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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之始(1)

“我要到那个地方去。但是我们不能一起去。我先去,你随后再来。也顺便帮零霭去弄点落月湖水。”涟殇对杰汭说。零霭没有“真物”,擅长制毒药。这些毒药历史悠久,制法绝密。能消散敌手相当一部分法术的“落月斩魔水”,最需要落月湖的水。

“清之君”,邪教的名字。整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表面支持它的灵宙与久域还存在着,对它一般的夜决与瞭之结界也没有消失,四个组织依然各据一方。风棘所在的国家FRELL。风棘在FRELL第二大城市落月城,郊外的公寓,风棘住在顶楼。这里的建筑与读浪城的大相径庭,房间有巨大的阳台,铁花也精致入微,处处都有金属围栏,形制雅致,色彩沉稳。顶楼可以望见远处的山,群山中有一座就是宫灯岭,千米高峰,被千年岁月磨蚀得锋利冷酷。他是寻猎者,为了隐藏身份,他也是某公司职员,在公司里他认识了白领女孩月节,她和他同住在这公寓里。他的眉不加修饰,有一种全世界都不能拥有的俊朗。再给涟殇打电话,显示已不在服务范围内。在过去那个地方之前,还有一场球要看。由于时差,时间在夜晚一点。

涟殇与杰汭去了以前熟悉的酒吧——或者就是球吧,DIE FOR SOCCER,LIVE FOR SOCCER(生死皆为足球),这个名字奇怪的地方。他们穿好球迷服装去的时候,是十一点过一些,聚集的人不少,他们开各种各样的玩笑,用一个玻璃球当赌注赌输赢。当然,都是SN·MIRTUNE UNITED的球迷,不然气氛不可能如此友善。有电脑,趁现在练练手艺也不错。玩电脑版的SOCCER不如用手柄起劲,不过还不错。他们在网上和网友挑战。SOCCER最佳的设计就在于——不仅能联机,还可以两个人控制一支球队(最多三人),考验默契。三轮下来,三战三胜的他们感觉良好。在比赛开始以前,要喝一杯才好,而且不喝这里的特色啤酒,简直白来。玻璃酒杯细长,直径大约一个拳头,足足半米高(据说还有一米的),倒满啤酒,以及从SN·MIRTUNE弄来的黑胡椒,这才是专业球迷的记号。一杯酒下去,热血上涌,正好比赛开始。但今天很不走运,客场作战遇见一个很不怎么样的裁判。在一开始的疑惑过后,酒吧里充满了对这裁判的不满。人们竖起中指,大喊“没**的浑蛋”!“人品,人品,”涟殇看着对面的他苦笑,“算是为以后积攒人品吧!”

她喝着啤酒。最后?最后2:3输掉了,人们摇头散去。是的,球员们都是英雄,他们想回击,用进球回击,但最终没有取胜。但电视机里还是传来了客场球迷的嘘声,当然,嘘声过后,他们开始高唱队歌,名字很简单:“A MAN”,他们对于球员们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他们不是胜利者,但至少像个男人。杰汭低头不语:“我们干了这杯!”

他们俩下死劲地往对方的酒杯上碰——他们没有干成,酒杯碎了,在“嘭”的一声中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玻璃,反射着刺眼的队徽和红色旗帜。第二天,涟殇告别朋友,来到机场,关闭了手机。

“她要来了,杰汭会一同吧!”

他猜测。大楼的薄荷是涟殇种的,在这里的传说中,薄荷藤下,是流浪的魂魄守候的地方。传说如此说:“如果有灵魂在你身边久久不走,不必害怕,更不要驱逐,也许它只是忘不了你,想来看你,如果你赶它走,它只能继续做孤魂野鬼了。”在十个小时后,涟殇随她坐的航班,降落在落月城的机场上。本来想乘坐能够飞行的棕色“笑面鸟”。

“笑面鸟”大小和两百座位的客机相似,两对翅膀扇动能把气流卷得狂飞,腹内有最舒适的卧室、餐厅、客房,借一次五十块,但是法术超市说它被借走了。夜间八点,机场的广告灯都点亮了,机场的商铺里,有涂满热沙拉酱的比萨,涟殇忍不住买来尝。作为寻猎者,语言不成问题。高个的男服务生与她搭讪,眼光却在看她飘逸的长发。涟殇在数着背包里的什么:“噢!忘了!”

