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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紧要关头

在回返的路上,端木苏趁江逸飞不注意,用极低的声音悄悄地问江淼:“他们是怎么发现咱们的?是大黑狗的叫声吗?”

“应该不是,”江淼低声说,“可能是咱们飞跃花溪的时候,触发了红外报警器。”

“那光幕是什么?”端木苏又问。

“光幕跟天幕差不多,也是全透明的。光幕一落下,就把花溪的南岸和北岸完全隔开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入。”

“三孔石桥也封闭了吗?”

“是的,整个花溪完全被封闭了。”

走在前面的江逸飞听到两人说话,便扭回头来,厉声道:“闭嘴!不许说话!”说罢,又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端木苏。看他那气势,恨不得扇端木苏两巴掌,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气。

江逸飞将几个孩子送回竹林精舍时,南宫幽雪早已等在那里。他把三个孩子和青骢马交给南宫幽雪,话也不说一句,就策马扬鞭,急匆匆地奔向八角大楼。他要赶快找到月亮卫士,向他们传达由孙月宾下达的“落下光幕,关闭原始森林”的命令。

端木苏原以为他们三人将要受到严厉的批评,可南宫幽雪只对他们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许去”,就带着江淼回石头城了。

端木苏望着南宫幽雪和江淼的背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次严厉的惩罚,而且还没有扣学分。

然而,转过天来,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他们喝下果香还魂汤都一天一夜了,可身体的颜色却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还是满身的迷彩绿!这还不算完呢,午饭后,他和牛大力又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体温高达摄氏41度!如此高的体温,莫说这两个臭小子,就是身体健壮的成年人也得烧糊涂了!于是,这个臭小子就躺在各自的床上昏睡不醒,还一个劲地说胡话。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南宫幽雪不处罚这俩小子,老天爷就让他们发高烧,以此来代替南宫幽雪的惩罚。

校医用遍了常规方法,始终无法将两人的体温降下来,便束手无策了,反倒是南宫幽雪找到了办法。昨天,她一看这俩小子身上的颜色,就知道他们偷喝了果香还魂汤;而今天,一听说他们高烧不退,立刻就想到这是用药过量的结果。于是,她急忙找到墨天岳,跟他一起采摘草药,并熬制解药。

“奇怪,”南宫幽雪一边帮着墨天岳熬制解药,一边说,“端木苏怎么就搞到果香还魂汤的配方了呢?”

“是我告诉他的。”墨天岳说。

“你怎么能把配方告诉他呢?”南宫幽雪用责备的目光瞪着墨天岳。

“当时他不停地追问,搞得我很烦,就随口说了;但是,我只说了一遍,而且说得非常快。谁知他就记住了,还能照方配药,还能熬制成功!”墨天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又笑道,“这小子也太聪明了!”

“唉,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南宫幽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端木苏的确异于常人。这么复杂的方子他只听了一遍就能记住,还真有两下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吧?”墨天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闭嘴!”南宫幽雪半笑半恼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呀你,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比端木苏也好不了多少!哼!”

解药熬好后,分成三份,一份让人送到石头城给江淼,另两份由墨天岳和南宫幽雪端到竹林精舍给牛大力和端木苏。这俩小子喝了解药后,体温很快就降了下来,身体的颜色也渐渐地恢复了原样。

端木苏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墨天岳和南宫幽雪,张口就问:“我的青骢马怎么样了?”

墨天岳笑道:“放心吧,它很好。”

端木苏接着问:“江淼和牛大力呢?”

南宫幽雪说:“他们也很好,多亏墨教授给你们熬了解药。还不谢谢墨教授!”

“谢谢墨教授!”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咱们是朋友呢!”墨天岳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还很顽皮地挤了一下眼睛。

一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端木苏立刻想到了由花脸带领的飞猫和野猪,要是没有它们的帮助,他们三人恐怕早就惨死在山魈的利爪之下了。他心头一热,鼻子一酸,眼睛上便蒙上了一层泪花。南宫幽雪见他忽然流泪,正要说点什么安慰他,却被墨天岳制止住了。墨天岳觉得:人在情绪激动时,往往有话要说,此时不宜安慰,而应默默地等他把话说出来;只要端木苏能说出心里话,他的心情自然会好。

果然,端木苏在擦掉了眼泪之后,就主动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他略去了很多细节,着重讲述了飞猫和野猪是如何与山魈进行殊死搏斗的。当他讲到野猪与它的死难兄弟难舍难分的感人场面时,他的眼中又涌出了泪水。南宫幽雪被他的讲述感动了,眼睛里也涌满了泪花。其实,这些事情她已经从江淼那里听了个大概,但端木苏的讲述更详细、更生动、更感人。

由于心情激动,端木苏又主动讲起被扔在路边的幼年山魈的头颅,最后又说:“有两件事情比较奇怪:一是,到底是谁杀死了那么多小山魈?二是,那群山魈拼命地追我们,好像要报复我们,可我们也没得罪它们呀?”

