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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七章

到了于浩然家,于父忙把他让进书房。看着愁眉苦脸的张院长奇怪的问:“我的大院长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张院长苦着脸说:“老同学怎么跟你说呢。这事真让我没法开口。”于父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快说吧。”张院长突然站起来对于父深深鞠躬说:“对不起,你把儿子托付给我,我没照顾好他。真的对不起!”于父表情也一下子凝重起来,严肃的问:“出什么事了吗?你坐下慢慢说。”张院长坐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仔细和于父讲了一遍。最后说:“这孩子太耿直。那是你惹不起的人,你也敢惹。”于父说:“还有什么补救办法没,不行我豁出这个老脸托托人。”张院长苦笑的摇摇头说:“一个市长、一个卫生厅长,还有卫生局长,科学院院士。你说那个分量轻,你托谁能行。”于父叹口气说:“没办法就让他去吧,让他受点挫折也好。去磨练磨练未必是坏事。”张院长说:“这孩子说话也不加考虑,什么易子而食,财狼之心。还让人听见了。你说那个姓王的能不生气吗。”于父说:“是呀,这孩子是太倔强了;有点像我年轻时候。”于父想了想又说:“这事还是你告诉他好,我这就去把他叫过来,你跟他说。”张院长说:“好吧。就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于父说:“没事,我儿子,我知道。”说完出了书房,把于浩然找了过来。张院长同于浩然又把事情讲了一遍。于浩然听完气愤的说:“为了自己,把一个年轻人变成一个垂暮老人;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财狼之心,又是什么?他们可以让我到最边远的地方支边;他们可以不让我搞科研。但,他们决定不了我的命运;我的命运我做主。”停了一下于浩然又说:“走远点更好省的再看他们丑恶的嘴脸。明天我就走。”于父说:“你怎么这么倔呀,到那边你再这么倔,一定会吃多大亏。”张院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于浩然说:“这个是你的手术费。科研暂时也不搞了,他们这么狠整你就当给你的补偿吧。”于浩然想一想接过银行卡,转身递给于父说:“留给家用吧,我一个人在那边也花不了什么钱。”于父说:“你自己留着吧俗话说穷家富路,万一有点什么事呢。再说你去的是边远地区那个地方很穷,你这钱可以拿出一部分救济一下那里的人。”张院长说:“明天你去医院到财务部,领三个月的工资。再借一部分差旅费,等你回来报销来回路费。”张院长拍了拍于浩然的肩膀又说:“放心吧,不用去一年,我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回来。记住这次教训。”杨依依知道了这件事,表现的很平静。本来她早就打算和于浩然挑明,她又有了爱的人。并提出离婚。可是,话到嘴边几次都没说出口。这时候提出离婚就等于落井下石,更张不开口了。她想等于浩然到了地方稳定了再说。于浩然趁这几天没事恶补了一下草原流行病的诊断和治疗。甚至,连鼠疫,伤寒这样的传染病都仔细看了一遍。走时,于浩然没有告诉关玉刚和郭海涛。只是,给孙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出远门。第三天早上,于浩然打点好行装刚走到门口,又回去把自己喜欢的手风琴拿了起来。于父说:“这么远的路程挺沉的你拿它干嘛?”于浩然说:“到那边就不能忙了,闲着没事玩一玩。已经好久没玩了。”说完就走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了呼市,下车后拿着介绍信去呼市卫生局报道。卫生局接待室,又给开了一个介绍信让他去巴彦苏木镇医院报道。他在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七点坐上开往巴彦苏木的大客车。下午三点才到巴彦苏木镇。进了镇医院,迎面走过来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子。于浩然迎上去问:“我是支边医生,请问找谁报道?”那个女子指了指说:“最里面那个房间找巴图院长。”于浩然说:“谢谢。”转身朝院长室走去。进了院长室于浩然说:“你是巴图院长吗?我是新来报道的支边医生。”巴图黑红的脸庞。十分健壮的身材。一看就是典型的蒙古汉子。看见于浩然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握住于浩然的手说:“欢迎,欢迎于医生到我们这地方支援我们。”说着把于浩然拉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接着说:“于大夫我们这地方条件艰苦,以前来了几回支边医生,呆了几天就都走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我们这地方缺医生,这镇医院有二个卫校毕业的医生,就能看个感冒什么的小病,我这个院长也是土医生,进修了几天。很多牧民因为有病得不到治疗而死亡。”于浩然说:“巴图院长你放心,就是再艰苦我也会坚持下去的;我就是来吃苦的。”巴图院长激动的说:“太好了!我们这就需要你这样的医生。”于浩然看到院长办公桌上放了一台老式电脑,好奇的问:“这地方也有网线?”巴图指了指天棚说:“房上我弄了两个卫星天线,还是以前来的支边医生在这时我按的。城里人都爱玩手机电脑。我怕他们本来嫌这地方偏远,再玩不了手机电脑;呆不了几天就走。所以,我费了很大劲按了这卫星天线。可是,还是没有留住他们。”正说着外面传来,大夫!大夫!的喊声。巴图和于浩然急忙走出院长室。走廊里四个人抬着一个人,正焦急的不知怎么办好,看见巴图院长和于浩然急忙喊:“大夫快救命!”于浩然急忙走过去,看到患者已经窒息。一边检查,一边问:“有什么症状?”旁边有一个女人走过来说:“我是他的女人,过晌午的时候,他咳嗽的挺厉害,还吐血了。我就急忙找人用车往这拉。刚才抬的时候可能颠着了,就没气了。”于浩然回头问:“巴图院长诊疗室在哪?”巴图赶紧推开旁边的门说:“这间就是。”于浩然大声的说:“快抬进去!放到床上,让他趴卧。”放好后,于浩然左手把病人头稍微抬高;右手用手掌使劲拍打病人的后背。拍了两下病人喷出一大口血剧烈的咳嗽起来。于浩然又拍了几下病人又吐了一口血才停止咳嗽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说:“憋死我了。”于浩然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地上吐出的血液。站起来对巴图院长说:“棘球蚴病破出胸腔。”巴图院长伸出大拇指说:“不愧是大医院来的专家。今天不遇到你,这个患者死定了。”于浩然说:“这是草原和边疆地区比较流行的疾病。我在门诊时接触过几例。”那个女人一听一下子跪在地上说:“谢谢大夫救命。”于浩然吓了一跳急忙把那个女人扶起来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职责。你这是干什么。”又转过头对巴图院长说:“这个患者必须开胸手术。否则,还会有危险。这医院有手术室吗,具备开胸手术的条件吗?”巴图院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别说手术室呀,连手术器戒都没有。就一个处置室,小的伤口缝合,包扎一下外伤;轻微的骨折打个石膏上个夹板还可以。”于浩然问:“这里离最近能手术的医院多远?”巴图说:“最近的医院就是,你坐汽车来的呼市。”于浩然说:“那怎么不建立手术室?就他这种情况颠簸到呼市,很可能就什么都晚了。”巴图院长说:“我们这地方十分偏远,也没人重视这里。上面每年给医院拨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我们这些大夫护士包括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开资了。”于浩然奇怪的问:“那你们怎么养家糊口?”巴图笑了笑说:“我们家都是牧民,家里都养了一些牛、羊等牲口。由于我们医院看不了什么大病,一般的伤口包扎什么的小病,也收不了几个钱,有时候都不收钱。”于浩然问:“那牧民如果有什么急病像刚才那样怎么办?”巴图说:“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于大夫坐了一天车,又忙活了半天。早就饿了吧。走我请你吃饭,就当给于大夫接风了。”说完就拉着于浩然走出医院。