她忘记了给那三猫四狗买礼品:“就买七支新鲜的鸡汁棒!”

风棘有时在网上看文章。涟殇会在门户网站上不定时地发个心理测试,都是运用扑克牌的。这些属于人人都能玩的,还有一些需要法术,很是有趣,但不能公开。涟殇在网聊网站MY FREIND的名字是:星芒漂流;签名:某人,把厨房堆满,看球赛时没有东西吃。杰汭的名字是:我的真名打不出来;签名:玩足球游戏爽,不如看足球直播更爽。(别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去踢!我上辈子没人品!)淇与的名字是:剑客1987;签名: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天下无情人赶快散伙。网上的游客来来往往,也看不见她,她现在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文字,但不在网上。

“算了,反正她会来的。”他回到游戏场玩《幻术宇宙》,就远没有这样失落,在风云突变的战场上,他为自己的排名而战。风棘的枪是他从草地里找寻到的,想把它给组织的上层看,那时他还不满十一岁。从小同他长大的淇与阻止道:“千万别让组织看见。它是死去的著名法师,也是寻猎者用的枪——‘一寻’,你很幸运,好好保管。”涟殇坐在车上打开电脑,看自己的头像下有人,就回应:“我在。”风棘立即关闭游戏窗口,对她讲:“上聊天室聊。你到了吗?杰汭有没有来?”

涟殇敲道:“我在公交上,杰汭不愿意来。你女朋友月节好吗?”

风棘立即回击:“什么啊,月节是我的同事,没有租房子,直接住我这里,什么女朋友啊!对了,忘了问瑜一与瞭倩。”瑜一和瞭倩是涟殇与坠夜仅有的两个校园朋友。总在“旷课”的她们,交不到真正的朋友,但是瑜一是她们在考试能达到及格线C以上的重要保证。

“他们,正在写作业吧,”涟殇回答,“聊了好久了,去洗手,你的指头一定很红。”看了这种发言,风棘才想到自己流着汗水发热。风棘家最近养了三猫四狗。风棘问过涟殇,说它们会叫什么名字,是从路易一世叫到路易七世,还是别的?涟殇此刻正在被猫追,随口说:“这都不知道!猫一、猫二、猫三、狗一、狗二、狗三、狗四,不是正好,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风棘笑着答应。他去冲冷水澡,猫一的尾巴甩着他的双脚,毛绒绒的粉红猫颈上,挂着涟殇买的金色玻璃珠,这是所有人最喜欢的猫。“她”的全身粉红,也是三只猫中唯一会逮老鼠的。回来以后,风棘看见涟殇的打字速度慢,催她“乌龟壳子快点爬”。涟殇发送给他一个笑脸后,附一行字:要到了,马上就来。发送以后,她远远望见了那些房子,风棘的家。而对面的农田里,扎着稻草人。

“我最喜欢稻草人,做寻猎者可以走遍世界,看遍全世界的稻草人。”风棘毫不避讳地说过。她的电脑还没关,风棘在问她:“涟殇,你现在在哪里?到了没有?寻猎者办事可要准时。”她打字:“我在你家门口,给我出来!”

然后果断地关上电脑等他,风棘不经意地对月节说:“去开门啊你,帮忙帮忙。”月节不满:“你现在还想让她来?她就在门口?你别妄想了!她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吃杯面,你算了吧。”风棘只能自己冲过几只猫的尾巴、狗的肉盘子,去开门,连门是遥控开关都忘记了。月节没有喊他,她握着门的遥控开关,有一些生气。但她还是把开关按动了,因为就算她没有按开门,风棘也会从窗户钻出去迎接涟殇的。涟殇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揪风棘的头发,之后是看他的枪。