墨天岳和南宫幽雪都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对视了一下,面色却都十分的凝重。南宫幽雪见端木苏和牛大力的身体已无大碍,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就告辞了。

俩人刚刚走出竹林精舍的院门,南宫幽雪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墨天岳一眼。

墨天岳看懂了她的眼神,便问:“你是想说山魈的事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南宫幽雪侧脸问道。

“这件事的确不同寻常。”墨天岳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不会是有人在采集能量元吧?”南宫幽雪小心翼翼地斜了墨天岳一眼,仿佛她的话会伤到墨天岳似的。

“嗯……”墨天岳果然脸红了,结巴巴地说,“这件事……我、我……不便发表意见。但是,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你能不能别这样啊!”南宫幽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墨天岳一眼,“他是他,你是你,你用不着替他背黑锅!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做自己!你是个男子汉!”

墨天岳很勉强地挺起了胸膛,低声说:“有一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不把幼年山魈的头颅扔进竹林,而非要扔在路边?这样做,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吗?”

“可能是来不及吧。”南宫幽雪说。

“来不及?”墨天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咱们做个假设,”南宫幽雪说,“如果是你去捕捉幼年山魈,你会怎么做?也就是说,当你抓到一只幼年山魈之后,首先做什么?”

“取出能量元,立刻放进便携式冷冻箱里。”

“那么,他应该在哪里取能量元呢?”

“这……”墨天岳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换个问法吧,”南宫幽雪说,“在哪里采集能量元更安全,是竹林里,还是路边?”

“这……”墨天岳想了想,“当然是路边了,便于逃跑么。”

“这就对了么!”

“可是,”墨天岳说,“他完全可以在路边采集能量元,然后把头颅扔进竹林啊?”

“他不敢,怕暴露了行踪。”南宫幽雪说,“我想,当时肯定有很多山魈正在疯狂地寻找他。”

“嗯,你说的有道理。”墨天岳点了点头,“这可能就是山魈为什么追赶端木苏他们的原因。山魈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就把他们当做凶手了。”

“应该是这样的。”

“如此说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了。”墨天岳低语道。

“哪个传说?”南宫幽雪歪着脑袋观察墨天岳的表情。

其实,墨天岳所说的那个“传说”,南宫幽雪是心知肚明的。她之所以问墨天岳而不是自己说出来,是担心这个敏感的话题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我是说……是说……哎呀,你是知道的嘛!”

南宫幽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他自己把话挑明了,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直话直说了:“你的想法没错。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就证明月亮山庄里不仅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还在为乌龙采集能量元,以增强他的功力。”

“嗯,应该是这样的。”墨天岳皱了皱眉头,又问,“可是,他干嘛不找恶魔角呢?恶魔角不是比能量元更管用吗?”

“他岂能不找?只是找不到罢了!”说罢,南宫幽雪又狠狠地“哼”了一声。

“你是说,”墨天岳问,“他找不到恶魔角,就先用能量元来替代?”

“是的。”南宫幽雪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恶魔角还藏在月亮山庄里吗?”墨天岳问。

“应该在。”

“在哪儿?”此话刚一出口,墨天岳的脸又红了,“哦,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没关系。”南宫幽雪说,“其实,恶魔角究竟藏在哪里,除了孙月宾,根本没人知道。”

“哦。”墨天岳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摆脱了一个重大嫌疑。

“不知为什么,”南宫幽雪皱着眉头说,“听了山魈的事情以后,我心里老是乱乱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我也是。”墨天岳附和道。

“哎,”南宫幽雪突然发问,“你注意到了没有,江逸飞昨天没有带着他的月亮宝剑?”

“这两天我没见过他。”墨天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你听我说话了没有?”南宫幽雪加重了语气,“我说的是:他没有带着月亮宝剑!”

“什么?!”

墨天岳忽地愣住了。他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一眨地闪烁着惊讶的目光,仿佛没有听懂南宫幽雪的话。

“你不觉得奇怪吗?”南宫幽雪盯着墨天岳的眼睛问。

“嗯?”

墨天岳依然皱着眉头发愣,仿佛还是不明白南宫幽雪到底要说什么。

“人人都带着月亮宝剑,他却没有!”南宫幽雪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墨天岳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一惊:“你是说江逸飞是……是内鬼?不会吧?”

“要是呢?”南宫幽雪斜睨着墨天岳。

“不会,不会,我觉得不会。”墨天岳把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万一是呢?”南宫幽雪逼问。

“那……”墨天岳又是一惊,“那、那……端木苏岂不是更危险了?”

“所以么,我们要警惕起来!”南宫幽雪非常严肃地说,“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端木苏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从今天起,你要放下所有的事情,把全部精力都用来保护端木苏,确保他不受到伤害。为了不引起人们,尤其是端木苏的注意,你要在暗中保护他。你要把视线始终放在他的身上,一时一刻都不许离开!听到了吗?”

墨天岳挠了挠头皮:“这个么,白天还好说。可晚上呢,我还能回宿舍睡觉吗?”

“你说呢?!”南宫幽雪瞪了墨天岳一眼。

“那……”墨天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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