巴彦苏木镇很小,镇子里有二家日杂商店,两家超市,两家饭店,还有一坐小学。整个镇子没有一座楼房。连镇政府都是一趟小平房。整个镇子里的入口估计不会超过二百人。吃过饭,巴图院长领着于浩然回到医院。来到医院后面一趟平房,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说:“你就先住这里吧,本来后面这趟房子,是我准备做住院的病房。现在也没有住院的,我们也无法收住院。”于浩然说:“能不能向上面要求一下,拨一点钱改善一下这里的状况。牧民的命也是人命啊,为什么不能为他们想想。”巴图说:“你以为我没请示呀,打了多少次报告。可是我人微言轻,没人理我呀。你以为我不重视这些牧民的命啊,他们都和我流着一样的血,都是我的同胞呀。”说完巴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些有病的牧民有希望了。”巴图说完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说:“这房子原先有取暖设备,后来我看也用不上就都拆了。好在现在天还不冷,等天冷了再说。”说完巴图意味深长的看着于浩然。于浩然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次来规定是一年时间。我一定坚持一年。也许还能更长。”巴图笑着说:“太好了,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好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于浩然点点头说:“谢谢巴图院长了。”巴图奇怪的看着于浩然。于浩然说:“谢谢今晚你请我吃饭。”巴图哈哈大笑,转身走了。

坐了两天一夜的车,于浩然也是十分的疲劳。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急忙起床洗漱完,走到前面平房,看见一群人站在那。一个人喊道于大夫出来了。这群人,一下子把于浩然围了起来。那个女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说:“我们蒙古人不懂什么礼节,但我们懂得知恩图报。谢谢您救了我的男人。如果,我的男人没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说完侧开身体,后面,一个老人牵着三只羊,手里拿着一个皮囊走了过来。老人把栓羊绳递给巴图院长,随手打开皮囊。那个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两个铜酒碗递了过来。老人倒满酒递给于浩然一碗说:“恩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我敬你。”说完把酒杯举过头顶,嘴里唱着不知什么歌。巴图院长在于浩然耳边小声的说:“这是祝酒歌,这碗酒你必须得喝。”于浩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心里特别感动,眼睛有点湿润。也把碗举过头顶然后把酒喝干了。巴图上前一步拉住老人小声的说:“恩和大叔,于大夫不善饮酒。他是腾格里带给我们的神医,这要是喝多了再有病人医治不了,腾格里会怪罪的。”老人笑了笑没有再敬酒。