“不用看了,好着呢,‘一寻’正在休息。昨天我完成一个复杂又刺激的任务,上了二十次膛,嘴都上歪了。”风棘到现在都有着用牙咬开保险栓的习惯。这个源于他小时候,“一寻”的保险非常紧,他的力量足以扣动板机,却不足以推开保险,当时已经是寻猎者的他,只好用牙咬开。风棘也是法术的使用者,用的是斧牌系法术,核心技术是直接击破对方的法器。他的法术也相当有成就了。但是对于星空环,他总是不在乎的,不讽刺也不支持,懒得提。现在,在众多寻猎者中,他的枪从牙齿边晃过,伴随着一声脆响,非常特别,不俗,更显得倔犟。

“寻猎者还真是不容易当,”他抱怨,“不过比那些忠心为灵宙卖命的人好,我嘛,完成任务拿钱就走。你的法器还是拨琴?不过,你还是趁早离开那个引诱你研究星空环的杰汭吧。太危险了。我说过无数次了。”

“别这么说。在知道世界上有那个人以前,我都研究好几年了。”风棘反驳:“够了!你研究就研究,还开始玩儿真的了!那邪教,是我们这些小寻猎者能对付的?如果不是遇见他,你就有那么大勇气?不会吧。什么邪教,什么‘清之君’,最后胜也好,败也好,你算个什么呢?你和杰汭越不顾一切,你就越是可怜的笑话!”

涟殇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为了感情和梦想飞蛾扑火的人,哪一个不是笑话?那些聪明人,才是人们称赞的对象。笑话和神话只有一步之遥,聪明人早就不知哪里去了,不是吗?”

月节正走过来:“我听涟殇小姐说的,也挺有道理。”月节初来此地,以为风棘只是职员,在知道他是寻猎者,还是法师之后,她没有仓皇逃走,而是大方表示:“寻猎者,好神秘的职业。我喜欢风棘,我还愿意住在这里!”

这句话,连杰汭都很赞赏。月节告别学校后,不满二十三岁的她,被父母保荐到公司,成了令人眼红的白领。她最爱的是为自己和风棘做华丽的盛宴。有风味小吃铁板烧,海滨野味,五层卷的面包。现在她一个人做着宵夜点心。涟殇说:“我看你做。点心我也会做,但是杰汭每次吃完以后都说,比不上他自制的水晶烤咸饼。”月节打开玻璃瓶,瓶里是玫瑰花糖胶,她用牙签把它们挑出来粘着蛋糕卷。卧室里的风棘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唉,你不要吃点心了?”

涟殇轻轻揪着他的头发问,风棘不理睬她,看来睡觉比吃点心的诱惑还要大。涟殇睡到外面沙发上去了。那些小动物早已入睡,一夜好梦……次日早上。

“今天爬那座山?我几次听见风棘说,涟殇对这座山喜欢得不得了。”月节小声细气地问。

“Y-E-S!”

涟殇很高兴。回头看见晨光把风棘的脸染成金色,他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该睡的床上。

“我给杰汭发短信。”涟殇自言自语,拨通地区号,按响手机号码,屏幕上一串文字,“您拨打的用户已离开服务范围或关机,请稍候。”这人,和风棘一样贪睡。风棘睁开双眼,看见田间的稻草人已经开始晒太阳了。三只猫四只狗瞪着十四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门口:送早餐面包的人来了。

“来——了——,下来接啦——!”

送餐人拼命地按自行车的铃。送餐人挥舞着帽子:“来了!先生!你的女朋友呢?”

“女朋友?”

风棘一愣,“她只是在这里住啦。我们没关系。”送餐人道歉:“那位是吗?”

风棘随着他的眼光,看见涟殇穿着慵懒的衣装,坐在阳台上,用手敲着玻璃窗。

“真让我们当男生的眼红,你这小子!”

送餐员羡慕,猫和狗的爪子抓着门,等着面包的到来。

“今天,看来我没有任务。”风棘拿起“一寻”,又放下了,把它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涟殇的手机屏上,继续显示杰汭关机,她猜他可能已经来了,怕被霜华派的势力盯上,才不开机。她转身离开阳台,走出客厅,为猫倒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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