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上午和香月聊天的那位大姐疼的在床上直叫唤:“哎呦,挨千刀的,快疼死我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就生出来了。臭男人,你死哪儿去啦?知不知道老娘在这里快疼死了!”
在门外长椅上坐着的男人立马进来,冲他吼叫:“你嚎什么嚎,这么多人,丢人现眼。别人都不叫,就你叫个不停!”说完又出去了。
大姐被男人骂了也不甘示弱,继续嚎叫:“你个挨千刀的,爽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我受罪了你还骂我!你个臭男人。哎呦,疼死我了。”
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香月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不让自己叫出来。本就痛苦难耐,旁边大姐的叫骂声让她听了更加烦躁。
最后还是李大娘看不下去了,说:“我说丫头啊,你别叫唤了,你现在就把力气都用完了,一会儿真到了生时候,可就没力气了!”
听了李大娘的话,她才不再嚎叫,羡慕的看着香月,说:“真羡慕你啊妹子,男人对你好,娘家妈也在身边。哪像我啊,从小爹娘死的早,没人管我,自己瞎着眼嫁的男人又是个混蛋!哎呦,疼死我了!这哪是生孩子,这是要命呦!”
李大娘说:“可怜的孩子。别叫了,省点儿力气吧哈!“
护士过来了,对她说道:“还没到你嚎的时候,一会儿到了产房,想怎么嚎再怎么嚎!”
说完后,又帮香月做检查,说:“好了,已经开到十指了。可以进产房了,走吧!”
李大娘立马问护士:“医生啊,我是产妇的妈妈,我能进去吧?!”
护士看了一眼李大娘,又看了一眼香月:“行,可以有一个家人陪产。”
李家豪将香月抱上轮椅,在护士的带领去产房。到了手术室门口,李家豪被护士拦在门外:“男士止步。”
李家豪焦急的看着李大娘,李大娘说:“放心吧孩子,有妈在呢。我生了你们姐弟三个呢,放心吧哈!”说完后关上了门,跟着护士走了进去。
李家豪急的在门口转圈圈,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
李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很多孩子都在家里生,都没问题的。况且咱们还是在医院,有什么意外,都有医生护士在旁边,况且还有你妈陪着香月,没事的啊!”
骡子也过来说:“是啊,家豪,有你妈在,不用担心。女人们都要走这一遭,疼是疼点儿,生出来就好了!香月又是第一次生孩子,时间长,很正常,再生一个就快了。我记得我媳妇生我大宝的时候,疼了三天三夜,生二宝的时候还在戏场看戏,突然感觉不对就往家里跑,等我把产婆请回来的时候,人家母子俩已经在炕上睡着了!呵呵呵。”
有了二人的安慰,李家豪心宽了不少。
护士和李大娘二人合力将香月扶上产床,准备就绪后阵痛又来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香月的脸颊流了下来。
医生过来了,说:“深呼吸,不要紧张。一会儿听我的话,我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就赶紧用力,我让你休息的时候,你就赶紧休息。第一次生孩子,费的时间要长一点。咱不要着急,慢慢来,生孩子啊,急不得。”
“是啊,香月,咱们听医生的话啊。”李大娘也附和着医生的话说。
香月吃痛的点点头。
为了缓解香月紧张的情绪,医生一边准备生产用的东西,一边和香月、李大娘拉家常。
“大娘,这是您女儿吧?!”医生问。
“这是俺婆婆,医生。”香月吃痛的说。
“呵呵,我不是她妈,我是她的婆婆。”李大娘也说。
“婆婆陪着来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看您这么关心产妇,还以为是产妇的亲妈。我们当地人很多都在家里生孩子,都是出现意外了才来医院,陪着产妇的都是亲妈,只关心孩子的才是婆婆。大娘,您媳妇好福气啊,有您这么好的一个婆婆,亲妈也不过如此啊!”医生感慨。
这次的阵痛来的更加猛烈了,香月的双手抓着栏杆,手上的青筋都快要爆起了!
看着香月痛苦的摸样,李大娘说:“嫁到咱们家就是咱们家的人。这孩子贤惠的很,嫁来我们家,是我们家的福份呐。医生,你看,她疼的更厉害了。”
“好,就是现在,用力----------”
“嗯-----------”香月听着医生的话,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向着下身使去。
“好了,停。休息一会儿,深呼吸,深呼吸。”
李大娘用手里的毛巾不断的给香月擦着头上的汗珠,很快毛巾就湿透了,李大娘赶紧又拿出一块儿新的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香月在一次又一次的用力中,累的实在没有力气了,医生不断的提醒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好了,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她看到医生和李大娘焦急的脸,但是除了摇头,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更别说使劲了!
迷迷糊糊间,香月感觉有勺子到了自己的嘴边。
李大娘给香月冲了些红糖水,拿勺子喂给她,说:“孩子,喝两口吧,喝上点,咱再用力最后一次就好了!”
香月张开嘴咽了几口,便摇摇头,胃里挤的满满的,根本喝不下去。
“好了,加油香月,我帮你,咱再用力最后一次。来,一二三,用力-----”
缓了缓的香月,将全身残余的一点点力气全部使了出来,“嗯--------”
就在这时,从心脏到胃,突然一阵轻松感,并伴随着一阵恶心感袭来,好想吐。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生出来了!”李大娘开心的说道。
香月用力的喘着粗气,软软的躺在产床上,接着,她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听的她说不出来的想哭,抽搐。
这时李大娘已将孩子擦洗干净,将孩子抱到她眼前,说:“香月别哭,别哭,看看孩子吧,多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啊!”
香月转头看了一眼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头发在头上黏成一溜一溜的,像个小老头,她真的看不出来她哪里漂亮。但是一想到这是她和李家豪的第一个孩子,看到她小小的手指头,还是欣慰的不得了。
“医生刚才说,让你在这里再休息休息,观察观察,没问题了,咱就能出去准备回家了。孩子,妈先把孩子抱出去,然后过来陪你哈!”李大娘对香月说。
香月舒了口气,点点头。
李大娘帮香月盖好被子,便抱着孩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