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九说完跑过去翻过那书生的身体说,被你打死了,言罢伸手在书生怀里摸出些东西,有钱袋,还有一个通体碧绿的葫芦,小巧可爱,有那拳头大小。米九把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提了起来,拉进正屋扔在地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说完又冲着黑衣人踢了一脚。这黑衣人见同党以死,吓得瑟瑟发抖。开口说道,那书生本是青面寨主的谋事,这院子是用来虏获那些往来客商的地方。得了银钱或是有那姿色上佳的女子就由二人送到寨子里。陆子成问了寨子里有多少人?具体啥方位?这男子说道那寨子领头之人是一个异类,到底是啥也没见过。就在此时听得传来破空之声,一只短箭射中那汉子前胸,陆子成急忙追了出去,只见一道人影已经跑远。
回到屋内,却见米九拿着那葫芦正在举头看着,见陆子成进来,笑着说,道兄,这东西真有意思,这厮被那短箭射死后,居然魂魄自己就到了这葫芦里面,陆子成翻看那尸体,只见此人胸前已经发黑,估计那短箭上有毒药。
米九把那葫芦给了陆子成说道,道兄,我没受箓,要此物无用,还是你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此物还有啥妙用,说完把那葫芦塞到陆子成手里。还有这面腰牌你看看,陆子成接过那腰牌,这东西是木制,正面写着通天丙三字,背面居然刻着一些奇怪的画面,一个人正在被众多的人参拜,看不懂什么意思,先收着。两人出了正屋,米九推开西边厢房,捂着鼻子说道,这狗东西死不足惜。陆子成去看,只见那厢房之内有五六具尸体,不知已经放了几日,虽然此时天气寒冷,却是已经有了尸臭之味。
米九返身去把东厢房的门打开探头看了一眼,喊道,道兄,这里还有人,说着走了进去。陆子成跟了进去,只见这房子中绑着二人,那男子五十来岁,留有胡须,妇人四十来岁,两人口中塞着破布。米九上去一把给两人取了破布,就见那男子惊恐的喊道,二位道爷不要伤我二人性命。
陆子成上前解了绳子说道,不要害怕,贼人以死,你们出来吧。两人互相搀扶,走出门来,见那白衣书生躺在院子里,急忙冲着陆子成跪下磕头。谢谢道爷救我两人性命。米九扶起两人。对着陆子成说;道兄,你们先呆片刻,我去那屋里看看。
陆子成领了二人走出大门,询问两人如何被掠到这里。那男子说道,自己姓温,本在赵国行医,女子是自己的内人,自己的儿子被赵国征兵死在代国。两人心灰意冷本想回老家安度晚年,前日行到此处,被白面书生劫掠到此处,听说这男子会看病,本想送到山寨去,所以没有杀了两人。
米九出来时身上背着包袱,院子被米九一把火给点了。陆子成不问也知道那包裹里是何物。带着这二人返回客栈,已经是下午。陆子成让伙计给两人开了房间,让伙计把饭菜到自己房间。那对夫妇梳洗完毕来房间拜谢。陆子成让米九取出三白两银子放在桌上送给对方。那男子却没有伸手去拿。米九问道?你可是嫌少?不瞒少侠说,经此一难,我夫妇二人也不想回那老家。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多有盗贼,此番遇到少侠得了性命,下次怕没有此等好事。
陆子成看着眼前这夫妇两人,想起了南阳镇的胡掌柜,不由说道,手无缚鸡之力,再遇到这乱世,就是有那悬壶济世之心,却无自保之力。若是你不嫌弃,我在此间寻得一院子,就由温老坐诊。至于盈利你六我四可好。这温姓男子听陆子成这么说,急忙说,少侠替天行道,有此善心,老朽定当尽心尽力。不敢贪那蝇头小利。米九坐在桌旁,出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成了一家人,坐下吃酒给温老压惊,待明日我便去办了此事。
洛阳城里行医坐诊的自然不少,米九知道这洛阳城里何处人多,领着温老,陆子成,很快就在闹市中寻得一处院落,此院居然是一座二进院落。最好的是有个后院,居然有半亩地大,陆子成说前院可以坐诊,那后院将来可以当花园,种草药,问那屋主人,此人要银子九百两,就愿意出手。陆子成看向米九,也不言语。米九自幼乞讨,这等讨价还价之事自然精通,好说歹说,对方留下屋内生活器物,居然六百两成交。
