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自牧再次失眠。
能不能把眼下这件事情稳妥解决，关乎着他父母的安危，更关乎着他第一桶金。
所以睡不着的秦自牧，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脑子里跟看电影似的回想了起来。
根据记忆要等到明年一月底，也就是今年的除夕，几名大师的狂热信徒，在帝都自焚事件后，国家才下定决心清理这些祸国殃民的各种气功门派，更将其定性为邪教。
至于眼下，在全国各地，正是各种气功科学，各类大师百家争鸣的最后一段黄金岁月。
这时候的气功大师厉害到哪种地步呢？
就拿全国最牛的“香功”来举例，在九十年代初后的十年间，全国乃至全世界号称信徒超过两千万。
各地纷纷创办气功杂志，最出名的就数帝都的《中华气功科学》。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各类神仙大能层出不穷，诸如一个罗锅几十年的病人，拍三下就能治好。诸如吹一口气，千里之外的癌症患者就能痊愈。
在十几年后连小孩子都不信的胡话，可在眼下却大当其道，信徒众多。
秦自牧很想当二叔的面告诉他，什么狗屁乾华功都是假的，可大势不可违。他一个人，可干不过成百上千的邪教信徒。思来想去，秦自牧还是决定深入敌后，去见一见所谓的乾华真人，毕竟知己知彼，方能获胜。
第二天一早，秦自牧来到学校后，心里装着事儿，压根无心学习。
虽说是十八岁的身体，可连着两个通宵，也着实让人扛不住，所以早读课上秦自牧不争气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便闻到了一股肉包子的香味。
睁开眼看过去，竟是顾东阳跟个傻子一样，坐在贾梦晓的位子上吃着大肉包子。
见秦自牧醒了，便把手里提着的包子递了过去，“刚去学校门口给你买的，趁热吃。”
秦自牧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儿。”
“咳咳，是这样老秦。昨天杜雪漫不是收了情书，可我也不清楚她是答应做我女朋友，还是拒绝。刚才早读下课，我就去找她了。”
“嗯？”
秦自牧惊呆了，这什么鬼才逻辑！
收了你的情书就是你女朋友？
真要这样，这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单身狗。
“你真去找她了？”
“真去了啊！这难道还有假。”
“她怎么说？”
一提及杜雪漫，顾东阳再次变成傻子，止不住嘴角开始上扬，“她就说考虑考虑。”
“？？？”
秦自牧惊呆了。
俩菜鸟果然是菜到一块去了，没一个按套路出牌的。
“她都告诉你了，你还找我干嘛？”
“老秦你有经验，所以我想问问你，杜雪漫说的考虑考虑，是真的在考虑还是在敷衍我。”
听到这儿，秦自牧总算松了口气，小老弟还不算傻的太彻底，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正要跟他说，递情书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可还不等秦自牧开口。
顾东阳便跟吃了蜜似的，咧着嘴笑个不停，“我觉得她是真的在考虑，因为今天我去见她的时候，老秦你是没看见，杜雪漫整张脸红的跟个红苹果，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我知道，她肯定是喜欢我的，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告诉我考虑考虑。”
这番脑补出来的剧情，听的秦自牧叹为观止。
虽然不能打击小伙的积极性，可秦自牧还是有意引导了一下话题。
“那个东子我能问问，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杜雪漫？”
“学校食堂，早读一下课我先去的她们班，结果没找到人，后来在学校食堂找到的她。”
“嗯，学校食堂啊！那会儿吃饭的人应该挺多吧。”
“当然多啊！咱们学校住宿舍生占了一大半，每次放学食堂就跟打仗似的。”
“嗯，那你找到杜雪漫的时候，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有的，就她们班几个女生。”
“那你当着她们的面，是怎么问的杜雪漫？”
秦自牧越问越佩服，因为这可比放学递情书更需要勇气。
顾东阳不疑有他，便兴奋的说道，“你现在是杜雪漫啊！我给你场景还原一下。”
随后只见顾东阳起身，走出去几步，接着大摇大摆的折返回来，等走到秦自牧跟前这才站住。
“杜雪漫，昨天放学我给你的情书，你看了吗？”
“她怎么说？”秦自牧问道。
“没说话，一见我过来就起身急急忙忙把我拽到了一边。”
“然后呢？”
“然后我就接着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再然后呢？”
“再然后杜雪漫就说考虑考虑，让我赶紧走，然后她就回去吃饭了。”
“……”
秦自牧惊呆了。
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想着俩菜鸟第二次交锋的画面。
“老秦你帮我参谋参谋，杜雪漫究竟啥时候会答应我，是不是等高考结束？”
活了几十年的秦自牧第一次觉得，他那些恋爱经验排不上用场，因为这两个人全都不按套路出牌。
顾东阳敢在餐厅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去叫住杜雪漫，这何止是勇气可嘉啊！简直和他前世的怂包表现，南辕北辙。
爱情的果然能给人勇气，使人进步啊！
虽然佩服，可作为兄弟还是要据实而言。
所以秦自牧便循循善诱的说道，“东子你刚才说，杜雪漫一见你很着急把你拉走对吧？还有你俩说话的时候，杜雪漫脸红的跟个苹果这事儿你先忽略。我就问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男生找上门，还一口一个情书女朋友的，换做你，你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老秦我没太听明白。”
“意思就是说，杜雪漫脸红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被同班同学撞见，被全校那么多人众目睽睽看着她不好意思。还有她说的考虑考虑，更不是想要做你女朋友，是因为不想和你继续站一块，害怕被同学误会。你是知道的，咱们学校一旦发现早恋，轻则叫家长，重则开除。”
听完秦自牧的话，顾东阳的表情如晴转多云。
苦着一张脸，完全慌了，“老秦那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再找她了？都怪我，主要是第一次，也没经验。激动了一宿，就想着赶紧问问杜雪漫到底是拒绝还是答应，那我以后都不去找她了，免得被学校知道我俩谈恋爱。”
秦自牧算是服了，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可这不就是初恋男女会犯的错误吗？
谈恋爱前火急火燎，贪恋后没羞没臊。
秦自牧是过来人，知道这谁人宜疏不宜堵，当即安慰道。
“东子你别瞎想，找是肯定要找的，不过要等到放学以后，在学校你就老实点吧。”
“行，老秦我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