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江南,烟雨朦胧的三月虽然已经过去,但是闽中福州的天空中依然摇曳着丝丝细雨,春天的寒气还在依恋着这世间,熹微的空气中还有些许湿意,福州城像是被一团白色雾气给包围着,城中和乡下的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在田间或在集市上已经开始忙碌了。
在福州城西的一家地主家里躺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年,时不时地还会说上明天去吃海底捞,然后再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的话语。周边的人听了之后,脸上都会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其中一个身高八尺的中年男人,则时不时地裂开嘴笑着。
而少年旁边坐着一个容貌清丽,风韵十足的美丽妇人的看着少年,时不时地和那中年人说着什么话,谈到兴起的时候两人就互相笑了起来。
“夫人!他醒了”俏丽的少女欣儿微声行礼。
“孩子,你醒了?”中年男人中气十足地问候着,“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您是?”我嗫嚅着问道,脑袋里面都是一片混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封锁在脑子里面,又像是做了被人搅晕了脑浆一样。
“你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那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家住哪里?家中父母名讳?”中年男人追问道。
“我,我,我····我不记得了,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真的不骗人,我不记得了。”我一脸尴尬而又不好意思地回道。
“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了吗?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中年男子和夫人对视一眼后,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孩子,你醒了啊,你真的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了,娘还以为你就这样去了呢,府中的下人把你抬回来以后,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要娘了!”那美丽妇人说着话就扑上来抓着我的手一遍掉眼泪,一边用手巾抹去。
“刚刚大夫说安儿醒过来就算是熬过去了,那点小伤并无大碍,再施几次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夫人不必太过忧虑。”中年男人在一旁劝解起来,心里却丝毫没有底气,毕竟大夫刚才还说过,这少年只是身体空虚了,喝过人参汤只要一两个时辰就可以醒过来,头上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中年男人的劝说似乎起到了作用,那女的一脸揪心地看着我,我的眼睛看着她,问道:“你是我娘?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夫人,昨晚大夫说安儿今天可能会醒过来你就一直守在床边了,也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还是回房休息一会,安儿这边交给我吧,府里面的下人你去给他们打点赏钱,算是给安儿冲冲喜气。”中年人看到我好像有很多疑问的样子,眼睛灵巧一转,继续说道:“待会药取回来,欣儿那丫头你又不放心,还要自己亲自煎药呢。”
中年男人的话打动了她,秀美的睫毛轻轻的跳动一下,煎药可是一件耗费心神之事,对火候掌控的要求极高,没有精力可做不来,当下她也没有再坚持,轻轻为少年拉了拉被子,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恩,也好,那就麻烦夫君了,欣儿送我回房,然后再去一趟药铺按方子把药给抓回来,要是回来后我睡着了就叫醒我,那安儿,你好好歇着,娘晚点再来看你。”
看着苏秀娘出门以后,林父回过头说:“安儿,这次之后一定要记住教训了,沿海地区,倭寇时不时地来烧杀掳掠,不可再轻易地去乡下玩乐了,下次再去,也要带上些把人手!为父而立已过就仅仅只有你一颗独苗苗,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我林家列祖列宗啊!”说着话双眼里面通红,好像说出多年的心里委屈一样!看得我好不难受。
“嗯,知道了爹,以后我会爱惜自己的,不轻易犯险的。”
“哎,安儿,为父还想再听安儿唤我一声爹爹,这些日子以来,为父听不到安儿唤我爹爹,心里真真难受,又不能在你娘亲面前表现出来!”
“嗯,爹,安儿知道了,您唤一个下人过来就好了,您也去休息吧!”