众人散去后,于浩然说:“巴图院长,我在那个诊疗室看病。”巴图随手推开一个房间门说:“你就在这个房间吧。我们这已经很长时间不坐诊了,病人来了谁方便谁就看。反正大一点的病我们治不了都去呼市了。”说完领于浩然走进诊室。二人坐下后,于浩然问:“我们医院一共多少人?”巴图说:“五个护士,有两个是卫校毕业的。三个是当地牧民姑娘,没有上过卫校,都是初中毕业看着比较灵巧就招上来,边干边学。再加上两个大夫,算我八个人。”于浩然笑了笑说:“人也不算少。”巴图说:“我们每天还得派出一个大夫,一个护士巡诊。这已经是多年的惯例了。”说完巴图像又想起什么说:“你还没有马,怎么巡诊呀。对了你会骑马吗?”于浩然摇摇头说:“不会。上大学时跟同学上骑马场玩过几次。但那和真正的骑马两回事。”巴图说:“明天找个地方教你学骑马,在这个地方不会骑马可不行。”于浩然说:“好。”巴图看了看拴在大门口的三只羊说:“这羊怎么办?”于浩然说:“我也没办法,要不你给人家送回去。”巴图说:“那可不行,送回去那是看不起人家。”巴图想了想说:“我们医院有食堂,把羊宰杀了放到食堂。羊算我们医院买的,回头我把钱给你。”于浩然说:“不用给我钱,就算我来给大家送的见面礼。但就我们这几个人三只羊一下子也吃不完啊。”巴图说:“剩下两个就放在阿尔其大夫家羊群里先养着,回头让他做上标记牵回去。但钱必须给你。”于浩然说:“这蒙古人礼也太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职责。所以,钱我是不能收的。”巴图说:“这羊按市场价最少买一千五百块,我给你算便宜点就一千一只吧。”于浩然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就把钱当做诊费吧。”巴图又说:“今天有两个去巡诊,有两个轮休。明天早上吧,我把大家都叫来开个欢迎会。让你和大家认识认识。”巴图刚说完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喊:“大夫,大夫!”巴图和于浩然急忙站起来迎了出去。一个蒙古汉子,扶着一个蒙古女人走了进来。于浩然急忙过去和那个汉子一起把女人扶进诊室,放到床上躺了下来。看到女人肩膀用一个布条扎着,血已经把布条染红。于浩然问:“怎么回事?”汉子说:“这是我的女人。今天,我们起早放牧,到了牧场她下马去方便。正当她完事准备起身的时候,不知从哪跑来的孤狼双爪搭在她肩膀上。幸亏她没有回头,只是猛地起身大叫。我离得不远听到叫声,赶紧骑马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拿起枪往天上开了一枪。狼被吓跑了,临跑时咬了她一口。”于浩然,一边听着一边打开布条,那剪刀把袍子剪开。打开一看伤口撕裂的很大,于浩然说:“需要缝合。”巴图喊道:“乌日娜!乌日娜!赶紧把缝合包拿过来。”等乌日娜把缝合包拿过来,于浩然已经给伤口消毒完了。缝合后乌日娜进行包扎。于浩然问:“有狂犬疫苗吗?”巴图说:“有。”于浩然对护士说:“包扎完给她打狂犬疫苗。”打完疫苗那个蒙古汉子扔下五百块钱说声谢谢就走了。于浩然看到,乌日娜拿起五百块钱走出诊室。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巴图。巴图笑了笑说:“我们医院没有专门的会计和出纳,就由护士兼任。乌日娜兼任出纳,琪琪格兼任会计。”于浩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下午又接了两个外伤患者,一天就过去了。晚上,于浩然吃过晚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在这一切都好。打完电话于浩然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医院里的人都到齐了。巴图知道于浩然不会杀羊,就让他在前面坐诊。自己领着两个男大夫阿尔其和阿拉塔去后院杀羊。三个女护士也去帮忙,一个叫卫晨的汉族护士和乌日娜,在前面和于浩然一起坐诊。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巴图介绍于浩然和大家一一认识。

吃过午饭,巴图就带于浩然去一个叫阿尔斯楞的蒙古人家里,学习骑马。于浩然本来就十分聪明,再加上小脑反应灵活。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学的有模有样。

第四天早上,巴图就带着于浩然和乌日娜去巡诊。乌日娜今年二十一岁,是卫校毕业。骑在马上,边走巴图边对于浩然说:“我们这里是蒙汉杂居的地区。汉族大都是汉朝时期屯边的士兵后裔。还有一些,原先生产建设兵团留下的农垦战士。几千年来蒙汉两族和睦相处,已经部分彼此了。蒙族人身体里有汉人的血统,汉族人身体里也有蒙族人的血统。所以,这里很少有两族矛盾的发生。”于浩然问:“这里都是牧民吗?”巴图用马鞭指着很远处的防风林带说:“那个防风林带边上就是大片耕地。大部分是汉人耕种,也有少部分蒙古族。”于浩然刚想再问。巴图抬头看了看天说:“我们得抓紧赶路了,要不巡诊完事不了了。”说着挥起马鞭喊了一声:“驾!”两腿一夹,催马飞快的跑起来。于浩然原先以为,草原像大海一样平坦,一望无际。这回见到才知道,这草原不是那么平坦,有很多小丘陵,远处还有大山。但给人一种空旷寂静的感觉。巴图在前面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委屈,很不舒服。跑起来,边跑边叫,就像我这样”说着巴图“嗷!嗷的叫起来。”于浩然也跟着边跑,边叫。

