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清清在购物街逛了好久,终于相中一款音乐盒,盒子是木质雕花,里面的音乐可以自己选择制作。
汤清清想了想决定把自己手机里录的弹得最好的一版钢琴曲刻下来一小段送给主课老师。
在等店家刻录音乐盒的期间,自己在店里转了几圈,发现整个店的风格都是以木头为材料做的工艺品。
汤清清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朵木雕玫瑰花,雕刻精致,纹路细腻,只是已经落上了灰。
汤清清好奇地把它拿在手里把玩着看,明明做工这么精良为什么要放在角落里?
她回身问店主:“欸,大哥,这朵花很好看啊,为什么把它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啊?”
店主抬头看了一眼:“哦,这个已经在我们店里放了很久了,是之前一个顾客男朋友定制的,全款都付了,但估计是俩人恋情不太理想,之后顾客就没回来拿过,所以就一直放在那了。”
汤清清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店家看汤清清拿着来回看,开口道。
“不好吧,万一有一天人家回来拿呢?”
“已经放了有差不多三年啦,要来拿早就来拿了,而且木料是需要维护的,放这么久,我们也不能天天帮她维护,这朵花已经受潮,样子已经没有原先好看了,如果有一天那个顾客回来,我们再现场给她做就是了。”
汤清清向店家道了谢,将花收进了背包里。
其实在看到这朵木质雕花的一瞬间,自己想到的人是沈确。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朵受潮的木雕玫瑰很适合他。
绝对不是想专程送他礼物。汤清清自忖道。
再怎么说沈确都是她的老师,帮助她很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送点什么都不过分吧。
等音乐盒做好了,她揣在包里,高高兴兴地赶到了谢师宴的酒店。
跟服务员确认了包间位置,就走了过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同学,可能是因为已经毕业了的原因,大部分人在装扮上都放飞了自我,虽然只是几周没见,但大家整体看上去都成熟了很多。
汤清清跟同学打了招呼,找了位置坐下。
刚刚就坐,就听到身边几个同学们窸窸窣窣地窃窃私语。
“听说今天沈老师不来啊。”
“啊?为什么啊?我还专门做了个头发的说。”
“……就算沈老师来,你以为你做了头发,沈老师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万一呢!”
“欸,我听说他不来是因为最近在打官司。”另一个同学加入了讨论。
“啥官司,离婚?”
“沈老师还没结婚吧?”
“那是啥,财产纠纷?遗产继承?”
“你都在脑补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官司?”
“听说是……哎呀,我也只是听说,你们不要乱传啊。”
“行了,你还不知道我们,我们嘴可紧了。”
准备爆料的同学故作神秘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刻意压低声音。
汤清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听到沈确的名字的瞬间,就自动竖起耳朵屏住呼吸细听。
“我听说,是因为qj。”
“什么?!qj?!”
听到那两个字,汤清清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也跟着一颤。
“你小点声!”
“沈老师还会干这种事?!”
“你可别乱造谣啊!”
“也许不是吧,反正是因为有棘手的事摆脱不开啦。”
之后几个人走到了一旁,声音也越来越小,汤清清也听不到了。
沈确还在替她起诉那个男生吗?
完全没必要啊。
还是说,是他真的犯了……?
不可能吧。
汤清清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疯狂的念头从自己脑海里赶走。
但是听说沈确来不了,原本应该开心的汤清清,却极力压了压心里涌上的一股莫名失落的情绪。
又等了一小会儿,很多老师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其中就有汤清清的钢琴主课老师王老师,她同时也是秦笑的钢琴主课老师。
她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眯眯的,看到汤清清就主动坐在了她身边。
汤清清把自己的礼物和秦笑的一起递了过去。
“王老师,秦笑工作走不开,就托我把礼物送给您啦,还有这是我的礼物。嘿嘿。”
“谢谢你们呀,有你们这份心意老师就很开心了。”
王老师轻轻抚了抚汤清清的背,爱惜地看着她,汤清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跟王老师聊天的过程中,汤清清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心跳一百八地一直往门口瞥。
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王老师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有什么急事吗?”
“啊,没有,不是的,”汤清清见被老师发现了,赶紧收回视线解释道,“就是想看看还有哪些同学会来。”
自己在期待什么啊?没出息的。
汤清清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直到座位都快坐满了,汤清清潜意识里期待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终于,她几乎掩饰不住不情愿的情绪,收回了心神。
看来上一次,是最后一次会面了啊。
谢师宴开始都过得很愉快,大家互诉衷肠,老师也给同学们一些毕业后的人生建议,但是自从有个爱带头的同学说要给老师敬酒之后,就刹不住了。
先是给老师一个一个的敬,到后来老师们都怕他们喝多,就建议不要敬了,于是就变成了同学们互相敬。
敬到最后就是,大家都喝多了。
汤清清酒量不济,喝了两杯就不行了,头昏昏地看着同学们笑闹成一团。
平时颇为严肃的老师,也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们闹。
这时,包间的门打开了,窗户开着,夜晚的风对流进了房间内,汤清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其他同学也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纷纷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姿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但是神情从容且淡定,风穿过他的身体,带进他身上那股木质香味。
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啊。
汤清清笑了笑。
不然为什么会看到沈确站在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