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居然是你!风影,是你来看皇嫂了吗?!”
女子激动的踉跄上前,宽松的衣服,长长地下摆,都左右晃动起来,云熙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向她奔过来。
风影?好美的名字!
恍惚之中,那女子已来到云熙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便不肯松手,那力道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尽全身的力气。
“你!……”云熙惊愕的望着她,袖口怕是要被她拽破了!
“娘娘!”那位罗嬷嬷也是刚回神儿,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她们扑过来,抓住妇人的胳膊,企图将她们奋力。
“风影,你终于回来了!风影,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走了,骜儿……”妇人对着云熙,一阵斯力歇地的喊叫,拖拽之间,她清明的眸子出现了些许混乱的神色,神智似乎开始模糊,她只是那么紧的握住云熙的手,似乎抓住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人!
云熙完全傻楞住了,风影,这个美丽虚幻的名字,曾经响彻整个凌日王朝,护国长公主的名讳,可是如今,这个看似痴傻的妇人口口声声喊着她的名字,却是对着毫不相干的云熙!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王妃,跟你说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罗嬷嬷奋力的牵制住妇人的臂膀,还给云熙自由,遂下着逐客令。
云熙怔怔的转身,事情太过刺激,或许,她是不该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风影,求你!……不要走!”
豆大的泪珠泫然落下,妇人在苦苦哀求,像是有股力量,硬是止住了云熙的脚步。
不再顾及罗嬷嬷冷漠的责怪,她扶起妇人,冲动的擦掉她脸颊上的泪,像哄孩子一样,对她说:
“我不走了,不走了。”
妇人破涕而笑,竟有万种风情,云熙心里咯噔一下,决定不再逃避脑海中认定的事实。
这位妇人,是已故先太子的生母,先帝的皇后,王氏!
细节上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关注凌翌辰的同时,粗略的记得,四年前,太子凌翌骜带兵出征北羌族,壮烈牺牲、英勇殉国,同年,先帝殡天,二皇子凌翌祥继承大同,是为当今皇帝。
而关于那位风影长公主,记载更是少之又少,她是先帝御封的长公主,却在十八岁那年奇异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云熙落座在床前,王皇后躺在上面,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逃脱,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她回首,惊见罗嬷嬷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却仿佛将她看穿。
“对不起,云熙太唐突了。”
她低低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她仿佛碰到了这里掩藏的伤疤,而这道疤,正汩汩的流着脓血……
“王妃客气了,老奴承担不起,还请王妃尽快离开,忘记这里的一切。”
毫无起伏的语调,毫无生气的脸色,罗嬷嬷说完,转身出了卧室门。
小心翼翼的,她用被角儿换回了右手的自由,站起身,将这里淡淡的扫一遍,昔日的坤宁宫,昔日的情怀……
她走出去,罗嬷嬷正拿着扫把清扫着院落,安安静静的只剩下“哗哗”的落叶清扫声,她越过她,如同来时一般,静悄悄的走……
合上大门的一瞬间,她的心是沉重的,这里的故事不会随着她的离去而结束……
不知不觉的,她来到了无暇宫的门前,看来连腿脚都有它自主的意识啊。
翌雪应该在关禁闭,这丫头到凌霄宫去求过她,求她大人大量,不要跟她小孩子计较,听听,多会说话啊!
小孩子?!怕是人小,心不小吧!
谁家二七年华的懵懂少女会私藏禁书,而且是那种要命的春宫图!
谁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会流连于青楼妓院,自在的如同自己的绣楼!
谁家纯真、善解人意的妹妹会给自己的哥哥嫂嫂下药,而且是要命的****!
所以,不要狡辩了,面壁思过一个月,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七嫂,你自己衡量衡量,若是没有小妹的手段,七哥会乖乖就范吗,现在你们居然连起火来对付我,真是,真是忘恩负义!”
“呵呵,我的好七嫂,你就为小妹我说一句好话,说不定我这处罚就能免了,那晚七哥不是挺听话嘛,好不好嘛?”
当时,她死乞白赖的非得赖着云熙,中听的、不中听的、统统说了一大推,说的云熙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竟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她还是憋住了,这小丫头,就该惩治惩治了!
“王妃,您……”无暇宫当值的小李子见她走来,支支吾吾的紧张着什么。
“怎么了?”前脚迈进门槛,她边走边问。
“公主……: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这会儿怎么了?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萌生,难道,凌翌雪她……
“小李子,你说你们公主怎么了?”
她继续往前走,小李子却快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公主她……她偶然风寒,不便……不便见客。”这么吞吞吐吐的话,明眼人一听,便知其中有假!
“哦?”她一个闪身,越过小李子,“既是病了,那我更应该去看看她啊,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仅过了长长的亭台流廊,她来到了把公主的闺房————芙蓉轩。
不理会小李子的百般阻挠,她径直的往里走去,却见粉红的绣床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手脚被绑,嘴里也塞了布条,正弯弯曲曲的在床上挣扎!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