跑了约一个小时,前面出现几个蒙古包巴图喊了声:“吁!”在一个蒙古包前停了下来。下马后巴图一边走向蒙古包一边喊:“德格希大叔在吗?”蒙古包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看见把图说:“我阿布在家,巴图大夫请进。”巴图走进蒙古包对坐起来的德格希说:“大叔我们来给你换药了。”又指着于浩然说:“这位是新来的支边专家于大夫。”转过头又对于浩然说:“这位是德格希大叔,这位是宝音。”这时乌日娜已经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满都拉图换药。汉子走上前说:“于大夫,你能不能给我看看胳膊。今天早上,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特别痛,一直不敢动。”于浩然走过去问:“什么地方痛?”宝音指了指肩膀。于浩然用手摸了摸说:“是脱臼了,巴图院长你抱住他。”于浩然拽住巴音的胳膊对巴图大声的说:“使劲!”随后于浩然一使劲,只听嘎嘣一声。于浩然说:“好了,你活动,活动试一试。”巴音活动了一下胳膊高兴的说:“真好了。”于浩然说:“乌日娜一会用绷带把宝音的胳膊吊起来。”又对巴音说:“现在你的胳膊还是不能活动,否则会造成习惯性脱臼。吊起来三四天,等完全好了在活动。”巴音说:“谢谢于大夫。”从阿尔斯楞大叔蒙古包出来,巴图骑上马向防风林带跑去。于浩然和乌日娜也骑上马在后面跟着。跑到防风林带边上,巴图在三个坟包前停了从马上下来。乌日娜也从马上下来。巴图看着还在马背上的于浩然说:“下来,在这里必须下马步行。这是这里的规矩。”于浩然跳下马背不解的问:“这里面是什么人?”乌日娜在旁边说:“是北京知青,当年这里是生产建设兵团。有很多知青。一次草原着火,一群知青喊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号。拿着草耙、树枝、铁锹冲进火海灭火。一阵大风刮来,这些知青大部分都因为窒息,倒在里面。赶来救火的牧民和解放军战士。用湿布或湿毛巾捂住口鼻,冲进去把他们拖出来。”巴图说:“不管他们做的是不是对,他们怀着爱祖国,建设边疆的一腔热血来到这里。并把自己的青春,把自己最宝贵的生命留在这里。都应该让我们这些后辈尊敬。”正在这时,一阵手风琴声,伴着一个从满沧桑的歌声传来。”在爱里,在情里。痛苦幸福我呼唤着你。在歌里,在梦里。生死相依我苦恋着你。、、、。”于浩然看着巴图轻声的问:“这是谁?”巴图说:“这是当年留下来的知青。他的爱人就躺在这里。”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个坟。于浩然问:“一直没走。”乌日娜含着眼泪说:“他太痴情了。”此时于浩然也泪流满面的说:“我敬佩这样的人。”三人一直站着等歌唱完。巴图带着二人,绕过三个坟,穿过防风林。看见一趟平房。巴图说:“老人就住在这里。”于浩然问:“就他一个人?”巴图说:“不当时他的爱人给他留下一个儿子,”说着三人已经走进院子,看见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怀里抱着手风琴坐在那。巴图上前说:“徐建国大叔,我来看看您的老寒腿这几天又犯没。”老人笑着说:“这几天天气挺好,没有犯病。巴图院长谢谢你,经常来看我这把老骨头。”说完放下怀中的手风琴让道:“屋里坐。”巴图说:“不了,我们还要去巡诊。以后,有什么事叫人捎信给我。”说完领着于浩然和乌日娜走出院子。出来后他们又走了几处蒙古包,中午在一个牧民家吃的手抓羊肉,回到医院天已经黑了。

巴图院长带着于浩然又巡诊了二天。这天早上于浩然吃过早饭,就备好马鞍等着巴图。巴图走过来摆摆手说:“今天不去了,阿尔其去巡诊了。以后,你们三个轮流去巡诊。三天一次,其余时间就在医院坐诊。”于浩然听完解下马鞍子,把马牵回后院马棚子里。日子过得挺快不知不觉于浩然已经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天了。他感觉这些牧民非常淳朴,善良。他们知恩图报,你给他们爱,给她们帮助。他们会用爱和感恩加倍回报你。跟他们相处会感觉很轻松,很快乐。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于浩然走进院长办公室。巴图看见他进来问:“于大夫,有什么事吗?”于浩然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闲聊一会。”巴图站起来给他沏了一杯奶茶,放在他面前笑着问:“是不是想家了,想媳妇了?”于浩然摆摆手说:“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巡诊和坐诊,我发现有很多牧民,得了棘球蚴病。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包虫病包虫病可在人体内数年至数十年不等。临床表现视其寄生部位、囊肿大小以及有无并发症而异。因寄生虫的虫种不同,临床上可表现为囊型包虫病(单房型包虫病)、泡型包虫病(多房型包虫病)、混合型包虫病。”巴图院长说:“这一带就流行这种病,我们这治不了得去大医院手术。可是大医院离我们这太远,很多牧民没有条件去。所以,把病情耽误了。这事我也很头疼。”于浩然说:“那我们建立一个手术室。”巴图站起来说:“要是能建我早就建了。以前,是没钱没人。现在你来了人有了,可是钱呢?那可不是少钱能行的。”于浩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办公桌上说:“这卡里有五十万,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捐献给医院。拿去买手术设备,另外再买一台彩超机。”巴图院长忙拿起银行卡递给于浩然说:“不行,坚决不行。你也不是大富豪,怎么会要你的钱。”于浩然说:“你别着急听我说,把手术室建起来,把彩超机买回来。我们医院就可以,完全对这种病进行诊断和治疗。我可以带阿尔其和阿提塔手术。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力量教他们。另外,你可以想办法找旗里要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年轻人学的快。用不了多久就是我走了你们也可以做手术了。”巴图说:“你别说了,说什么也不能拿你的钱。这可能是你所有的积蓄。”于浩然说:“千百年来,这个病一直折磨着很多牧民。他们都是你的同胞,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一直受这种病痛的折磨吗?”那些知青把青春和生命都奉献给草原了。我奉献这点钱算什么。”巴图眼泪都下来了说:“你真是腾格里带给我们草原,的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代表草原人感谢你。”说完巴图院长给于浩然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抬起头说:“这钱我先拿着,我会向镇里和旗里汇报。以后,病人多了,医院收入多了。我们把钱一点一点的还给你。”于浩然摆摆手说:“随你,但我希望尽快把设备买进来,把手术室建起来。早日解除牧民们的病痛。”说完于浩然转身走出院长室。

