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待在茶楼里的周丞还没等到吴荧的消息，倒是先等来了从王家村回来的老五。
见老五风尘仆仆的模样，周丞用扇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
“坐下说话吧，怎么样，可查到些什么？”
老五点点头，坐下去说道：
“那王家村的村民生活倒是规律，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竟是完完全全颠倒昼夜了。他们每日夜里去侍弄那些月下红，倒是尽心尽力。”
周丞捏着扇子轻敲自己的手心，道：
“那样多的月下红，他们不可能是种出来自己用的，势必要卖出去，你可查到他们的销路了？”
老五回道：
“那村子里的人甚少出门，我等了几日，才等到一个中年男人出门去。”
周丞闻言便问：
“他可带了什么没有？”
老五摇摇头说：
“并未，他只身一人，什么也没带。”
“那他去了哪里？”
“我一路上悄悄跟着他，发现他竟是进了永陵城，去了……烟柳街。”
周丞愕然：
“只去了烟柳街？”
“是。不过回去的时候在街边买了些小玩意儿。”
“那些应当是给村里人带的，看来他此行的目的竟然就只是去一趟青楼？你可看见他去的是哪一处？”
“好像是暖春院。”
周丞一愣，笑笑说：
“居然这么巧，又是这里？”
他用手抚着下巴想了想，道：
“这个暖春院，应当是王家村的人同下家联络的地方了。青楼这种地方，三教九流都有，传递消息再方便不过。”
她又问：
“对了，那个丫鬟春喜呢？你可查到她的下落了？”
老五回道：
“倒是没有看到人，不过我发现有一户人家每日都要往地窖里送饭。”
周丞结合之前吴荧在林家别庄向丫鬟们打听到的消息，推测道：
“想来应当是那春喜的姐姐嫁到王家村后，发觉有些不对劲，写信告诉春喜，还偷偷夹了一朵月下红在信里。春喜看见信之后去找她姐姐，被她姐姐夫家的人发现了。王家村的人见秘密被外人发现，便扣下她不准她走，将她关在地窖里。只是没想到那朵月下红被春喜匆忙中漏在床边，机缘巧合之下倒叫我们给发现了。”
他想了想，对老五说道：
“这样，你再去盯几日吧，看看他们是只去暖春院，还是还有别的联络地点。”
老五得了吩咐，便离开茶楼。
周丞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得入神，他愈发觉得自己手中这几件看似互不相干的事，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在脑中将自己现下掌握的信息一条条捋顺，想要找出联系着这几件事的暗扣在哪里。
直到面前的案几被人忽然扣响，他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竟是吴荧。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唤了你几声都没有反应。”
周丞见是她，暂时收起思绪，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去给窕姐姐送胭脂，顺便来告诉你一声，素月姑娘定好日子了，三天后，她可以告一天假。”
周丞点点头：
“行，那就三天后。”
说着，看向吴荧笑道：
“到时候，免不得又要麻烦你了。”
吴荧一脸“怎么又有我的事”的表情，看周丞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叹了口气，认命地往椅子上一坐：
“罢了罢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周丞却转头说道：
“你这一路也累了吧？我先叫人送点茶和点心上来。”
吴荧瞪他一眼：
“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
周丞不再逗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他说完后，吴荧回道：
“这事倒也不难，行吧，你到时候只管将人带过来便是。”
同吴荧商议好之后，周丞又给冯松去了信，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