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清清揉着脑袋回到宿舍，秦笑不在。
估计是出去玩了吧，那家伙每次出去玩都不带回信的，也不知道带没带钥匙。
汤清清没有吃饭的胃口，随便洗漱了一下，爬上床之前给秦笑留了个门。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摸着头上的纱布，这时候才感觉到心里有点酸楚。
之前被初恋背叛，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没缓过来，心里痛苦难受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天天就是吃饭睡觉，连课都没去上，每天像具行尸走肉一般，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躲在被子里咬着被单偷偷哭。
那时候的沈确在她的认知里还是她的“学长”，他在微信里找了她几次，没见回复，某天晚上就直接堵在她拿外卖的路上，揪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教育了一通。
具体说了什么，汤清清已经记不大清了，大概是什么不应该因噎废食之类的话，模样很是严厉。
那时候汤清清就觉得他的姿态简直就像个老师一样，但当时她满心都是苦啊痛的，心思不在沈确身上，她倒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好在沈确那次的出现把她从浑浑噩噩的境地里拉了一把，让她觉得原来还是有人在意和关心自己的。
那个公众号，就是在她被沈确抓着数落了之后，才去建的，其实当时建号的冲动到底是不是来自沈确，她自己也已经忘了，但是目的就是想让每个妹子在恋爱之初，通过对方的一些网络社交状态和日常状态，能够窥探到对方的一些人品。
网络状态好说，扒扒公开社交平台就能知道，但是日常该怎么看？
正好她的一个舍友在学生会，对学校里的人员分布更清楚，在汤清清的软磨硬泡下，答应就只跟她说自己接触过的人，以及自己认为对方大致的人品。
其实来找汤清清做恋爱前调查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是非常少。
毕竟恋爱不是结婚，恋爱总是不理智的。
即将陷入爱河中的人，总是会对看中的人抱有幻想和期待，认为自己会是对方生命里特别的存在，又怎么会找人调查然后泼自己冷水呢？
除了一些觉得好奇，或者顾虑心比较重的人之外，鲜少有人找汤清清做调查。
而且一开始汤清清是不收钱的，后来有一次那个在学生会的舍友突然跟她说，自己缺钱了，如果还要做这种调查，就收一点费用，相应的可以跟她多透露一点信息。
她接受了，觉得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交易，于是开始对外收费，但收的不多，毕竟她的初衷不是赚钱，所以她自己反而倒贴了不少。
这次的单子是那个舍友搬出宿舍前接的最后一单，她说自己之后就不帮汤清清接单了，把那个男生的信息给汤清清说了之后，就再没联系过。
汤清清翻开手机，看着以前写过的文章，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汤清清抹了抹泪水汪汪的眼睛，看清打来电话的是妈妈。
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起来不像刚哭过，接起了电话。
“妈。”
“宝贝女儿，”妈妈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最近过得还好吗？也没见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挺好的，”汤清清勉强抬高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愉悦一点，“论文都搞得差不多了，就快毕业啦。”
“清清，”妈妈的语气变得担忧起来，“你以后打算留在D都吗？”
“我……”
说实话，这个问题汤清清没想过，只能按自己的想法雏形来回答妈妈，让她不那么担心。
“我今年过年回家不是说了年底想考研吗？这段时间先找个琴行的老师做一阵子，然后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没问题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好，爸爸妈妈都尊重你的想法，就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委屈了自己。”妈妈似乎放心了一些，语气也松快了许多。
“不委屈，天天吃的好睡得好，我哪儿能委屈了。”
汤清清听到委屈两个字，今天磕到地方好像变得更疼了，甚至想起以前失恋的感觉，连记忆里沈确对她数落的样子，以及平时忽冷忽热的态度，也在此时变得更加可恨了起来。
她好像真的开始委屈，眼泪蓄在眼眶里，紧紧咬着牙。
“我先不说了，我们老师找我改论文，下次再聊哈。”
怕妈妈听出她的不对，说完赶紧把电话按掉了。
然后在没有人的宿舍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直哭到她没有力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秦笑已经回来了，在床帘里睡得好不惬意，汤清清就是被她的呼声吵醒的。
不过汤清清的心情已经比昨晚好了许多，感觉自己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少女了。
她从床上爬下来，洗漱的时候想了想昨天的事。
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会儿就把那些文章拷出来，把公众号注销掉，就当做是大学时代的一点回忆。再说，不是还是帮了一些需要的人吗？
她想通了之后，洗漱完毕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昨晚有个同学给她发信息。
是个平时不太熟的女同学，叫成瑶，成绩优异，年年拿奖学金，人也比较高冷，和汤清清连点头之交都不算，一个学期都说不了一句话。
成瑶给她发的信息是：汤清清，听说你在接恋爱调查的委托是吗？
是凌晨十二点左右的信息，现在早上七点多，估计对方还没醒，汤清清想了想，回复：是的。
然后正准备打下：我现在不做了，对面已经回复：“那你帮我调查下沈老师，可以吗？”
沈老师？汤清清皱了皱眉头，不会吧？
幺幺：就是你的论文导师，沈确老师。
水浓浓：调查他干啥？
幺幺：我跟你直说了吧，反正也要毕业了。
幺幺：不怕你笑，其实我喜欢沈老师很久了，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想趁着毕业季，跟他告白。
水浓浓：噢噢原来是这样。
幺幺：嗯嗯，因为才听说你做这个，而且平时跟沈老师比较熟，所以就想拜托你。
幺幺：我可以现在就可以把全款给你。
水浓浓：你等一下。
水浓浓：我不能帮你调查，我现在不做这个了。
幺幺：啊……
幺幺：那怎么办啊【哭脸】
汤清清看着话尾的那个哭脸表情，忽然想起了自己失恋时的无助，心一软。
水浓浓：好吧，那我就帮你一次吧。
幺幺：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汤清清。
之后对方很快的给汤清清发了一个红包。
水浓浓：我不收钱了。其实我跟沈老师也不熟，他有没有女朋友我也不是很清楚。
水浓浓：所以只能帮你调查沈老师有没有女朋友这一件事，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了解吧。
幺幺：好。
汤清清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要么跟沈确走得近，要么跟沈确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种错觉呢？
头好像开始疼起来了。
汤清清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件事，难得起得早，于是穿好衣服，出门买早餐。
秦笑听到汤清清关门的声音，拉开床帘，望着窗外汤清清离去的背影，藏在帘子的阴影里，神情晦暗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