巴图动作很快,没用一周的时间就把手术室建立起来了。而且,在向镇里和盟里汇报后,特别是主管我们的李市长当知道一个支边医生,自己拿出五十三万为牧区建手术室。特别受感动,当场联系呼市第一人民医院。把他们闲置的磁共振机调拨给巴彦苏木镇医院。并且,给他们派来一个专职麻醉师。于浩然又用电脑设计了图文并茂,关于如何预防棘球蚴病的小册子。让巴图进设备时,顺便印刷了很多份。每次,巡诊时带上散发给牧民。手术室建立起来后,于浩然更忙碌了,除了三天巡诊,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做手术。周六周日都不休息,每天都忙到很晚。虽然很累但,他感觉很充实,很快乐。

第八章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于浩然做完手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刚躺倒床上,巴图和乌日娜端着饭菜进来了。于浩然见二人进来赶忙坐了起来,看着饭菜苦着脸说:“我现在是什么也吃不下呀。”乌日娜说:“那怎么行。累了一天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我们知道你累了,所以,才把饭菜端到寝室里。”巴图笑着说:“牧民们都说,你是腾格里给草原带来的神医,是为草原牧民解除苦难来了。我们草原人不能亏待了神医。你看这是牧民们给你送的烤羊腿,马奶酒。来吃点,喝几口酒解解乏。”说着二人把一堆吃的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于浩然吃完饭,桌子也没捡就躺下了。刚躺下电话铃就响了,于浩然一看是杨依依的电话高兴的急忙接通。“老婆你怎么这么晚了才给我打电话?我都想死你和扬扬了。”杨依依在电话里说:“你干什么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到呼市了。”于浩然说:“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手机放诊室里了。所以,没接你电话。你到呼市了,太好了,可惜现在没有班车了。我明天早上去呼市接你;带你看看大草原的风光。”

第二天早上,于浩然和巴图打完招呼就坐车去呼市了。坐上车,看着远处已经变黄的草原。于浩然心想,本以为到这支边会度日如年。没想到,却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二个多月就过去了。草原的冬天来得早。这才九月中旬,班车走不远就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下午四点多,班车才到呼市。一下车,于浩然就看见杨依依正站在不远处等他。他一边喊着依依,一边向杨依依跑去。跑到杨依依身边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杨依依推着他说:“这大街上人这么多,你干嘛呀。”于浩然没有松开说:“想死我了。这些日子,我天天想你。走我们去吃饭吧,我坐了一天车,连口水都没喝。现在,我是又渴又饿。”说完就拉着杨依依的手,向不远处一个饭店走去。两个人在吃完饭从饭店出来。于浩然说:“今晚没有去巴彦苏木的车了,我们得在旅店住一宿。”杨依依迟疑了一下说:“回去的车票我都买好了,是晚上八点的车。”于浩然一下子楞了不解的问:“怎么刚来就要走,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杨依依说:“浩然我们离婚吧,我这次来就是和你离婚的。”于浩然惊呆了,晃了晃头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要跟我离婚。不是在说胡话。”杨依依用坚定的语气说:“是我真的要和你离婚。离婚协议书我都写好了。我这次来就是让你签字来了。”于浩然说:“我们从开始恋爱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我爱你很深,很深,我用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去爱你、”杨依依说:“你爱我,你用什么爱我?用你的甜言蜜语,用你的欺瞒。”于浩然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为我,为扬扬考虑考虑。再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呀。”杨依依愤怒的说:“你以前在医院经常把钱给患者,我就不说了。这次你临走前张院长给你五十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听你爸爸说,都给那些穷鬼看病了。你就是一个傻子,不你比傻子还傻。傻子都知道往里傻,什么东西都知道往里划拉。你是使劲往出散。女人喜欢虚荣,需要物资享受。可是,你给我什么了?豪华的住宅,高级的跑车、名牌的服装,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在同学,同事面前总是自卑,抬不起头。我不漂亮吗?现在我什么都有了,我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的钱。你拿这些钱,可以找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人。”于浩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他强压住心中的悲伤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扬扬。”杨依依说:“可以。”于浩然从杨依依手中,拿过协议和笔。看了看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把协议递给杨依依后说:“我不怪你,从新选择自己的生活,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不会恨你。我只会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因为,我爱你。你幸福我心安。你如果不离开我,你不幸福。我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我祝你幸福,真心的祝你幸福。”停了一下于浩然看着杨依依流着眼泪又说:“我为追求你,却没有给你,你所要的富贵;没有给你,你所要的幸福表示深深的歉意。”说着于浩然给杨依依深深鞠躬说:“对不起。”说完于浩然转身快步的走了。杨依依看着于浩然远去的背影,一下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吗,我错了吗?谁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是的,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光爱有什么用啊。”

