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粗重的喘息。
绝望。
无尽的黑暗。
死亡。
最终的归宿。
……
年小小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睛阴沉沉的。
年小小慢慢的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
“呵，竟然没死成吗？”
“砰砰砰！”
门被粗鲁的敲着。
“温子若！”
“太子，少爷还在睡觉呢。”
“这么晚了还睡觉？子若是不是生病了？”
“温子若，你活着没有！活着就起来和我去拜访年丞相！”
……
这是……
又回来了？
年小小坐在床上，双眼无神。
那天，她杀了小版的年小小。
然后陷入黑暗。
再睁开眼，呵，回来了。
“温子若！！！”
门外的声音越发的大了，颇有一副要破门而入的劲头。
年小小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并不言语。
她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难过吗？恼怒吗？
无措。
还有绝望。
年小小梳头发的手一顿。
看着镜中容貌清丽的少女，心下苦涩。
“子若，小小会毁了你的。”
……
脆弱的门最终没能承受住凤敛华的暴力摧残，哗然倒塌。
年小小刚好把头发束上去。
她回头，勾唇，声音清冷淡然。
“殿下，您的武艺又进步了。”
凤敛华挠了挠头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那张妖孽一般的脸微红，“那个，咳咳，本宫会赔的。”
年小小垂眸轻笑，“殿下今日不是休沐？”
“啊对了！”凤敛华一拍脑袋，“我们去年府！”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
年小小有意模仿记忆中的温子若，看着熟悉的场景，她有些恍惚。
“扑通！”
“嘻嘻嘻嘻嘻看她好像一只癞蛤蟆啊！”
“六妹妹，你快上来啊……你求求我，我就救你嘿嘿。”
年小小慢慢走向池塘，看着原本嬉笑的少女们惊慌失措，看着池子里扑腾的少女一脸恨意。
年小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耳边的尖叫声有些渺远，心口处冰冰凉凉的疼痛。
似乎是疼极了，年小小微微笑了。
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也绽放了一个狰狞的笑意，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狠狠掐住年小小的脖子。
不行哦～
这是子若的身体呢。
哪怕是我自己，也不可以伤害呢。
匕首飞向空中，带出红色的液滴。
有一双手，握住了年小小的腰。
疑惑的回头，对上一双震怒的灰色眸子。
凤敛华拽着年小小上了岸，年小小和怀里的少女一起扑倒在地上。
血仍在流淌。
生命仍在流逝。
凤敛华的声音仍在叫嚣。
一切都慢慢远去。
年小小再次陷入黑暗。
最后的记忆，是凤敛华慌张向她扑过来的身影。
意识的最后，年小小朦朦胧胧的想。
凤敛华，真好看呢。
配得上我的子若。
……
“砰砰砰！”
“温子若！”
“太子殿下……”
年小小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盯着上方青色的纬帐。
“哗啦。”
是门牺牲的声音。
“温子若，快起……你脸色好难看，生病了吗？”
“嗯。”年小小脆弱的闭眼，“太子殿下，我不舒服，您可以陪我吗？”
“可是我们今天应该去拜访年丞……哎呀真拿你没办法。”
“多谢太子殿下。”
看着凤敛华脸色红彤彤的，年小小轻笑，“殿下，您为什么一直盯着在下？”
凤敛华掩唇轻咳，“咳咳，这不是看你生病吗，你这个样子，娘们唧唧的……”
年小小阖上眼帘，“殿下，您可以读书给我听吗？”
“哈，你竟然让本宫给你……行行行，你最大你最大！”
听着凤敛华稍显稚嫩的嗓音，年小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留下一行清泪。
这一次，没有人会救年小小。
子若。
小小把身体还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