“老爷,粥来了!”一个俏丽的丫鬟端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就侯立在门外,时不时地往屋子里打眼瞧瞧。
“嗯,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说完话就把粥端到我面前,一遍吹着一勺一勺地为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反感。说话间一个老年男子疾步匆匆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眉头成了一个川字型。
“爹,你去忙吧,我想歇会再喝。”
“那安儿,你一定要记得喝,钟伯你留下来看着点安儿,其他人我不放心把安儿交给他。”
“少爷,你是要先睡会还是起来喝粥?”钟伯弯着腰问我。
“钟伯,扶我起来,我饿了,可不可以多加点菜,那一碗粥不够喝啊!”我不好意思地开口,同时肚子也在不争气地抗议着。
“好,少爷,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厨房吩咐厨娘给你多做点。”钟伯说完话就匆匆地往外跑去。
好饿,先喝点粥吧,可惜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好不容易起身,结果一晃整个人撞到了桌子上,整个人晕晕乎乎地,一瞬间脑子里面像是在放电影一样,记忆涌了过来。
“什么鬼,哥哥我这是穿越了吗?”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又连忙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侧耳聆听,确认门外没有动静,忍着身体的不适坐在椅子上,借着阳光打量整个房间的环境发现房屋的里里外外,全是纯木质结构的,找不到电线摄像头,应该不是在拍戏。而且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品,恐怕没有几百上千万可置办不下来。
肚子又一次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赶忙把桌子上地那碗粥一股脑地灌了下去。没一会全身一股暖洋洋地感觉出现,整个人也有了点力气,便起身看了看长桌,发现上面的白纸写着一个“静”字。
“少爷,饭菜已经好了。”钟伯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进来吧,钟伯,你这会应该也没有吃饭吧,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吧。”扫了一眼钟伯,顺便打着主意问问他今年是什么年代,所处的位置在哪里。
大明,弘治年十五年……
我蒙了,林信安,大明,苏秀娘,林拾舟,信字辈等话语在脑中循环播放,撞头的后遗症似乎还没有消去,脑袋似乎一大一小地变化着,脑子越来越涨要炸裂一样,再也承受不住地大叫了一声扑到床上翻滚起来,汗水不断地溢出身体外。
钟伯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不断地喊着“少爷,少爷,少爷。”可惜,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什么都无法听进去,整个人又再一次昏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林拾舟和苏绣娘还有钟伯三人,以及一个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写方子的大夫。
“爹,娘,我真的是你们的儿子,林信安?为什么我对你一点都不熟悉,还有钟伯,你说你从小就是看着我长大的,为什么我对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儿。”林拾舟和苏秀娘着急地喊了一声,像是什么宝贝丢了一样地焦急。
“是吗?我是林信安,我这是魂穿了吗?爸妈,你们白养我二十几年了。”我的眼皮不断地垂下,好像有千斤重地一样难以打开,也不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又说了什么话。
“林老爷,林夫人,林少爷心神动荡地太厉害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了,不然可能要准备后事了。”龚大夫的声音在搭完脉以后想了起来,看了看床上的我,又看了看林拾舟夫妇叹了一口气,“尔等好自为之,老夫不会多言,莫让这孩子白白丢了性命。”
“多谢,龚大夫的金玉良言,老夫心里有数,钟伯,送龚大夫出府,另外到账房领一百两白银作为诊金,另去镖局雇一队镖师,一旦安儿的身体恢复了就马上回大宅。”林拾舟威严的声音在房内游荡。
“老夫明白了。”龚大夫拱了拱手随钟伯离开。林父和林母两人同时送龚大夫出门,站在房门口处,又无声地对着龚大夫施了一半身礼。
“夫人,府里的下人也处理下,平日里性子不错的就给他们点盘缠,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散了,或者给他们找个好婆家,以往仗着府里名头犯过事的,小的送去牙行发卖了,大的就直接送去县衙!我去封书信给族长,县衙那边的户籍记录我自己再跑一趟,花点钱就是了,以后咱们这一脉就后继有人了。”
说完后就立马转身离开办事情去了。
吩咐完所有的事之后,林拾舟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潮红,苏秀娘也是满脸地激动,看着床上的人像是看着一块珍宝一样,嘴里还是喃喃地说着:“是我的儿子,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就是我的安儿,孩子,这辈子,娘亲就是为了你做任何事都不惧。”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安儿只是受点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安儿本来就是我们的安儿,你看你以后切莫再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说了。”林父一脸慈爱地看着床上的我,手里揽着林母说道。
“嗯,当家的,说的是,你看我着急的说了些什么胡话。”随后又有点喜极而泣地撒着娇趴在林父的怀里。