第二天下午四点,于浩然回到医院。进门时正好看见巴

图院长。巴图看着于浩然憔悴的样子,悲伤的表情拦住于浩然问:“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于浩然说:“我有点不舒服,弄不好明天还得请假。”巴图说:“是不是感冒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于浩然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望着天棚。脑子昏昏沉沉。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于浩然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请进。”乌日娜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走了进来说:“院长说你病了,让我给你下了一碗面条你赶紧趁热吃了。”说着把碗放到桌子上。于浩然说:“我不想吃。”乌日娜说:“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赶紧起来趁热吃。”说完把于浩然从床上拽了起来。把筷子塞到于浩然手中说:“赶紧吃吧,吃完碗筷就放在桌子上。我下班了,家里还有事;得赶紧回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于浩然吃完面条,把碗筷送到厨房。在厨房,他看见柜子里有几皮囊牧民送的马**酒。他拿起一个皮囊,又拿了一个碗,走回寝室。他想喝醉,麻痹自己的神经。所以,他一连干了好几碗马**酒。感觉没什么,就又喝干两碗。他还是觉得十分闹心,睡又睡不着,又不知该干什么。于是,他走出寝室来到马棚;牵着他的大青马走出医院。来到街上他骑上马,也不管东南西北朝着草原深处飞奔而去。

外面不是很冷,但雪越下越大。于浩然纵马狂奔,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跑了多远。他感觉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在马上骑不住了。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迷糊中觉得杨依依脱光了衣服,在他怀里。他流着眼泪说:“依依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不知什么时候于浩然醒了。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蒙古包里。他想我怎么没在寝室,这是哪。刚要起身,发现自己全身赤裸什么都没穿。这是一个年轻的蒙古女人走了进来。便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女人笑道:“这是我家,你是我从外面雪地里捡回来的。”说完把一个长袍扔了过来。说:“你的衣服都脏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于浩然穿上长袍,想起刚来时巴图说的话。蒙古女人比汉人男人还豪爽,她们有时,会把男人掠回蒙古包当丈夫。心想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女人掠回来的。于是他小心的走到蒙古包门口,掀开帘子往出看,他发现自己的大青马,正拴在眼前的柱子上;那个女人正赶着羊群往出走。于浩然想这时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可是,这是哪呀自己往那个方向跑。不管了,听说老马识途。上马就跑,爱往哪跑就往哪跑。想到这,于浩然上前解开缰绳上马,用手使劲拍马的屁股嘴里喊着:“驾!驾!”飞快的跑走了。那个女人听到声音喊道:“哎!你怎么跑了,你跑不掉的。”于浩然也不回头只是拼命催马快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马累的浑身是汗。他回头看没有人追来,才放心让马慢下来。大约又走了十几里,发现周围环境有点熟悉。仔细一看前面就是阿尔斯楞大叔家。

走进医院正好碰见乌日娜,乌日娜奇怪的问:“于大夫这是从哪回来呀,怎么穿上我们蒙古服装了?”于浩然尴尬的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快步的回到寝室。到了寝室急忙脱下长袍,找出自己的衣服换上;才走出来。他走进巴图院长办公室问:“今天还有手术吗?”巴图说:“现在,病床不够了。这几天,暂时不能收病人了。今天还有三例棘球蚴病,一例是肺包虫,二例肝包虫。另外,有一个从马上摔下来的;锁骨骨折的牧民需要今天手术。”于浩然想了想说:“头午先做锁骨骨折的和肺包虫,下午做那两肝包虫。”说完马上叫阿拉塔,乌日娜,琪琪格做手术准备。

