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如此愤怒且蛮横的黄桂芳,我心里其实不敢生气,反倒是感到无比的惭愧,因为我知道,她之所以现在表现得如此愤怒,完全是因为她昨晚实在受到太大的打击和煎熬,并且在这刻恨透了我。
我也知道,她这么恨我,反倒是表明她确实很投入,曾经爱过我。因此现在哪怕她的态度再恶劣,我依然认为,我必须要低声下气,努力争取一个向她解释的机会,至少让她心里好受些,至于她是否会原谅我,我已经不敢奢望了。
正当我要向黄桂芳说什么的时候,我的嫂子高玉似乎是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她立刻走上前去,对黄桂芳苦苦地劝说着:“桂芳,你跟小东这样闹矛盾,这是很平常的。这完全就是误会嘛,你干吗就生他那么大的气呢,他昨天晚上,是迫不得已的。”
我本来以为,高玉跟黄桂芳说过这样的话后,黄桂芳会平静下来,从而给我一个机会跟她对话。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挣脱了高玉扶着她的手,对高玉说:“玉姐,你还是别再这样劝我了。他昨天晚上那么干,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对象。在我看来,他心里就只有那个陈静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成全他,让他跟陈静雪去好吧,我省得在这里浪费他的青春了。”
说完后,她就走到大头明那边去,向大头明使了一下眼色,接着就坐上自行车去,望也不望我一眼。
我看到这个情形,立刻上前去拦住她和大头明,我虽然知道,这样做似乎有些厚颜无耻,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已经不顾什么廉耻了,我只想让黄桂芳知道,我确实是有苦衷的,我希望她知道,我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是我的对象。
我故意让我的声音显得像哭起来一样,对黄桂芳说:“你听我解释清楚好不好?我那时是治病救人,如果我不跟着去医院救陈静雪,那些医生根本不知道我那些针扎在陈静雪身上,是干什么用的。我怕那些医生弄来弄去,搞出人命来。所以我一定要去的,你没听那些人说起,我当时是怎么给陈静雪解毒的吗?”
黄桂芳却对我说:“周小东!你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你整天说跟我处对象,但事实上,你心里面喜欢的却是陈静雪!只不过,陈静雪看不上你,所以就你拿我当成一个木偶,是吗?我可不想充当这样的角色。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的,也不想知道,你昨天究竟对陈静雪做过什么。”
说完后,黄桂芳就像刚才那样,坐到自行车的后架上,把手揽到大头明的腰间,并且叫大头明快点踩自行车离开。
我没敢再拦他们,心想如果黄桂芳这么坚决,那我还可以说什么?看来这一次我们分手是分定了,她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
这样的一个结果,确实是让我沮丧不堪,只感到难以接受。
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黄桂芳似乎还要对我插刀,或许她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她坐在大头明的自行车上缓缓离开的时候,扭头对着我说:“我告诉你!周小东。本来我想给你的东西,我已经给大头明了,你后悔了吧?”
听到黄桂芳这样的话,我只感到身体颤动了一下,或许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嫉妒,反正这句发自黄桂芳口中的话,对我形成的打击确实很大。我也很是清楚,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本来想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竟然如此的不珍惜,在一时之气下,就把她的第一次给了大头明?
我心想,她哪怕是跟大头明好上,也不过是谈了一天的恋爱啊,她能跟大头明建立什么样的感情?她这么急着献出第一次吗?这不便宜了大头明?
我在这刻却暗暗察觉,黄桂芳在观察着我听到这话后的神情,仿佛我表现出有多么的黯然痛苦,她心里就有多么大的快意。我突然间猜测,会不会是她胡乱撒个谎,故意拿这样的大话来打击我?她其实并没有献出第一次给大头明的。
我估计黄桂芳确实不会,因为大头明这外貌确实长得难看,满脸痤疮的同时,鼻子也是下塌的,我比他长得好看多了。黄桂芳真的能接受大头明这模样,从而让大头明捞这么一个便宜?我始终不相信。
我最终决定回到宿舍后,就好好的问个清楚,毕竟大头明跟我睡上下铺的,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谈,看他是不是跟黄桂芳发生过什么。
可我又转念一想,如果黄桂芳真的一时冲动之下,跑到外面跟大头明找了个廉价的旅馆房间,然后和大头明发生什么,那还是有可能的。并且大头明也付得起这个房费。
这个时候,厂门口就只剩下我和嫂子高玉两个站着,而不远处的保安就暗暗看着我们发笑,显然刚才我跟黄桂芳如何闹的过程,他全看到了。估计他一定会拿这个作为话题,在厂里四处找人说,从而说我如何搞不掂黄桂芳这个厂花,结果让自己的工友横刀夺爱了。
高玉却似乎很理解我这刻是如何的落寞,她走到我旁边,对我轻声地说:“小东,没关系的。如果桂芳她真的决意要跟你分手,那你也接受事实吧。反正你那么年轻,条件也不错,等你当上厂医以后,嫂子再介绍个更好的对象给你。”
我却只是摇着头,心想我真的怕了,这次高玉介绍了黄桂芳给我,已经让我像经历过山车一样,那种要生要死的情绪起伏,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尝试了。想着这失恋的痛苦,真的比死还要可怕。我实在是受到太大的伤害,可我却并没有在这刻埋怨黄桂芳,也没有埋怨嫂子,我倒是埋怨我自己。
高玉看到我这个模样,似乎知道拿那样的说话来安慰我,是不行的。她立刻以另一种方式来安慰我,对我说:“或许,桂芳也只是闹着玩,气一下你而已。你跟她还有机会复合的,你别那么灰心丧气。”
我却再一次摇头,对高玉说,我跟黄桂芳已经不可能再复合的了。只不过,我现在想让黄桂芳知道,当时我并不是因为心里没有她,从而让她等了这一整个晚上,我实在是出于无奈的。并且,我也想弄清楚,黄桂芳是不是真的跟大头明这混蛋在外面发生过什么。如果弄不清楚这一点,我不会心息。
假若我从大头明那里也得到证实,他确实是跟黄桂芳已经那个了,那我就得对大头明作出警告,叫他一定要做个负责任的男人,尽快把黄桂芳娶了,否则的话,他如果把黄桂芳玩弄了一番后甩掉,我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