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一辆救护车急速的从公园五号旁边的健身馆驶过,吴璇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向外面瞥了一眼,这时候,马奎端着一杯果汁从来到她的跟前,笑眯眯的对她说道,“吴医生,今天晚上练得怎么样,我看你最近好像是消瘦不少,是不是工作太忙……”
“可不是吗?”吴璇随口答道,然后顺手拿过了一本时尚杂志,“我们这行现在真没法说理,挣的是卖白菜的菜,干的是卖白粉的活儿,辛苦不说吧,还时常的受埋怨……”
马奎听了这话是频频点头称是,“其实像您这么漂亮的女人,用不着着这么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吴璇听了话后,立刻是把手里的杂志摔倒了一边,“我跟你说啊,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别胡说八道。”
“哎呀,你看我这嘴,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说啊,您应该多多休息休息,怎么样,我上次跟您说的意大利五日游,您去不去,我们好做个统计……”
“去,我肯定去。”吴璇随口答道,马奎一听这话,心里是格外的开心,觉得自己是终于有了和吴璇一起旅游的机会,“还可以再带一个朋友,或者家人,您有没有这个打算?”
“这个啊……”吴璇听这话后想了想,其实她原来想带着苏筱,但是这丫头最近几天是老跟自己对着干,她心里明白,上次自己不该撮合这丫头和孙建军好,但是那时候她不知道孙建军的妈妈,这老太太会给自己二十多万的存款,“这么多的钱,我能留给你,做什么美梦呢?”俩个人因为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吴璇就不打算带着苏筱一起旅游了。
“回头过两天我再跟你说吧。”吴璇喝了一口果汁对马奎说道,正在这个时候,健身馆的大门人推开,王珂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快步的来到了吴璇的跟前坐了下来,“跟你说件事,本来是想等你回家的,但是今天我得值夜班……”王珂说着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马奎,“我找吴璇有话要说……”
马奎一听这话是立刻站起身来,“你们慢慢聊,我听吴大夫说过,您是主任医师,年轻有为啊……”
“是副的!”吴璇瞥了一眼马奎,“我跟他有话要说,你先走吧。”
“找我什么事?”吴璇见马奎走后,拿起了果汁喝了一口问道。其实王珂来找吴璇之前是瞥了一肚子话,但此时当着吴璇的面不知怎么回事又张不开嘴了,“咱们……”
“咱们离了吧,还舍不得啊……”倒是吴璇率先开口说道。
听到了她这话后,王珂显得很是无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明天一早,我在医院的门口等你,咱们先去办这事。”因为担心田莹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吴璇,所以王珂觉得离婚这件事是越快越好,反正他现在也放弃了索要原来的房贷款,钱不要了,离婚的障碍也就没有,他们的婚姻终于是画上了句号。
“行,明天早上,我在门口等你。”吴璇爽快的答应下来,王珂随即是起身离去。
马奎见他走了,于是赶紧来到了吴璇的跟前,因为刚才从服务员的嘴里得知,吴璇明天就要离婚,这小子心里是乐开了花,“吴医生,我刚才听你和王医生说,你们要离婚?”
“没错。”
“您是开玩笑呢?”
“有开这玩笑的?”
“这是为什么啊?像您吴医生这样的,又漂亮又贤惠的太太,怎么还会有男人舍得跟您离婚呢,要是换成我啊,那我得爱死。”
“马老板,你说话有点儿没边了吧?”
“可能是有点儿过,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吴璇瞪了他一眼,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这老小子对自己是不怀好心,所以没怎么搭理过他,但是没想到他胆子还不小,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于是赶紧站起身就要离开,“行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别介啊,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我再找两个人,咱们打几圈牌,好好的玩上一宿。”吴璇是本不愿意,但禁不住马奎还有另外几个人蹿腾,最后只得是答应下来。
马奎见她点头应允,那是高兴得不得了,立刻拿出麻将牌,支起了桌子,大家就开始玩了起来,起初吴璇还说就完两圈,但是没想到这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夜里两点半,马奎又找来了服务员买来了夜宵,“吴医生,我看你就别回家了,干脆玩到天亮得了。”
吴璇是一宿没合眼,同样是一夜未眠的还有孙建军,他倒不是跟别人玩了一宿的牌,而是出了大事。当他把刘利民轰走了以后,一个人躺在澡堂里的通铺上迷瞪着,寻思着以后该怎么办,“家现在我是回不去了,就等着把房子一卖,把吴璇的房贷还上,然后我们俩个人结婚,一起住她的家,我妈想的是好,但是这能实现吗?不说别的,就拿吴璇晚上吃饭的时候对我的那个态度,觉得我干送报纸的活儿让她感到丢人现眼了,她还能同意跟我结婚,不过看老太太那意思倒是挺坚决的……”
就在他想心事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孙建军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谁啊?”
“是我啊,张玉。”
“张玉啊,你怎么了?”
“你在哪呢?”
“我在澡堂子呢?就是你住的塔楼旁边的胡同里。”
“我知道了,你出来等我一下。”
“我这就来。”孙建军答应了一声后穿上了衣服来到了澡堂子的门口,迎面正好看见张玉抱着儿子正朝着他走来。张玉并没有马上搭话,而是把他带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看了看左右没人说道,“我跟你说啊,赵白生把刘利民捅了……”她当着孙建军的面就把刚才在她家门口发生的事情是说了一遍。
“什么?”孙建军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腿一软,好悬没坐地上,“你说小赵儿把刘利民……”
“把他捅了,我赶紧抱着孩子就跑了出来。”
“那他呢?”
