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独自待在房间里都成了噩梦,她又不想一个人出去,更不想回老宅,她只能盼着韩愈能早点回来陪她。
可他又很忙,她不能打扰他。
有一段时间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连着三个夜晚都没怎么合眼,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不休息身体会负荷不了,到时候家里人就会全都瞒不住!
她很害怕,去药店咨询买了安眠药吃了两颗才睡着。
后来她就一直借助安眠药入睡,韩愈看见了会问她吃什么药,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撒谎说是维生素c。
韩老太想抱孙子,韩愈却不想要孩子,而她担心自己的病会传给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尽管韩愈有时候会忘了嘱咐她吃避孕药,她却每次都记得要吃。
韩愈一走,慕瑟就窝回床上躺尸,一动不动。
直到手机里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她才懒散的伸出手,摁了接听键:“你好,请问找谁?”
手机那边一阵沉默,慕瑟以为是恶作剧,刚想挂了,清朗舒缓的声音从电流的里传递出来:“瑟瑟,是我。”
慕瑟滞了滞,张着口,不敢置信:“许歌?”
“嗯,我回国了,刚下飞机。”
慕瑟有些激动:“你、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不用,琳姨接的我。”
“那好,我下午要去看奶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许歌朗声笑道:“我想吃桂花糕,可以吗?”
“没问题。”
挂了电话,许歌看向身边的李君琳,笑意浅浅:“琳姨,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都是一些老毛病,你也别担心。”像是记起什么李君琳又问,“你母亲还好吗?”
许歌顿了顿,垂下眼睑低低道:“去年刚入冬,阿拉斯加下了很大的雪,没熬过去。”
“你是说……”李君琳眼皮猛的一跳,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冷声质问:“怎么不告诉我和你奶奶?”
许歌:“我母亲说,她对不起韩家,让我告诉您跟奶奶,若是事先知道结局会是这样,那天他不会跟父亲吵架,父亲不会离开,也不会有那场车祸。”
李君琳叹了一口气,又轻松的笑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学会释怀,若韩明安在世,他可舍不得怪她。”
那个时候,他可是选择了那个叫许静好的女人。
慕瑟挂了电话就到附近超市买了做桂花糕的材料。
等慢慢做好桂花糕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三点,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拎着装满桂花糕的小纸袋出门了。
到了老宅,是张婶开的门:“夫人过来了。”
慕瑟甜甜的叫了一声:“张婶。”
她进屋瞅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张婶倒了杯热茶端出来,说:“老太太在二楼书房,许少爷也在里面。”
“谢谢张婶,那我先坐着等会儿。”她笑眯眯的接过热茶然后把桂花糕拿给张婶,“麻烦您了。”
“还是瑟瑟有心,知道老太太就爱这口!”
慕瑟脸上堆着脸,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糕点不是给老太太做的,反正她做了很多,够吃就行了。
她一个人在楼下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见许歌跟在老太太身后慢慢下楼。
慕瑟起身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奶奶好。
当目光落在许歌身上时,她却哑了声。
也许是跟记忆中的许歌差太多了,慕瑟有点不敢认。
还是许歌先笑着打招呼:“瑟瑟,好久不见。”
他身穿着浅灰色的半领毛衣,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漂亮的桃花眼随着笑意往眉梢上挑,两个标志性的小酒窝一出来,慕瑟就知道,他还是他。
“许哥!”她叫他许哥,不仅是因为他是韩愈的大哥,也是她少年时候乱攀亲戚认的大哥。
许歌之于她,是恋人未满,友情至上。
韩老太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才把目光落到慕瑟身上,“去打电话给韩愈那兔崽子,告诉他他大哥回来了,让他回家吃顿饭,我们一家人也该好好聚一聚了。”
慕瑟犹豫道:“奶奶,老公出差去了,今一早就走了。”
韩老太怪腔怪调的哼了一声:“神了,可真是赶巧!”
慕瑟垂下眼睑不敢出声。
韩老太:“行了,我也泛了。你有什么爱吃的尽管告诉张婶,她会做。回到韩家就别把自己当外人,你喊我一声奶奶,就是我孙子,跟小愈就是亲兄弟,从今以后也是我们老韩家的大少爷,我们老韩家也决不会亏待你!”
许歌:“孙儿知道了。奶奶,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韩老太拍了拍他搀扶着胳膊的手,语重心长的叹息:“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等许歌再次下楼时,就看见慕瑟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瞧着某一处发呆。
等他走近了她都没发现。
许歌拿了一块桌子上的桂花糕吃,细细品尝之后下定结论:“手艺不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慕瑟这才回过神来看他。
“许哥……”
许歌四下扫了一眼,“出去走走?”
“嗯。”
出了韩宅,他们沿着一条笔直的公路往下走。
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谁也没出声。
直到细微的咳嗽声打破此刻的静谧。
许歌脱下出门时穿上的外套体贴的披在慕瑟身上。
慕瑟也不推拒,拢了拢衣袖,望着他笑道:“谢谢。”
因为迎面刮来的寒风,她的鼻头跟眼尾都染成了粉红色。
许歌揉了揉她的头,眼里有化不开的宠溺。
“瑟瑟。”
“嗯?”
许歌还是没能控制住,一把将慕瑟扣进了怀里,他抱她抱得很紧,很用力,慕瑟几乎疼的蹙起了眉。
“瑟瑟,我很想你。”
五年零十七天,一千八百四十二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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