是趋势,大趋势,以后肯定全国都允许这么做的。西海现在只是试点而已。这好,我有个朋友有一批煤,但是煤质不是很好,不怎么好出手。现在有个想法是,等你们荣城煤矿正式开始合作以后,咱们慢慢的,少量的,让这批煤和你们的煤给置换一下。”
李家豪蹬大眼睛,看着张经理,摘了眼镜的李家豪,隔着雾气,即便就在跟前,他也看不清张经理的表情,他问:“这-------这-------?什意思?”李家豪心想,难道他是想把坏东西掺杂到好东西里面,拉进电厂里吗?这也太冒险了吧,被发现了怎么办,这可是犯法的事儿啊。李家豪顿时觉得呼吸有点局促,进了汗蒸发这么半天,越呆越舒服,也越呆越觉得呼吸不畅。
李家豪看着张经理说:“我喘不上气儿来了,咱们出去说,行不?”
张经理想了下,说:“行,走,咱们去隔壁的休息室去。”
正在池子里泡的李宽看到张经理和李家豪一前一后的拉开门出来了,正要打招呼,张经理看到在池子里的他和阿亮,说:“我们出来了,去隔壁休息室休息一会儿,你俩想蒸了快进去吧。”
李宽和阿亮看着他俩的背影,说:“好!”
李宽心想:这蒸了个桑拿,怎么还蒸的慌慌张张了!
进了休息室,张经理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用报纸包着。张经理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李家豪旁边,说:“打开看看。”
李家豪将眼镜戴上,然后打开报纸,看到里面是整整的两沓子蓝色百元大钞。他惊愕的看向张经理。
张经理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这是给你准备的一半,这批煤处理完以后,还有你的一半,和这个数量一样。”
李家豪一听这些是给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天呐,这么多钱,有了这笔钱,都可以把村里的老房子以及村里祠堂翻新一下了,等矿上的房子下来了,家里的家具,都可以打新的了。
可是,这能行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矿上的时候,顶多就是和李宽抠吧点儿车上的运费,这都是可控制的,都是经自己手的,别人也发现不了这个漏洞。可是现在突然涉及到这么多钱,被发现了,可就一辈子就完了,这辈子就要在监狱度过了。李家豪顿时感觉手上的东西跟着火了一样,烫的他手疼,他赶紧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李家豪说:“张经理,张哥,我觉得这事儿有风险,涉及到这么多钱------”
“家豪兄弟,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张经理将为抽完的烟朝烟灰缸里面压灭,说,“你只需要找几个可靠的人,将你们矿上的煤拉到西海来,然后到制定的地方,把你们的封条一撕开,煤一卸,然后把煤质不好的煤再装到车上,把你们的封条再原封不动的贴上去。然后拉到电厂里,该过磅就过磅,该卸货就卸货。就按着正常顺序来就行了。剩下的全部交给我,你完全不用担心。”
张经理发现李家豪还是有点懵,继续解释道:“厂里的化验室,如何采样,这我全部都可以控制。你丝毫不用担心你们的东西里面掺了不好的,被发现。况且,你是念过大学的,知道样品,样品,它是不可能代表了全部产品的质量的。而且,不能一下子就都拉进来,只能分批次的进。分批次的置换。那些黑疙瘩,全部都长一个样儿,只要装载机把它们混着推进炉子里,谁能分的清它是好的还是坏的。”
李家豪说:“我,我还是有点怕-----”
“哎呀,家豪兄弟,你怕什么呀?这改革开放以后,多少发了大财的人,不是在法律边缘游走,不咬咬牙,不冒冒险,怎么活成人中龙凤?当官也好,做生意也罢,得有敲门砖,没有敲门砖,越往后的日子,越难走。”张经理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家豪又想起了正月里,欧阳主任说只要两万块钱,就能给他调工作的事情。把一切都放到一边不说,没有敲门砖,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机会,不还是什么都轮不上自己么?趁现在有个机会,给自己多准备条后路,为以后多做点打算,也不是不可以。那就仔细听他说说吧,如果真没问题,那何乐而不为,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李家豪扶了扶眼镜,说:“您给我仔细说一说,到底该怎么做。我也好好想一想,可行不可行。”
张经理一听,李家豪换了说话语气,顿时喜形于色,兴奋的说:“是这样的家豪兄弟。你们的煤一装车,一路都贴着封条,只有卸车的时候才能取下来。到时候,咱们找点自己人,你给弄出些你们矿上的封条来,车来了以后,将煤先卸到咱们的煤场,然后重新装一车,将新的封条贴上。再然后送进电厂就行了。只要进了厂,一切都有我。当然,负责装卸货的兄弟们都有钱,肯定不白干。”
李家豪反问道:“大家真的不会发现吗?”
张经理说:“只要开始大量运输,车,人都是很多很多的,谁会注意到某个时刻,哪几辆车不见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所有车出发后,难道有人监视吗?没有的,底下人更是,就是为了挣点运费钱,钱到手就行了,别的事儿,他们才不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