这正屋陆子成留给温老夫妇做了住所,自己和米九在厢房居住,温老自然不愿意,说老朽若不是道爷相救,此番恐怕没了性命,若是再居正屋,内心恐慌不安。陆子成出言说道,悬壶济世,乃是医者之德,自己二人也是跟着沾光了。
药铺有了,米九去买了丫鬟服侍温夫人,此时正值乱世,听得有药铺招伙计,人蜂拥而至,米九只要了十余人。药铺名字陆子成已经想好,让工匠做了百草堂的牌子挂了上去。
晚间,药铺的佣人做了饭菜,陆子成,米九,温老带着夫人,几人共同举杯庆祝,陆子成叮嘱温老,不要提高药价,有那没钱看病的,就不要银子了,所有的亏空自己都会送回来,米九说,我道兄法术高强,也不差这些银子,你就只管好生经营。温老见这两人年纪轻轻,出手大方,那陆子成待人和蔼,料得二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频频点头称是。陆子成让佣人取来笔墨挥手写了二十多张药方,交给温老,老温看完目瞪口呆说,少侠还精通岐黄之术,陆子成笑着说,此方若不是急症,不要轻易使用。温老连连点头称是。
神威镖局在洛阳城居然赫赫有名,而且离百草堂不远。陆子成带着米九很容易就找到那里。这院子很是气派,米九看着院门啧啧称道,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这院子就比咱家的大,那门头之上用烫金写着神威镖局,门口两对石狮子,有那镖局的伙计看到二人来到门前,赶紧迎了上来,两位道爷有啥吩咐,可要走镖。米九笑着说,找你家主事之人,我们有买卖要谈。
两人进了院子,陆子成看到这院子确实宽大,院子里有那镖师正在互相切磋,伙计带着两人进了左手的厢房,二位道爷先喝茶,说着就有伙计端了茶水进来,我去后院请我家主事过来。说完急忙出去。
这厢房看来是专门谈生意的地方,有那上好的桌椅,墙上挂着不知出自何人手笔的字画。陆子成正在抬头揣摩那字画,就听得门口有人咳嗽,随即进来一位年约六十的老者,此人面色发黑,双眼发光,身材精瘦。见陆子成和米九不过十八九岁,此人楞了一下,马上拱手问道;二位道爷可有事托付镖局。
陆子成转身看着这老者,端详片刻,从怀里取出当日朱武给自己的那令牌交给来人。这老者拿过令牌,仔细看了,放到桌上说道,请问道爷和我家主事是何关系?米九大大咧咧的坐在木椅上说,你家主事朱武是我道兄的大哥。我们才到洛阳,就过来寻他。这老者听米九这么一说,急忙说,不瞒二位道爷,我家老爷前些日子去了赵国,我叫侯风,是此间的主事,我这就飞鸽传书,告诉我家老爷,二位宽坐,说完就转身出去。米九笑着说,道兄,看来你大哥的买卖做的不小。若是这般我们还不如先回药铺在做打算。
侯风去了片刻,就回到屋里,陪着陆子成喝茶,边喝边问,请问道爷,若是我家老爷回来,如何寻你,道爷可有住处?陆子成想了一下,看着侯风说,我留符纸一道,若是我大哥回来你告诉他小弟陆子成学艺下山,让他焚烧符纸,我便知道了。说完从怀里拿出墨盒,留下符纸一道。和侯风告辞回了药铺。
药铺里温掌柜正在指挥伙计碾嗮草药,陆子成拿起一把枸杞正在观看,温掌柜走了过来,道爷,现在道路不通,路上多有盗贼,有些草药已经无法从洛阳城购买,来就诊的人因为缺药,无法救治。陆子成闻言说道;温老,你随我进屋来。到屋里陆子成拿了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温老,说道;我明日返回南阳城祭祖,你拿了这封信去神威镖局,找侯主事,草药的事情就和他说,自然会解决。我走后,若是有谁上门惹事,你也去找侯主事。说完想了想,取出黄纸,留下定位符一道交给温掌柜说,若是有啥重要的事焚符我自然就会赶回来。
洛阳到南阳这条路当年陆子成曾经走过,如今兵荒马乱的,路上没啥行人,赵国与晋国年前打了一仗,两国多有死伤,赵国的皇帝此时风头正盛击退北方的拓跋氏,在长安城大兴土木。陆子成当日来洛阳之时,是为了寻得求生之术,如今再看这天下依然是兵戈相见,混乱不堪,百姓生活在苦难之中,不由得心中充满悲愤。越往北走,路上多了逃难之人,成群结队,面如菜色,多有那卖儿卖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