这天手术做完的比较早,不到五点手术就都做完了。于浩

然出了手术室,吃完饭就回到寝室。由于,住院患者的增多,于浩然搬到诊室住了。看看时间还早就给父亲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母亲。母亲接起电话就说:“儿子呀,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吃的能习惯不,你是不是瘦了?”于浩然知道母亲十分关心自己;知道母亲因为自己支边有多担心;更知道母亲有多思念自己。想到这些特别是想到离婚,他含着眼泪说:“妈我在这一切都很好,草原的牧民对我十分爱戴。说我是腾格里恩赐给草原的神医。每天,都给我送很多好吃的。”说完还强忍着悲伤哈哈笑了笑。于母又说:“你们那边是不是有狼啊,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于母啰里啰嗦说了很多还没等说完,于父就抢过电话说:“你怎么还没完了,让我和儿子说两句。”旁边又响起扬扬的声音“是爸爸吗?爸爸我想你了,可想可想的了。妈妈好长时间不回家、、、。”于父一下子把电话从扬扬嘴边拿开,对着电话说:“别听扬扬瞎说,家里什么都好。看来你这次去支边还是好事,不仅仅为很多牧民解除了病痛,还锻炼了自己。人活着的意义不是你享受了多少,更在于你经受了多少。你经历的越多,你的灵魂就越饱满,你生命的境界就越宽广。你就活的越有滋味。”此时于浩然已经泪流满面了。他轻声的说:“爸爸我明白。告诉你个事,别让扬扬知道。我和杨依依离婚了,就在前天,她来呼市了,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签完了。就这样来患者了,明天再说。”说完于浩然放下电话放声大哭。从离开省城那天他就感觉委屈、失落,痛苦。他爱自己的事业。他把自己所进行的科研,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他为了这个目标,倾注了全部心血。不惜放弃星期天、节假日休息。可是,就为了,自己说了一句实话,心里话。把自己流放到这里。自己最爱的女人又离开了自己。于浩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是,这一连串的打击实在是让他难以承受。他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电话无声痛哭起来。哭了一会他拿起纸笔坐在桌子前奋力的疾书

流放一百年

我真想将自己流放一百年。

在哪空旷无际的戈壁荒原,

用长久无奈的寂寞,

燃起一堆篝火,

把滴血的心烤干。

任时间的流沙、

把纷乱的思绪掩埋;

让岁月的风暴

把绵绵的相思吹散。

孤独的哀叫在虚空中回荡,

飘迆的灵魂化作大漠孤烟。

这天,又轮到于浩然巡诊。乌日娜家里有事,换成卫晨和于浩然一起。卫晨和乌日娜是同学,也是卫校毕业;今年也是二十一岁。他们骑上马向草原深处走去,于浩然问:“你们家是建设兵团留下的吗?”卫晨笑了笑说:“不是,我们家在这已经生活了快二千年了;是汉朝时屯边战士留下的后裔。”于浩然说:“你姓卫,你们家是汉朝名将卫青的后代吧。”卫晨摇摇头说:“不知道,但这大草原上有很多我们的族人;就是那边也有我们的族人。”说着卫晨用马鞭指了指远处。于浩然问:“你是说外蒙那边,还有你们的族人?”卫晨点点头。于浩然问:“你们家是牧民还是农民?”卫晨说:“我们家是牧民。其实,我也算半个蒙古人;我的母亲是蒙古人。”于浩然说:“那你就是半个蒙古姑娘了,我们比一下怎么样。”还没等卫晨说话,于浩然用鞭子朝马屁股抽了一下,喊一声“驾!”催马飞快的跑了起来。卫晨也跟着喊了一声,催马跟了上去。

草原的冬天黑的早,还没到四点,天就有点暗了。可能是骑马巡诊了一天,都有点累了。二个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催马往回走。走到阿尔斯楞家附近,卫晨说:“我就不回医院了,我朝这面走回家。”于浩然点点头说:“累了吧,回家早点休息。”卫晨一带缰绳喊了声驾,催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于浩然也不着急,骑着马慢慢的往医院走。走到已经看见医院房上的卫星天线时。突然,一匹高头大马,从后面追了上来。跑到和于浩然平行时,马上的人在马磴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于浩然的腰带把他拽了过来;横担在马鞍子上。高喊了一声“驾!”用马鞭子连着抽了几下马,飞快的跑了。于浩然拼命挣扎,可是,他头和腿悬空使不上劲。骑马的人用鞭子杆狠狠的抽了于浩然屁股两下说:“不许乱动!”马跑到昨天那个蒙古包前停了下来。骑马人跳下马后,又把于浩然从马上拽下来,扔到地上。于浩然挣扎着想站起来。那个人用马鞭子绑住他的双腿,把他拖进蒙古包。蒙古包里生着火,很暖和。进到蒙古包后,那个人用脚踩着于浩然的胸前说:“你这个白眼狼,我从雪地里把要冻死的你驼回来;又用热乎乎的身子把你捂醒。你连谢谢一声都不说,穿着我的袍子偷偷的跑了。”于浩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可能是误会了。他慌忙的说:“误会,误会。开始我以为,我是被你掠来的。昨天我回去仔细一想,才觉得可能是误会你了。”看着于浩然慌乱的眼神女人一下子笑了。用马鞭子轻轻抽了两下于浩然说:“还是一匹强壮的儿马。起来吧。”于浩然赶紧站了起来。女人拿起一个皮囊和两个铜碗,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坐下后看于浩然还在那站着说:“过来坐下。”于浩然乖乖的坐到桌子旁。他发现这个女子很美。长长的睫毛,两个乌黑的大眼睛特别纯净,像两汪山泉。小巧的鼻子,黑红的脸庞给人一种野性的美感。女人把两碗酒倒满说:“来先喝干这杯酒。”说完,仰脖一口气把酒喝干。于浩然没办法,也只好把酒喝了。放下酒碗女人说:“我知道你是腾格里恩赐给我们草原的神医,我叫娜仁托娅,是彩霞的意思,不过我喜欢你叫我云霞。”于浩然说:“云霞姐姐、、、。”娜仁托娅瞪眼道:“我有那么老吗?”于浩然赶紧说:“云霞妹妹、、、。”娜仁托娅说:“什么姐姐妹妹的就叫云霞。”于浩然说:“云霞谢谢你,谢谢你前天夜里的救命之恩。”娜仁托娅说:“怎么谢我,就用嘴呀。我们草原人从来都是,用最真诚的心意和最贵重的礼物,回报恩人的。你准备用什么礼物谢我呀。”于浩然想了想说:“我真心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前天夜里救了我,我早已冻死在草原了。可是、、、可是,我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知用什么,来作为答谢的礼物;也不知你想要什么礼物。”娜仁托娅笑了笑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于浩然说:“可惜我没有贵重的东西。”娜仁托娅笑着说:“你就是最贵重的东西。捡到你时我就想,这是腾格里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于浩然一听吓得脸都绿了,急忙说:“我是有妻子的人而且,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娜仁托娅马上接道:“我知道,前天夜里你就不听的念叨依依、依依的那个就是你的女人吧。没关系,我们的成吉思汗就有很多女人。你是我们草原的医神,多几个女人很正常,我不会在乎的。”于浩然说:“不行,除了这个我无法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的。”娜仁托娅瞪起眼睛说:“怎么,前天晚上的事你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于浩然沮丧的说:“对不起,那是我意识不清时的无意之举。我会想法补偿你的。”娜仁托娅拿起皮囊,把两个酒碗倒满酒说:“别哭丧个脸我又不欠你钱,来喝酒。”于浩然无奈只好又端起酒碗。