“不知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孙建军说着抬腿就要走,但被张玉拦住,“你别去了,去了有什么用,估计现在警察都来了,建军,我要出去躲躲,不能照顾我儿子小柱儿了,麻烦你这几天帮我照看一下。”她说着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钞票递到了孙建军的面前。
“算了,你留着自己用吧。”孙建军摆摆手,接着又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反正肯定要去外地,现在警察肯定知道我是干这行的,而且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抓住我就完了,我得赶紧走了。”
“那你走吧。”孙建军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别干这行,你不听,现在出事了吧。”孙建军抱着小柱儿对她埋怨道。
“唉!我也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她说着拉起了儿子小柱儿的手,眼含热泪的说道,“柱儿啊,听建军叔叔的话,妈妈过些天就回来。”说完这话后,她依依不舍的洒泪而别。
孙建军抱着小柱儿看着张玉远去的背影也是百感交集,心里不是滋味,可就在这时候,只见她转身飞快的向他们跑了回来,“建军,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她说着打开手提包往里面掏东西,孙建军还以为她又要给自己钱呢,便急忙拦住说道,“钱你就别给了,你赶紧走吧。”
“不是这事儿。”张玉说着把一个布袋子从手提包里拿了出来,递给建军,“你帮我先藏几天。”
“什么东西?”孙建军说着想把布袋打开,但是被张玉拦住,“别看,是一把手枪!”
“啊?”孙建军听完了这话,愣柯柯的站在原地,“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其实也不是我的,是我以前的丈夫。”
“你前夫?你不是说他抢金店后来被……”
“是,可是他当时抢金店的时候,并没有带枪,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把枪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不让人欺负我,还有儿子……”说到这时候,张玉流下了眼泪,她哭着说道,“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为了能抱住它,我带着儿子,不管路途多远,我们从来不坐车,不管有多苦都是走着。”
“都是走着?”孙建军听了这话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张玉四川人,从她的老家到北京可以说是千山万水啊,“行,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保管好。”
“那就谢谢你了,建军,我替我死去的丈夫给你磕头了。”她说着就要跪下给孙建军磕头,“你赶紧起来,别耽误时间了,找到了安稳地儿后给我来个电话。”孙建军说着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让张玉是上车。
送走了张玉,孙建军抱着小柱儿回到了澡堂子,其实他本想去塔楼那边看看,但是他要照顾孩子所以也没去。时间不长,小柱儿边睡着了。但是孙建军确实久久不能入睡,他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头仔细的算着,自从认识张玉起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是发生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首先是家里的事,然后这张玉又出事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吴璇的事情,而且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张玉与儿子的这次分别将是永久的诀别,这时候他似乎听见旁边的小柱儿在高声的喊叫,扭头一看是吓了他一大跳,只见这孩子倒在地上是全身颤抖,七窍流血,“小柱儿”,他蹲下身刚要把孩子抱起来,“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是我干的,是我杀的这孩子”,不知道什时候,老太太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只见她面露狰狞的对孙建军说道,“小柱儿是我杀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建军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大口的喘着粗气,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柱儿,“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做梦的情景,心里也是感觉到挺纳闷的,“我妈为什么要杀小柱儿呢,不可能的事啊,我这是撒什么呓挣?”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又突然响起,孙建军接通了之后里面传来张玉的声音,“建军,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了,我想回家先躲一躲吧,小柱儿就请你帮我照看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你要是缺钱就跟我说一下,我把钱给你汇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行,过些天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再见。”说完,张玉把电话挂上了。小柱儿这时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一眼孙建军,“建军叔叔,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妈刚刚打过电话,说几天就回来,这些天你就跟先跟我在一起,我带着你每天送报纸好不好?”
“还要去公园玩,我还想去划船。”
“好,叔叔答应你,等到休息的时候,叔叔带你去动物园,咱们去看海豚表演。”
“太好了,太好了。”小柱儿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差点儿都要蹦起来,孙建军一把将小柱儿是搂在了怀里,深深的亲了一口,这时候就听他说道,“建军叔叔,妈妈说你长得特别想爸爸。”
孙建军听了这话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我长得像你爸爸,你有你爸爸的相片吗?”
“没有,但是妈妈的钱包里有,妈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说这孩子见我怎么这么亲呢。”孙建军心里琢磨道,“行了,赶紧睡觉吧,一会儿这天就亮了。”小柱儿听到这话后点点头,没多久又睡着了。孙建军揉了揉眼睛,刚要想再眯瞪会儿,但是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玉临行前留给自己的那把枪,想到这时候,他轻轻的下了床,来到了椅子上,把那个小布袋打开,顺手把枪掏了出来,借着窗外的月色看了看,原来是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别看孙建军没当过兵,但是他平时酷爱看一些军事杂志,还有一些兵器方面的书籍,所以对枪来说并不陌生,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玩意”放在哪里最保险呢,自己住的虽说是澡堂子里的单间,但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要不然我交给警察吧,就说是我捡的,不行,这一听就像是假话,回头再给自己找麻烦,再者说了,这把枪是张玉丈夫留下的遗物,我的给她好好看着。”他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主意,只得是把枪装回到了书包里,然后转身上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