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沙黑沙灰面面相觑。
“仁多梭梭怎么管到咱哥们头上了?”沙灰也一头雾水。
“指挥使的命令也不该他俩来传啊?”沙黑疑惑道。
沙白眉心微紧,一语皆无。
“指挥使号令,沙白沙黑沙灰,三人听命。”一人高举令箭朗声道。
“见过两位大人,不知指挥使有何差遣?”沙白拱手问道,沙黑沙白冷冷地抱拳行礼。
“仁多将军有令,海西大首领与夫人暂避万年宫,犀灵卫众将不得阻拦惊扰。”
“嗯?”黑白灰三人,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两位大人应该知道的,左犀灵卫只听野力枫大都督调遣。”沙白肃然道。
“相关情况,我等已通报大都督。”沙洲葱葱答道。
“二位乃五宝公主殿前侍卫,为何传指挥使号令?”沙黑发问。
“皇帝陛下有旨,已将右犀灵卫交于五宝公主统领,仁多将军受公主节制,我等奉命前来。”沙洲陀陀说着,掏出一块五宝公主白玉腰牌,展示给黑白灰三人。
一见腰牌,三人不由得皱眉。五宝公主,人美刀狠,自封水军大都督,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主儿,颇得皇帝陛下宠爱。
要说左犀灵卫可以不听右犀灵卫指挥使的号令,五宝公主也管不到野力枫头上,但架不住顶上还有皇帝。
惹不起。
“公主确定说的是大首领和夫人?”沙白问。
“正是。”沙洲葱葱答道。
“既然如此,大首领大夫人我左犀灵卫不会阻拦,其他的人我等自行处置。”沙白说着,看向不远处的乔摘雪。
“这……”沙洲陀陀为难。
因为“便宜儿子”宣凭和乔摘雪的关系,五宝公主才要保下琼波昌龙和叶似霜。但儿媳妇被左犀灵卫扣下,保下老丈人、丈母娘有何用。
沙洲兄弟万万没想到,乔摘雪也在此地。左右犀灵卫都是依令行事,对黑白灰三人横加干涉,恐怕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子,但是乔摘雪,公主的准儿媳,是一定要保下来的。
“显如观与皇帝陛下有约在先,项夏不与干涉海西郡主更是重要的人。”沙洲陀陀说罢拦在犀灵卫与海西显如观众人之间。
“全凭沙洲大人一张嘴,我左犀灵卫也是奉命行事,怕是不要强人所难。”沙黑冷哼道。
“更重要的人?怎么个更重要法?”沙黑问道。
“五宝公主又没说乔摘雪不能抓?”沙灰也帮腔道。
“海西郡主乔摘雪是公主殿下的……儿媳妇。”
“儿媳妇?哈哈,笑话,沙洲大人莫要诳人。”沙灰听罢,一蹦三尺高,“五宝公主才趁着我们大都督的三公子野力当先不在,与那什么双流国的末代状元结婚,没听说有喜,哪来的儿子儿媳?”
“七车先生收养的孩子,自然也是公主的儿子。你们左犀灵卫管那么宽做甚,公主殿下愿意认儿子,何须想你解释。”沙洲葱葱针锋相对道。
几十个左犀灵卫的刺客,本以为援军赶到,二话不说就能将海西和显如观的道兵咔嚓了。结果,几个当头的,因为儿媳妇丈母娘的家长里短,争得不可开交。
“五宝公主要保的人,天王老子也带不走。”沙洲葱葱暴喝一声。
“那就是要耗子扛枪窝里斗喽?”沙灰也跳了起来。
哗??。
左右犀灵卫,拔刀相助。
“都住手!”乔摘雪大喊一声,跑至犀灵卫众人近前。
“摘雪!”琼波昌龙惊叫。
“大首领莫慌,解铃还需系铃人。”心弛道人宽慰道。
“几位大人。”乔摘雪施礼道,不但对着沙洲兄弟,也冲向沙黑白灰三人。几个项夏武将,不由得一怔。
“我乔摘雪在大萱临安城,与五宝公主有一面之缘。分别时,公主赠我此玉牌,公主说危难之时,项夏人见此腰牌,不会刁难。”
乔摘雪说着,掏出一块墨玉腰牌。白月光下,金丝墨玉,龙纹乍现,甚是扎眼。
“陛下!”
沙洲兄弟与黑白灰五人,不约而同地躬身施礼,上百号项夏兵士齐刷刷肃穆而立。每个项夏将士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一句话,“金丝墨玉,见此腰牌,如朕亲临。”
当爹的疼女儿,肯定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何况还是个当皇帝的爹。金丝墨玉的腰牌,与项夏国玺同出一块玉料,象征无上皇权,见此玉牌,武将下马,文官落轿,如同面圣。它的威力,与前朝大茂的尚方宝剑有的一拼。
乔摘雪一怔,没想到萧葚姑姑转交的腰牌竟有如此威力,她埋怨自己先前激动慌乱,忘了这茬儿,应该早点掏出来。
乔摘雪在心中,默默地对五宝公主说了声:“谢谢婆婆。”
“五宝公主竟将陛下的腰牌交给了你?”沙灰难以置信地问。
乔摘雪见状,腰杆也硬了,双手擎着腰牌,如托塔天王。她昂着头,厉声喝问:“怎么,你不服气?”
“你……”沙灰被怼得哑口无言。乔摘雪还故意将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左犀灵卫众将。”沙白唤道。
“在。”几十人齐声应答。
“收队。”
沙白带着沙黑沙灰,领左犀灵卫众人离去,像一阵刮走的黑旋风。月光再次透出美好,万年宫重归宁静。
“郡主。”沙洲兄弟施礼道。
“多谢二位哥哥,万谢公主殿下,海西乔摘雪无以为报。”
“郡主见外了,你和殿下早晚是一家人。”沙洲葱葱笑着说。
乔摘雪脸一红,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沙洲兄弟见过琼波昌龙、叶似霜,与显如观、比如观众人。众人将护送大首领一家回海西,与狐耳猜、容百川等人汇合。
子时已过,八月十五。心弛道人抬头望天,慨叹道:“人月两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