放下酒碗娜仁托娅说:“我原先有男人,我们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去世了。他患得是同查干巴拉一样的病。如果,当时你在这里他就不会死。”说着娜仁托娅流下了眼泪。她擦了擦眼泪温柔的又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腾格里恩赐给我们草原的神医,你属于整个草原。你就像翱翔在草原上空的雄鹰,我想像天上的云霞陪伴你在天上飞翔。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一只羊群里的小羔羊。可是我多希望你用利爪把我抓上天空,用你锋利的鹰嘴把我撕开吞下肚子。让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说着娜仁托娅开始脱下蒙古袍。一边脱,一边说:“来吧给我一个儿子。给我一个像你一样健壮,充满智慧的儿子。”说着已经脱下了蒙古袍。于浩然这时真不知该怎么办好,转过脸闭上了眼睛。娜仁托娅上前一边往下脱于浩然的衣服,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捆住雄鹰的翅膀。我只要和你生一个儿子,这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于浩然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娜仁托娅,真不知怎么才办好。他抬不起胳膊去阻止娜仁托娅。正在这时,蒙古包外面传来,狗疯狂的叫声和羊的惨叫声。娜仁托娅停下手里的动作听了一会说:“有狼进羊圈了。”说完摘下挂在蒙古包边上的枪,拿起手电跑出蒙古包。于浩然找了一圈,看有一个棒子。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也跟着跑出去。跑到羊圈边上,娜仁托娅正在用手电四处照。于浩然看到不远处,有四五对眼睛在手电光照射下发出绿莹莹的光。娜仁托娅又照羊圈里,看见羊圈里面已经乱做一团。有两只羊脖子已被狼咬,开躺在挣挣扎着。其他羊在羊圈里四处乱跑,拼命的叫着。一时也看不清羊圈里跑进几只狼。娜仁托娅急忙把羊圈门打开,把几条狗放进羊圈。自己也进了羊圈,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于浩然说:“把羊圈门栓牢。”这时几条狗已经冲向羊群里的一只狼。娜仁托娅把枪架在用木棒围起的羊圈的木棒空间,对又靠近羊圈的狼放了一枪。然后拿起手电,开始仔细观察混乱的羊群。于浩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觉不知怎么办好。这时娜仁托娅问他:“怕吗?”于浩然说:“不怕,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娜仁托娅说:“一共进来三只狼,看见我手电照着的被狗围着的那只狼了吗?你过去,先解决它。记住用棒子打狼嘴,或者狼的腰部。”于浩然本来心里有点害怕。看到娜仁托娅镇静的样子,一想这也许是报恩的唯一机会,便大胆的跑了过去。此时,有两条狗一前一后的冲着那只狼咬。狼看见于浩然过来,便呲牙像他扑来。于浩然抡起棒子,向狼嘴狠狠的打下去。一下子把狼牙打掉了好几颗。后面那只狗借机扑上去,咬住狼的后腿。于浩然上去也不管什么部位,对着狼就是一顿乱打。直到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才住手。狼是一种十分聪明的动物。看见这只狼被打死,剩下的两只拼命往羊群里挤。几只狗爬上羊背冲进羊群,费很长时间才咬住狼。可是,等于浩然过去狼又挣扎开钻进羊群。娜仁托娅还得防备外边的狼进来。所以,一直忙到天亮才把剩下的两只狼打死。此时,于浩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娜仁托娅扶着他走回蒙古包,他一下子就躺了下来。娜仁托娅看着他说:“不错,是个好儿马。你先睡一会吧。我去煮羊肉。”于浩然想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站起来说:“我早上还有手术,得赶紧回去。”说完就走出蒙古包骑上马跑了。娜仁托娅在后面笑着喊道:“我知道,你是借机逃跑。但你是跑不掉的,早晚得让你和我生个儿子。”说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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