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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梦中惊醒(18)

漆黑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只手,推我们向前,而前方只是无底的深渊,颜墨醒来后走到阳台,他养的兰花上透露着的枯黄已经覆盖着浅浅的一层露水,不知怎的,颜墨抚摸着那一株兰花,寒气在指尖缠绕,渗入皮肤,颜墨披上一件不算厚的外套,还是同往常一样的速度,奔波于上学的途中。颜墨走进教室后,可能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在他的眼睛里暗含着一种颜色,那应该就是期待了。颜墨注意到当自己走进来的那一刻,叶澋是第一个看向自己的,脸上带着一种微弱的表情,难以捉摸。昨天晚上叶澋有事,没跟班主任请假就直接回家了,给颜墨发消息:“颜墨,老师没问我吧?”当时晚自习还没有下课,颜墨的通讯设备只有那只能用2G网的手表,而且QQ无法显示联系人备注,一直等到放学回家,颜墨才看到她给自己发的消息,颜墨:“你晚自习也开始逃课了?”叶澋:“哪有,我奶奶生病了,所以我请假回家了!”颜墨心里有几分触动,或许是听到别人提及家人时的反应吧,而后颜墨问:“那你明天还来吧?”叶澋:“当然,明天运动会我还得看你怎么出丑呢?”颜墨的脸色好像都在发绿。叶澋:“我弟弟教我汉语拼音呢!”颜墨:“???”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总能从一个话题瞬间蹦到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上。颜墨:“算了吧,有空让颜老师来教你!”叶澋:“略略略……”

颜墨在那里微笑着,他似乎是忘记了和尹静姝那段令人痛苦的回忆,总之在叶澋身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像是在人群中苦苦追寻着一个能够让他解脱的人,挣脱黑夜带给他的束缚,“叶澋,会是那个人吗?”颜墨在心里暗问。

颜墨站在一片废墟中,周围没有任何人,四处弥漫着让人恐惧的硝烟,他想要张口呐喊,可嗓子像是让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暗淡的世界,光亮在一点点消逝,颜墨听到轰隆一声,地面开始晃动起来,楼房一栋接着一栋地倒塌,颜墨意识到了地震,他想要用尽全力逃离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的腿软得厉害,孤独和恐惧已经将他压垮,地面上的裂痕正朝他这边延伸过来,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一只手把他抓住,那是一只冰冷的手,也是让人觉得安全的手,颜墨几近崩溃的内心得以缓和,他看不清眼前这个拉着他手的人是谁,只是听到她说了一句:“别怕,跟着我!”他跟着这个人的牵引,跑得越来越快,双腿也不再因为恐惧而软弱无力。他有一次跑进了一片黑暗当中,颜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现在我们安全了。”轻柔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温暖,让人时刻觉得心安。颜墨紧紧抓着她的手,牢牢不放,因为他害怕着漆黑的世界里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颜墨的视线渐渐变得明亮,面前人的轮廓映在他的视网膜上,缓缓成影成形,但是越是想要看清她的脸,越是会被一道亮光刺到眼,那是在一面水泥墙的后面,旁边还有一颗樱花树在摇晃着,这是哪里,颜墨想起着是电视剧里的场景,那自己现在又是在哪儿?是在梦里吗?突然,大地在颤抖,墙壁在摇晃,颜墨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傻傻的站在那里,突然,面前这个人张开双手,紧紧抱着他,颜墨也不由自主地展开臂膀和她相拥而立,一股特殊的香气袭上心头,刺激着颜墨的嗅觉中枢神经,这是……叶澋的味道吗?颜墨与她分开,双手放在她肩上,“你是谁?我认识你对吗?”她只是轻轻地说:“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颜墨被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铲子做饭与锅相碰,但颜墨知道那不可能,妈妈有多久没给他做过一次早饭,父母总是在外出差,就算回家,也不过待一两天而已。颜墨的脑子有些疼,大概是睡得太久了,他趴在床头,回想着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想到黑夜,地震,还有那洒落一地的樱花,那种感觉,真实得可怕,仿佛触手可及,他倒是很诧异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半多了,心想着这下子坏了,今天学校是要举行运动会的,自己还身为参赛选手要参加二百米跑呢,他慌里慌张穿好衣服,在鞋柜前犹豫许久,要穿那双鞋参加比赛呢?拿起一双M2K,不行,鞋底太硬,拿起一双Crazy BY4469但又觉得高帮没办法让脚踝更好发力,最后还是选择了一双灰色的kyrie low,他没来得及吃早饭,当颜墨赶到教室的时候显然已经迟到了,但所幸班主任也是个经常迟到的主儿,晨读下课后,整个教学楼陷入一阵骚动之中,颜墨见机行事,组织班级往操场上去,果然,别的班级还在人群中拥挤着找不着北的时候,颜墨的班级已经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整齐划一地坐好,因为过一会儿颜墨要上场比赛,便省事的将椅子扔在了教室,只拿了一个本子垫在地上坐着,颜墨以为自己真的够懒的了,叶澋朝他走过来,二话不说把他推倒在一边,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和旁人有说有笑,好在颜墨纵容她,只当她是孩子气,不一会儿,叶澋又跑到隔壁班的地方去坐,颜墨目光带有惯性地跟随着叶澋,一直延伸到吴印身上,叶澋给他翻看自己的漫画册,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吴印自然也是心里美滋滋的乐得合不拢嘴,看到这里颜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说是吃醋那倒还不至于,颜墨对叶澋,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一缕阳光,能够穿透自己内心的黑暗,可颜墨早已习惯了漫长的黑夜,叶澋于他而言,或许是可有可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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