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伙子很快就将地下的沙子全部铲上车了。就在装车的这段时间,第一辆车后面的四辆,也都来到了预制厂。张麻子没有让他们卸车。而是爬上第一辆车的副驾驶,招呼司机们相跟上直接往回走。
跟着司机回沙场的路上,张麻子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不听老子的话,不压车又不是头一次,之前就没出过问题,怎么?这次就给装成这了,是装车的人给装错了?自己和沙场的厂长那厂长,关系处的那叫一个铁,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呀?真是奇了怪了,倒霉!哎,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头痛。
张麻子想从司机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但是司机说他们是对方装什么,他们拉什么,然后送到目的地就行了,至于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沙场,张麻子从车上跳下来,嘱咐司机们在外面等着,等他的消息。随后便独自一个人向厂里走去。
张麻子还没走到办公区域,就碰到了站在沙堆上的那厂长。张麻子边往上爬,边向那经理叫喊:“嗨,那经理,我是小张啊!”
正在查看沙子的那厂长听到有人叫他,朝沙堆地下一看,说:“哟,是小张呀。你怎么来了?”
爬沙堆真的是个力气活儿,张麻子撅着屁股,手脚并用,往上爬,很快他的鞋子里面都是凉凉的沙子。到了沙堆顶部时,已经气喘吁吁,张麻子大口喘了几口气,说:“那厂长,前段时间我定的那批货,今天送到我们厂里,不知道是发错了,还是怎么地,我定的细沙,回去后变成粗砂了。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那个臭脾气,他认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他要用贵的细沙,坚决不用粗砂。”
“哦?有这回事?我最近的出货方面没有问题呀,每次出车都是认认真真检查过的!”那厂长说。
“货我没卸,还在外面。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张麻子说。
“行,走吧!”那经理说完便三部两部从沙堆上往下走。
张麻子也学着那厂长的样子往下走,但是他感觉头晕腿软,立马坐在了沙坡上,一点一点往下滑。
已经走到底部的那厂长回头,冲着他笑,说:“小张兄弟,不要怕,站起来走嘛!”
张麻子摇摇头,继续慢慢的往下滑,很快也滑到了底部。站起身来,先脱了鞋子,讲沙子抖干净,又套到脚上,然后才站起身来,拍身上的沙子。张麻子感觉自己裤子里面也进去沙子了,很不舒服。
“走吧!”咱们看看去,那厂长说。
张麻子带着那厂长来到外面,查看了车上的沙子,那厂长确认,车上是粗砂,不是细沙。又看了看司机们的派车单,然后带着张麻子向他财务室走去。
到了财务室,翻出对应的底单,那厂长将单子交给张麻子看,说:“你看,上面写的,你换了一次来,给了我们细沙的钱,后来换了,我们就把差价退给你了。你看-----”那经理指着底单给张麻子看。
张麻子疑惑的看着单子,这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换过?退回来的钱,退哪里了?
那厂长看到这单的发货负责人是小刚,嘱咐身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将小刚叫到他办公室来,小伙子离开后,那厂长说:“我让人去找这单的负责人去了。咱们先去我办公室吧!”
张麻子点点头。
“放心,小张兄弟,要是我们的错,损失我们承担。一会儿小刚来了,咱们当面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那厂长对张麻子说。
也只能这样了,张麻子看了一眼那厂长,跟着他去办公室。
那厂长给张麻子倒了一杯热茶,这时,有人敲门,那厂长抬头看到是小刚,便说:“小刚啊,快进来吧。”
小刚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是那厂长的远方亲戚的儿子。亲戚托付他照顾自己家孩子,他便将他带到厂里来了。好在小刚这孩子实诚又长心,那厂长很喜欢他,也很器重他。
“厂长好,您张我什么事啊?”小刚说。
那厂长将底单交给小刚,说:“小刚啊,你看看这单是怎么回事。人家刚开始是定的细沙,给的细沙的钱,怎么后来变成粗砂了?”
小刚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便想起来,说:“这个我知道啊。”
张麻子抢着说:“快说说怎么回事。”
小刚转身看着张麻子说:“张经理,是你,我记得你。那次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两个人么?一个张经理,一个吴经理。”
张麻子说:“那是我妻哥。”
“哦!是这样啊。那天你走后,我和吴经理去安排装车的事儿,经过我们的产品堆的时候。吴经理发现咱们的价格不一样,就问我,为啥有的便宜,有的贵,我给他解释了一下,密度的不同,价格不同,用途也不一样。但是您家这位吴经理似乎理解不了我的解释,非说它们看起来一模一样,有便宜的不用,干嘛要用贵的。然后就要让我换成便宜的,退差价给他。”小刚说。
“什么?”张麻子反问道。
小刚见张麻子插话,便停了下来,看向旁边的那厂长。那厂子示意他继续说,小刚才又说了起来:“我跟他解释了,密度不一样的东西,做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位吴经理不听劝,执意要将东西换掉。我说不过他,后来,就将东西换掉,将差价退给了他。”
听完小刚的话,张麻子都快气炸了!本想反问小刚,为什么要把自己定的东西换掉,随便听一个外人的话,还把钱交给了人家。可是转念一想,明明是自己将这个权利交给了二狗子,也怨不得人家。
自己这个妻哥,好忙从来都帮不上,尽帮些倒忙,关键是,他换了东西,退的钱呢?他回来以后,也没有交代呀!张麻子突然想起来,二狗子跟他说昨晚和朋友们去吃饭喝酒搓麻将。
想到此处,张麻子忍住怒气,问:“那,你们退了他多少?”
小刚诺诺的说:“一千块钱吧。我记得我带他去的财务,直接取了一板的新十元!”
“我cao!”张麻子气的直骂娘。
片刻冷静后,张麻子和那厂长和小刚商量着将东西换回来,并承诺损失的那部分运输费啊,路上的损耗啊,自己承担,最后那厂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