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荧听他这样问，想了想，试探性地说：
“难道……是红鸾用什么把柄威胁了喜姨娘？”
周丞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说道：
“或许红鸾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把柄有多危险，才敢拿去要挟喜姨娘，却没想到，让喜姨娘动了杀心。”
吴荧又拿起一块糯米团子，咬了一口，追问道：
“所以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啊？咦——这团子里的包的居然是新鲜的桃肉，这种做法倒是新奇。”
周丞压低声音，说道：
“大约，是关于冯家二少爷，私下贩卖月下红的事情。”
吴荧睁大眼睛望着他，差点被糯米团子噎住，赶忙喝了口茶咽下去。
走私禁品这种事，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些猜测，但此刻听他说出来还是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等一等，你是说，红鸾的死和冯二少爷也有关系？”
周丞握着扇子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
“你觉得，要在冯府寿宴当日掩人耳目地做这样多的布置，没有冯二少爷的安排，喜姨娘一个妾室，如何做到？”
“所以，喜姨娘杀害红鸾，其实是冯二少爷的指示？但是，红鸾又怎么会有冯二少爷的把柄呢？”
“这便要从那暖春院说起了。”
周丞又摆出了说书的架势，对着吴荧娓娓道来：
“老五又盯了那王家村几次，发现那男人再次来到永陵城中后，仍是直奔暖春院。这次他跟了进去，发现那男人叫了一个名叫玉娘的姑娘作陪。你可还记得前不久我同你说，那冯二少爷成亲前去暖春院，每次都叫同一个姑娘的事？那个姑娘，也是玉娘。”
吴荧讶然：
“竟这样巧？”
周丞闻言，一脸神秘地问她：
“你可知道最巧的是什么？”
“什么？”
“喜姨娘在暖春院的妹妹，居然也是那位玉娘。”
吴荧这下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愣了好半晌，才出言道：
“这、这、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这种程度，应当没可能是巧合了吧？”
周丞点点头：
“自然不是巧合，你且听我说。这买卖月下红的幕后之人，大概就是冯家二少爷了。他和王家村的人一直以来通过玉娘传递消息。在他成亲之前，一向是亲自前去的，可是成亲之后，他无法再明目张胆地往青楼跑，于是便纳了玉娘的姐姐天喜进府做小妾，方便传递消息。一来天喜出身教坊，身份上没有妨碍，二来借由姐妹的名头同玉娘往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吴荧恍然大悟：
“所以，冯二少爷对于喜姨娘的宠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还有为了喜姨娘训斥二少奶奶，其实是因为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他的吩咐？”
周丞将手中的扇子合拢往桌上轻轻一拍：
“正是如此。”
说着叹了口气：
“那红鸾想来是偶然撞见天喜和玉娘在说些什么，误以为抓住了天喜的把柄，便以此要挟天喜在冯二少爷面前举荐自己去冯府献舞。可能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此葬送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