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周怡楠两人一进来，秦自牧就看见她们了，只是一想到周怡楠有男朋友，这才没有立刻出来，直到她们俩吃的差不多才出现。
回到办公室以后，周怡楠便开始忐忑不安，即便她已经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当下的场景，可临到头还是有些担心怕自己解释不清楚。
秦自牧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可从进到办公室换到两人独处的空间，周怡楠坐立不安的模样尤为强烈，再怎么样他也能察觉到。
倒了杯水给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明天学校放假，你打算回家还是出去玩？”
“回家吧。”
“嗯，是该回家一趟，没记错的话你这些年也是头一次离家这么远。”
“嗯。”
往日大大咧咧的周大姐此刻文静的很，坐在那两只手捧着水杯，低头认真的盯着杯子里荡开一圈圈波纹的水。
开学这段时间，秦自牧一直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有时候连课都没时间上，更加顾不上周怡楠。
再加上出了早餐那档子事儿，秦自牧就更不想去招惹。
尽管以前有着些许朦胧的情愫，但那些东西终归会随着时间和成长而消失。
秦自牧对这些东西太清楚不过，所以简单的寒暄，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的，秦自牧同样如此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
但是一抬头看见周怡楠两只手抓着杯子那股狠劲，秦自牧总觉得是自己哪里惹到她了，未免说多错多只能继续闭嘴。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周怡楠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放假准备去哪啊？也是要回家的吧？咱们正好可以一起。”
“这次可能回不去，国庆节以后有四家便利店、两家快餐店要开业。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我又弄了一家外卖公司和以及快递公司，这些都需要去盯着。”
说这些的时候，原本秦自牧是看着周怡楠的，只是中间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老男人秦自牧扛不住主动败退，只能低头整理桌上的文件。
“不回去啊！”这句话周怡楠的说的满是失落，“那贾梦晓也要回家的吧，你也不回去看看她吗？”
抬起头看向周怡楠，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这次她也不回家，我打算假期后两天去首都找她。”
刹那间，一团雾水从周怡楠眼眸中氤氲而生。
“哦。”
哦了一声，周怡楠再次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杯子。
这样的周怡楠让人心疼，如果是以前秦自牧肯定会思量再三，去考虑她的感受。
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周怡楠有男朋友了，秦自牧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自私的，让她在喜欢自己。
消灭这种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予对方失望。
而这，正是秦自牧此刻正在做的。
滴答，滴答！
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秦自牧看过去，这才发现是低着头的周怡楠早已经哭成了泪人，眼泪顺着眼角流成了一条线，不停从脸颊滑落，掉在衣服上，掉在手上，掉在杯中的水中。
“你刚才说有事儿要我和说，是什么事……”
“哦，没事了，我先走了。”
周怡楠一边说，一边快速起身将水杯放在桌上便快步开门走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转头去看秦自牧一眼。
秦自牧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正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齐小薇凶狠的骂声。
“秦自牧你大爷！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周大姐她也是被人坑了的，你凶她干什么，有本事你……”
“小薇你别喊，和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就是送个早饭嘛，有什么大不了，他就不能大度点……”
“你不走，我走了。”
“姓秦的改天我再找你算账，周大姐你等等我啊！”
“……”
等到两人离开，秦自牧的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想都不是个滋味。
还好秦自牧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这种情情爱爱的其实早就看的很透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索性做的更彻底一下。
因为他现在但凡有一点心软，都会引来更多不可预测的后果。
自从高庆军那天来这边吃过一顿饭以后，肯德基那边便开始新一轮的反击。
反击的手段也并不高明，就是单纯的价格战，肯德基店里所有餐品到饮料全部比有家炸鸡这边低五毛钱。
另外就是也学着有家炸鸡做了一个抽奖活动，只不过人家大气的多，不是送什么日用品，也不是送优惠券而是直接送现金。
虽然方法有点土，但却很管用。
仅仅一天的时间，很多刚刚喜欢上有家炸鸡的客人，就因为受不了现金的诱惑从而转移了战场，投向了肯德基的怀抱。
这也是秦自牧会亲自坐镇有家炸鸡的原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比谁更有钱，显然不理智。
秦自牧不会傻到去和肯德基这样的公司打价格战，所以便只能出奇制胜。
做餐饮归根结底还是食物，不管你再怎么花样百出，好吃就是好吃。
所以秦自牧这两天的任务，就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大部分中西结合的餐点想出来，让后让二叔和几个厨师研究出来更美味的餐品来。
秦自牧有信心，正面击溃对方，只不过餐品的口碑发酵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最起码也要在经过国庆节这几天，等那些两家餐厅都吃过的客人回去和朋友同学同事交谈比较。
时间越久，有家炸鸡的优势才会越明显。
而这样温水煮青蛙到了一定程度，除非肯德基卖的东西全都免费，否则不可能扭转他们失败的局面。
但是呢。
有些人有些事，偏偏就要在不对的时间里来找你的麻烦。
梁志自从去过东半山茶庄后，整日的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儿。
但左等右等，却什么都没有。
就算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父亲，惹来的不是父亲好声安慰，而是响亮的耳巴子。
“不争气的东西，瞎想什么玩意儿，滚蛋！”
被父亲这么怼了一通，梁志就不敢去说了。
而就在在国庆假来临的前一天，他接到了张洪旭让的电话。
“后天早上，会有首都那边的调查组来滨城，他们是秘密过来的，目的是调查全国城区改造过程中的违法违纪现象。等确定好他们具体前往城中村的时间后，我这边会把东西交给你，好好替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